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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分明看到了他手背上像是被人故意用手指甲抠出来的伤口,有些甚至连皮下的肉都露了出来。
  她没说话,站了一会儿离开了。
  直到天色已经黑了很久了,在厨房里忙活的男人终于取下了腰间的围裙,去洗了个手出来转身就上楼去了。
  笔直地朝卧室走去,萧景凭着对这间屋子的熟悉程度没有先开灯,借着窗外很微弱的灯光走到床头将壁灯打开,可是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
  恐慌从心里蔓延到男人脸上,萧景开了主照明,浴室露台房间里的衣柜,甚至连床底都找遍了,还是没人。
  男人长腿跨出卧室,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朝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走去,那是她的书房。
  在快接近书房时,那颗心蓦地落回了原处,微弱的灯光从没关紧的门缝里露出来,投射在地板上。
  萧景慢慢靠近,轻轻地将门推开,看到了窝在书桌前椅子上的女人,乌黑浓密的长发很顺畅地披散在肩上,有些许落到了胸前,女人侧脸轮廓被桌上的壁灯映出暖暖朦胧的感觉。
  她在专心致志地看摆在桌子上的东西,带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那一瞬间,有温热的液体涌上萧景的眼眶,可是这种美好的像是昙花一现的场景很快消失,安言转头,乌黑的瞳仁里映着男人颀长的身形,脸色冷漠,静静地盯着他。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坐在椅子上的安言不要回头看他,不要开口说话,因为她看他的眼神伤人,话语更加伤人。
  安言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地图,上面还有曾经她圈起来的各种痕迹,而后才转头看着他,慢慢启唇,“你告诉我,我哥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史密斯的离开是不是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故意叫他离开的?!”
  每说一句,她眼中的恨意就愈加强烈一点。
  萧景朝前走了一步,安言伸手指着他脚下的地方,眼里充满厉色,“你别靠近我!”
  男人不动了,幽深缱绻的视线落到她脸上,垂在身侧的手指自然地松开,站在她指的地方一动不动。
  安言狠狠地盯着他,继续道,“你说啊,我哥的死是不是你故意的?!”
  无边的静默,男人还是没说话。
  安言蓦地冷笑了一声,泪水猝不及防地滚落眼眶,眼眶瞬间红了,“那段时间,你明明知道我哥处在什么境况下,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出事,萧景,我当时是抱着放了你的心思跟你一起去法国将他请回来的,可是最后呢?”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
  男人无声叹息,一个“我”字卡在喉咙里,迟疑了很久都没有发出来。
  在看到她眼中的泪时,原本松开的手指还是紧紧攥了一起,握成了拳。
  就那么看着她坐在椅子里,某些话语从她口中吐出来,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翕动的红唇和晶莹的眼中。
  安谨的事情,就算过了一万年她也不会释怀的。
  他知道,当初就算宋子初真的死了,她愿意一命换一命也是用她自己的命换宋子初的,绝对不可能是安谨。
  而他更是明白,安谨是她最后的底线。
  所以说那天他要是开门看看在门外的她,说不定一切都不会不一样了。
  她真是气的厉害啊,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冒出来,目光里全是悲哀。
  这么多句话,他只听到她最后这句质问,“你聋了吗?我哥到底是不是你害死的?!”
  安言实在是太难过了,她身体里的悲伤像是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缺口,所有的情绪都发了出来。
  他心里也痛啊,史密斯跟他说过,安谨在即将醒来的时候很可能会因为救治不当,或是没办法救治产生猝死的风险,但是他当时不敢跟她说。、
  那个时候他已经将离婚协议准备好了,又怎么敢将这么绝望的消息跟她讲?
  萧景看着眼前气的不行的安言,淡淡垂眸,敛住眸底所有的情绪,他清楚听到属于自己的嗓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响起,带着孤注一掷的孤勇跟悲凉,“你说的没错,没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男人的脸被她用力地扇了一巴掌,脸微微侧到一边。
  她从椅子上下来,到走到他身边抬手扇那一巴掌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知道是他目光中只有她还是怎么,快的让他来不及反应和闪躲,当然,他也没有要躲。
  安言仰头盯着他,眼中恨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是那天晚上在她公寓楼下的很多倍,“你这个刽子手,你怎么不去死?!”
  萧景低着头,依旧只是看着她,心里不禁蔓延开无尽的嘲弄,她在怒极时,他竟然只想好好地看看她。
  真是病的厉害。
  “是不是觉得这话很熟悉?萧景,我现在将你曾经对我说的都还给你。”
  他缓缓伸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好,还有什么要还的,都还回来,你哥是我害死的,你别忘了,你也是我逼走的,你别忘了,你如今回来也是为了找回你失去的东西,”
  男人的手指慢慢牵住她的手,“安言,这些,你都别忘了。”
  “别摆出这样一副姿态,恶心。”
  说完,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萧景只是转身,没拦着她。
  但是看到她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瞳眸紧缩,绷着下颌跟了上去。
  安言对这个地方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他将它买了回来,别墅里基本上所有的摆设都跟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但她没做停留,看都没看,笔直地朝楼下走去,然而刚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扯住,紧接着,男人猛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她开口之前,淡淡地说,“你没穿鞋,脚也不方便,该吃饭了,我抱你下去。”
  听到这话,安言在他怀中猛地挣扎,“放我下来,我不要吃饭,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他妈给我松手!”
  不管她怎么挣扎,男人都稳稳当当地将她抱在怀中,步履很稳。
  “安言,反正我在你心里劣迹斑斑,死后都是要下地狱的人,你现在在我手上,你再挣扎,我们一起滚下去摔死算了。”
  男人轻描淡写地讲出这段话,安言顿时没动了,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掐着那一块皮肤,仰头看着他,“我命大,我死不了,要下地狱你自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