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安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手僵着,略有些尴尬,只觉得对比之前和顾染的接触有种强烈的违和感,却说不上来。虽然她给人的感觉仍旧是柔和的,但仔细一看,却又会发现她的眸光中暗藏着一丝锐利。
童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上道的女人,忍不住板下脸来对顾染道:“顾小姐,上次你让安安邀请我来参加你们这个同事聚会,不就是有事想拜托我吗?还是说交易做完了,你还真就翻脸不认人了?”
交易?还是她主动让裴安安邀请童权?
顾染的心中满是疑惑和心惊,一个让她怎么都不愿相信的猜测瞬间浮上心头——难道童权会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一阵恶心漫上心头。
她眯起眼睛打量童权,直看得对方毛骨悚然,才接了童权刚才的话,“抱歉,刚才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说着将酒杯送到童权面前,扯唇笑道:“童先生,来,我敬你一杯。”
孩子的事她有太多的疑问,今天必须得了解清楚。
一旁的裴安安见顾染和童权的相处重新变得和谐,找了个借口便出了包厢门。
洗手间。
裴安安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补妆,没等两分钟,就见一个长相清丽的女人推门进来。
她站在裴安安旁边,拿出口红来对着自己的嘴唇细细涂抹着,完了后开口道:“顾染那女人能被你骗一次是运气,难道你还想来第二次?”
“有什么不可以?”裴安安一改在顾染面前温柔甜美的形象,轻蔑地道:“就她也配成为我的对手?要不是因为阿齐,我才不会多看她一眼。”她补完妆,经过女人身边时,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王思媛,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如果这事泄露出去一分,后果你清楚。”
……
顾染敬了童权一杯酒后,童权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了一些。
“小染啊。”一句“小染”硬生生将两人的关系拉近。童权的视线一转,顺着暧昧的灯光停留在了顾染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上,“上次时间比较紧,我们还没有好好的深入交流过……”他色心渐起,伸出左手抚摸上了顾染搭在膝上的手背,挤眉暗示道:“今晚,你应该有时间了吧?”
陌生黏腻的肌肤一相触,顾染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抽回了手,站了起来:“抱歉,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向门走去。
她本来想同童权敷衍应付,套出一些关于上次同事聚会的信息出来。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长廊拐弯处,顾染和裴安安擦身而过。
裴安安一眼就看见了顾染,见她出了包厢,怕计划有变,于是快步走了回去。
她直接找到童权,皱着眉头,语气有些冰冷:“顾染怎么走了?”
没有了顾染的存在,童权也对裴安安转变了态度,赔着小心道:“裴小姐不用担心,她只是去上厕所了。”他呵呵一笑,又说:“上一次没有录到视频是我没办好,这次我绝对不会忘。”
裴安安怀疑地盯着童权。上次她一再叮嘱,让童权记得偷拍他和顾染上床的视频。计划当时进行得很顺利,她让人把顾染送到订好的房间后也没再管了,谁知道出了意外。
如果没了视频,那这个世界上有谁知道顾家二小姐已经不洁?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旧计重施,让童权再上顾染一次。
“这次绝对不能再给我出任何差错!”裴安安狠声道。
“是是是。”童权连声应道。半晌后,又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不过……听说这顾染前不久已经结婚了。那这视频流不流出来,对顾家影响应该也不是很大了吧。毕竟顾染还有个门当户对的老公在那摆着。”
“门当户对?”裴安安嗤笑了一声,斜眼看向童权,“谁跟你说的?”说到顾染这个老公,谁能有她的消息准确?
“不过是个贪慕名利的无名之辈,也能让你担心成这样?”
童权一想到裴安安背后的那个人,心也稍稍安了,便也没再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等着顾染回来。
……
顾染去了洗手间以后回到包厢门口,犹豫了几秒。她的手摸到了提包里的手机,然而在是否联系陆司野的选择上,顾染选了否。
如她那天所说,她的债必须亲自去讨。事事要陆司野相帮,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种程度。
顾染定了定神,眼神由冷寒转为柔和,随后推开了包厢门,抬腿走进。
里面的人重新聚在一堆喝酒。见顾染回来了,立即有人过来拉她,“来啦?我们正在做游戏呢,快!谁输了就喝酒!”
顾染跟着女人走过去,坐了下来,目光缓缓在众人脸上逡巡,而后垂眸,脸上带了点谦虚之意:“好啊……不过我酒量不好,你们一定要让着我点。”
这包厢里的人平时和顾染都不熟,只知道她性格内向懦弱,便也一直都没发现什么不对来。
几人暗暗使了几个眼色,而后又朝裴安安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心照不宣地开始以玩游戏之名灌顾染酒了。
前世的林衣是有点酒量的。父亲林息严很喜欢酒,在他的感染下,她酒量也锻炼得很不错。
不过她记得,原主顾染却恰好和她相反。
于是在故意配合几人之下,顾染很容易的就输了几局。几杯酒下肚,顾染故意摇晃了两下,整个身子就顺势趴在了桌上。
裴安安拧眉看着顾染,“这就醉了?”
上次的计划是童权一个人实施的,而顾染因为有事求他帮忙,所以他轻轻松松地就让顾染喝了不少酒,“她没说谎,上次也是喝了几杯就醉了。”
要不是不想让这件事牵连到自己,裴安安才不会麻烦的用这么慢的方法。可是那人特意对她说过,必须得让别人觉得顾染是自愿跟着童权离开,否则直接一颗药就解决了。
“果然是废物,事事都做不成。”裴安安冷笑一声,然后抬眼对童权道:“这一次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童权连忙应“是”,扶起顾染,将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装作很亲密的样子往外走去。
然而没走两步,包厢里面的音乐声突然一停。
呼吸声瞬间大了,从四面八方传来。
“设备坏了?”裴安安皱眉问了一句。
几人惊疑不定地四处看着,还没发现什么,三下敲门声相继响了起来。
“谁?”裴安安谨慎地走到门后,冲着外面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