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药棉在她伤口周围轻轻柔柔的打个圈圈,虽然她的腿还是没有任何的知觉,但看着他受伤温柔的力度,她的心就被融化成一朵朵棉花糖。
甜甜的,绵绵的。
几天不见,他瘦了,肤色也不是很好看,感觉是严重的睡眠不足一样,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完美,甚至更多了一种吸引力很强的沧桑感。
有那么一瞬间,凝视着他完美的侧脸,她突然想了很多,他好像是个不爱笑的男人,但每次只要她故意的逗他笑,他都会笑,他的笑,很好看,很迷人,也很醉人。
泪水,不由自主的自眼角滴落,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很想伸出手臂抱抱他,那怕不用力气,只要能听到他的心跳,感受到他的呼吸,闻着他身上那独有的好闻的味道……
“疼吗?”他以为是她的伤口疼,她才哭了。
她摇头,看着他,“不疼。”
皇甫少擎突然抬眸,深不见底的眸子深深的睨视着她,声音有些暗哑,“那你哭什么?”
牧晚秋这才出神,她匆忙慌张的擦干脸上的泪水,还带着哭腔的说,“我没哭。”
皇甫少擎抿了抿唇,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来了两个字,“笨蛋。”
“你才是笨蛋。”牧晚秋和他顶嘴,她哭一下怎么了,怎么就变成笨蛋了。
“你是傻子。”皇甫少擎也是和她扛上了。
“你比我更傻。”牧晚秋丝毫没让他的意思。
两个人像是吵架斗嘴的幼稚孩子。
沉默过后,他挑了挑眉,嘴角突然就勾起了那么许久未见的邪恶淡笑,“牧晚秋,我命令你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上你呢。”
这话说的,他怎么都不带脸红的,这样的话,在这种公共场所说出来,他怎么就好像再说,牧晚秋你看,今天的阳光真好。
“坏人。”
他站在病床前,垂着眸子,嘴角噙着邪魅的笑容,还很嘚瑟的对她挑了挑那对好看的眉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不要脸。牧晚秋气结。
不过日后的每一天他都往医院里跑,有的时候还是一待着就是一上午,晚上也是不管多晚都会过来一趟看看她。
其实牧晚秋很想说,他要是工作很忙就别来看她了,可身为一个小女人,她却又自己的私心,她是想要他来的,哪怕每次都说不上几句话,她也觉得能看到他,就挺好。
三天之后,牧晚秋现在最害怕的早晨,因为她又要喝那个难以下咽的毒药,一直等到皇甫少擎已经待在病房里快一个小时的时候,牧晚秋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她在装睡。
“牧晚秋,你再不起来,我就替你喝了。”皇甫少擎最后没忍住,语调听上去很不耐烦的说着。
果然,很有效。
牧晚秋忽的一下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就要往自己的嘴里灌药,他向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可不想因为她一时的矫情,他就真的替她喝了。
杯子刚碰到唇边,牧晚秋却突然顿住了所有动作,她好像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比如,她刚才爬起来的动作怎么那么麻利呢?
呵呵,牧晚秋抬起头,朝着皇甫少擎傻傻的笑着,大清早的,她的头发还乱蓬蓬的,小脸也没洗,笑起来特像个无知的傻瓜,坐在那里傻乐傻乐的。
“皇甫少擎。”
“少擎。”她就一直傻乐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发什么神经?”他没打算理她,只当她是为了撒娇而不喝药。
牧晚秋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小手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你去门口那边站着。”
皇甫少擎没理她,继续盘着修长的两条腿坐在沙发上看昨晚加班赶出来的文件。
“你过去站着吗,我求求你了。”
好吧,他认了,放下手里的资料,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按照她说的站到门口那边去。
牧晚秋不满意的撅了撅小嘴,“你再站的远一点儿吗。”她这完全是按照撒娇的路线走的。
说实话,某人的心脏也因为她撒娇的声音和模样被挠的心里痒痒,可表面却是一副不耐烦,“牧晚秋,你别得寸进尺。”
好吧,估计她再有要求,他就转身走人了。
牧晚秋朝他一笑,忽的一下掀开了身上的白色薄被,一点一点儿缓缓的下床,然后,在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他走过去。
她的腿,好了。
等她站在了他的面前,黑眸深深的睨视着她,看着她脸上如花的笑容,他紧抿的唇也不由自主间给着微微上挑。
四目相视,眼眸之中的情愫也随之暗流涌动,越来越浓。
牧晚秋,你健健康康的真好。
皇甫少擎,谢谢你。
挂在墙面上本来没有多大声音的电视机,在此刻寂静的环境下,电视机的音量也显得格外清楚,一位早新闻主播清晰的说着,“昨日,皇甫集团的执行总裁皇甫少擎和唐氏千金唐菲儿亲自为他们的亲朋好友送去请柬和喜糖,两位新人幸福满满的模样也真是羡煞旁人,他们的婚礼将在我们中国的情人节那天,七月初七举行,准新娘还幸福的说,婚礼定在这一天是想等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就叫七七……”
后面,那位新闻直播还说了很多,很多祝福的话,牧晚秋盯着电视机上面的红色大红色印着喜字的请柬,神情恍惚,泪眼朦胧。
皇甫少擎弯身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上了,本来打开电视机是为了让她起床,却没想到……
“你们的请柬设计的还真俗,二十年前就流行那个样子的喜帖了。”
看到这篇报道,她感觉自己脑子突然就清晰了很多,什么该做的,谁是谁的,都无比的清楚了。
虽然说出来的话还有不免酸不拉几的,但总比沉默着湿着眼眶要好。
“现在流行复古。”她的若无其事突然让他心里恼怒,刚才还以为她看到他要结婚的新闻,她会很伤心,看来,他再次高估了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