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们谁都没有惧色,仍旧冷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下,万俟敏晓得事情的严重性了,沉下脸来冷冷地环视着四周,这些护兵身上的衣服皆绣着一条蛇,竟是司徒家的人。只是,她什么时候得罪司徒家了?
“二皇子妃谋害司徒长孙,我等已经告知了大理寺,即刻捉拿要犯。”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威风凛凛,正是这群护兵的领头,司徒鹏。
万俟敏听得个稀里糊涂,她连司徒长孙的面都没有见过,又怎么谋害他呢?
“我家小姐没有谋害你们司徒家的长孙,你别血口喷人,挺大个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青萝怒道,不久前小姐刚被人传了些风言风语,怎么如今又平白无故被人安了个谋害的罪名,这大庆国怎么这么好冤枉人呢。
哼!
司徒鹏面不改色,黝黑的脸上透着不容置疑的神色,“孙少爷就是吃了二皇子妃的千年药草,所以才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不是她害的又是谁害的!来人啊,把她抓起来!”
青萝急了,一边朝向她们走过来的护兵踢着腿,一边怒喝,“我家小姐什么时候给过你家孙少爷千年药草了?你还说不是在胡说八道,我看你分明是蓄意诬陷,看我不去皇上面前告你一状!”
青萝都搬出大庆帝来了,可司徒鹏仍旧是毫无惧色,这其中当然有司徒家手握重兵,连大庆帝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的原因,可万俟敏却觉得不仅仅是这个原因。
猛地,万俟敏想起一件事来,莫非司徒鹏口中的千年药草就是自己与苏以朵赌石那次解出来的那一株?可是,自己把那株药草卖掉了,他凭什么找到自己头上来!
万俟敏挑了挑眉,不悦地看向司徒鹏,声音不大却足以威慑全场,“那株药草我已经当给当铺了,你要找也应该找当铺老板,休要在我这里胡搅蛮缠!”
看着万俟敏迎风而立,清冷绝尘的样子,司徒鹏吃了一惊,有种不自觉的想要跪下的冲动,不过被他生生忍住了,冷哼道:“那当铺是司徒家的产业,药草也是死当,直接就被送往了司徒家,中间没有经过外人的手,唯一一个外人就是你!”
“难道你就确保司徒家不会有奸细吗?”万俟敏冷喝,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认定某个人就是罪犯的行为。
可是,司徒鹏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仰头大笑,司徒家若是连那几个人的忠心都无法保证的话,又怎会屹立在大庆国数百年而不倒。
司徒鹏懒得跟她解释,厉声吩咐道:“把人带走!”
看着司徒鹏油盐不进的模样,万俟敏就知道即便她抬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怕,毕竟青萝搬出大庆帝来他也没有害怕,所以她干脆放弃了抵抗,乖乖地跟着他走,如此也能免了被人五花大绑。
“小姐……”青萝慌了,原本以为来大庆国是来享福的,却不想来了这里之后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呜,她想回家。
“你速去找殿下。”万俟敏低声道,眼下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足以洗刷冤情,而她能够依靠的人只有秦慕轩。这个时候,她开始疯狂地思念这个男人,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他视作了唯一的依靠。
听到万俟敏的话,原本还打算跟着她一起去的青萝不得不停下脚步,眼睁睁的看着小姐被带走。此刻大小姐不在府里,短时间内也不会回府,这不由得让青萝松了一口气,不然大小姐一定会担心的不行。
司徒家地位超然,万俟敏如今被安的又是谋害司徒长孙的罪名,所以司徒家只需向大理寺备案,便可以直接将万俟敏关在自己府里。
司徒家的大牢设备十分完善,甚至比之大理寺的牢房还要坚固,万俟敏被司徒鹏丢在这里之后,便再无人问津,倒是跟万俟敏想象中的三堂会审有所差距。不过她乐得清静,干脆在大牢中坐下闭目养神。
正文 第195章 你给他下了什么毒
这里关的人毕竟比真正的大牢少,所以除了有淡淡的血腥味之外,环境倒是挺干净的。万俟敏坐着坐着居然就睡着了,一点都不像是犯人,反而像是来游玩的。
司徒策到的时候甚至还听到了万俟敏的鼾声,想到自己的儿子至今还生死未卜,司徒策就气不打一出来,横眉冷对,双眼圆睁,怒吼,“把她给我弄醒!”
万俟敏在这里当然不可能真的睡实,在司徒策进来不久她就已经醒了,当下听到他的话立刻就睁了眼睛,冷冷扫了眼一旁拎着两桶水的小厮,那小厮立即有种冷芒在背的感觉,吓得一哆嗦两桶水全都掉了,砸在了自己的脚面上。
看着痛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喊出声的小厮,万俟敏这才收回视线落在司徒策的脸上,冷声道:“司徒公子把我抓到这里来,还想要对我用刑,你就是这样对待本皇妃的吗?”
明明是一个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女人,可司徒策仍旧是觉得心中生出一丝怯意,就像是面对他那个天才妹妹司徒月时,眉头骤然一紧,强迫着自己直视万俟敏的眼睛,声音尽量做到不抖,“皇室才没有你这样恶毒的人,殇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加害于他,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我已经就此事上书给圣上了,圣上绝不会包庇你这个蛇蝎妇人!”
说话的时候,司徒策偷偷将万俟敏的脸换成了司徒月,仿佛就是在训斥司徒月一样,心中得意的不行。
万俟敏并没有太注意他的神情,冷冷道:“你口口声声说我谋害了司徒长孙,可是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又如何认罪,就算是杀人,你也该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吧。”
司徒鹏一想觉得她说的在理,便带了她过去,万俟敏想着见到了司徒殇或许就能够洗刷掉她的冤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前来替司徒殇诊治的人竟然是苏以朵,还真是冤家路窄。
司徒殇固然是司徒家的长孙,可这样的身份还无法劳驾苏家家主前来,而苏以朵能来也是给了司徒家极大的面子。
虽是女流之辈,可司徒家没有一个人敢小瞧苏以朵,对着她的态度极为恭敬。远远瞧见万俟敏走过来,苏以朵眸子顿时一闪,带着得意的目光朝她看去,似乎是在说你如今为阶下之囚,我却仍是那个人人敬重的嫡女,孰高孰低显而易见。
万俟敏完全无视苏以朵的炫耀,她是来办正事的,才不是像苏以朵一样幼稚的连场合都不分。房间中除了苏以朵还有一位老先生,想来是司徒家的府医,万俟敏径直走到他的面前,问道:“请问老先生,孙少爷是怎么中的毒?”
老先生并不知道万俟敏的身份,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气度不凡,贵不可言,当下恭敬地答道:“孙少爷在服用了药汤之后就倒地不起,昏迷至今。”
司徒殇自小就体弱多病,但天赋极高,虽然比不上司徒月,但在司徒家其他小辈中也算是极好的资质,所以司徒家主对他也算是另眼相看。因此,司徒鹏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厚望,一心一意地想要治好他的身体,为此吃了不少的名贵药材。
恰在这时,万俟敏把千年药草当掉了,司徒鹏立即喜不自禁,连忙命人拿来给司徒殇吃了。
万俟敏皱了皱眉,问道:“那可否断定孙少爷就是因为喝药汤才昏迷不醒的?”
老先生虽比不上苏家人医术精湛,但向来是个极其谨慎的人,从不妄断,当下摇了摇头,“暂且还不能下定论。”
听到这话,万俟敏立即心头一喜,正准备说话,却听到苏以朵的声音,“孙少爷的衣食住行皆是由司徒公子严格把控的,唯一的变数便是那一碗药汤,不是这碗药汤,孙少爷又怎会昏迷呢?姜先生,我知道你素来谨慎,但这种摆在明面的事情又有什么可拿不准的。”
话落,原先那位老先生不说话了,苏以朵说的是事实,他虽没有确切的把握,但也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那碗药汤的问题。
可是,孙少爷喝完之后,婢女就把碗收走洗净了,证据已毁,所以如今才会判断不出毒药的来源。
因为苏以朵的话,场面骤然寂静,所有人都看向万俟敏,那讥讽、仇恨的目光俨然把她当作了杀人犯。
万俟敏冷冷扫了一眼苏以朵,这个女人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呀,不过是和她赌了一场石赢了而已,她也太小气了吧。
司徒鹏对司徒殇极为重视,听到苏以朵的话就怒了,喝道:“此女谋害吾儿,快拖下去打她,势必要让她供出为何要谋害吾儿!”
这个时候,司徒鹏也顾不上万俟敏的身份了,何况他认定她犯了罪,就算是闹到天王老子那里,他也有理,二皇子奈何他不得!
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护兵,万俟敏神色一凛,她当然不想挨打,可短时间内并不能想到应对之策,正心慌着,从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他并没有中毒!”
“是谁?”
“是我呀,主人。”这一声主人叫的心不甘情不愿。
万俟敏恍然大悟,想起今日李如一出了门,所以把灵兽蛋交托给了自己,如今正乖乖地待在自己的隐匿空间里。只是,它怎么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