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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且敏捷。
  他们冲向不远处的村子,脸上的表情甚至都不属于人类,而属于野兽。
  贪婪的豺狼虎豹。
  因为渴求,所以他们会忽视一些东西。
  村子明明有炊烟,为何街道上却没有人?
  相对于这世间,未免太空旷一点了吧?
  有人在暗处嘴角一勾,打了个手势。
  放!
  分散在周围的士兵从兜里的小袋子里拿出一小颗粒,狠狠往远处投掷。
  落点正好是马的踢下。
  “轰——”
  强力的撞击让惯炮从内部爆炸,发出刺耳的声响。
  就好像耳边有雷炸开。
  匈奴人惊慌失措,又因为忽然在耳边炸起的响声,更多则是因为惊马。
  胯下的马受不了一点点的惊吓,或者说,都不了来自于近距离爆炸响声的惊吓,这些生物被炸弹射时会惊慌失措,但却不会慌乱到现在这地步。
  左摇右摆,而惯炮引起的剧烈的爆炸声还在他们耳边作响,根本没有停下的可能,即使骑在他们背上的都是匈奴的勇士,都是驯马的好手,也无法在这时安抚他们的坐骑。
  因为他们自己都惊慌失措。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声音?
  是神明吗?
  是神明的惩罚?
  慌乱与恐惧吞噬他们的内心。
  “啊——”
  第一个骑士坠于马下。
  他的马还在疯狂地踩踏,人的脑袋被马蹄子踢个正好,仅仅是一蹄子就能将人置于死地。
  他的脑袋连同身体,咕噜噜地滚远了。
  银光一闪。
  圆滚滚的头颅被刀砍下。
  第一个。
  秦国士兵起哄道:“割下他的左耳。”
  以务实著称的秦国人在论功行赏时也意外地朴实,怎样证明你杀了多少敌人,获得了稍多功勋?
  大将取首级,小兵砍耳朵。
  原始而凶残,这或许也算是这时代的特色吧?
  有了第一个坠马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的。
  有的是真的被他们的马甩了下去,有的则是一抬头注意到了好似神人一般从天而降的秦国士兵,一愣神,就落下去了。
  落下去就真的不可能活了,即使不被马踢死,秦国人都会一刀取首级。
  匈奴人的领袖目露绝望之色,如果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一切都是秦国人的阴谋,那他也不要做匈奴人的小领队了。
  有去无回。
  当战报传回咸阳,就算是制定了计划的嬴政都为之震惊。
  ”全灭?无一人伤亡?”
  匈奴骑兵全灭并不令人震惊,因为他们之前就有这样的能力了,新武器横扫战场。
  但是无一人伤亡,这就有点难以置信了。
  每个国家都不缺少实力高超的勇士,不仅有身手,还有胆识,即使在秦国的先进武器面前,都有一两个人能够杀到大部队的面前,取秦国士兵的醒明。
  当然,这样的人其实非常少,而秦国的伤亡也很小,但即便如此,小伤亡同零伤亡是不同概念。
  嬴政都惊讶成这样,更不要说是叶孤城了。
  当嬴政同他分析捷报的时候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听说的大发神威的武器,真的是记忆中小孩子都能玩的惯炮吗?
  讲道理,你们一定是在说不同的东西吧?
  但现在的问题在意,他们在说的还真的相同的东西。
  叶孤城想,自己真是高估了古人在热武器面前的适应能力。
  周朝统治之后,较之商代鬼神之风大减,但也仅仅是大减而已,从出门买菜都要占卜一下当天运势到国家大事专门请巫看看此战役能否成功。
  虽然程度降低了很多,但对叶孤城来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啊,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管是真实存在的力量还是封建迷信,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就是这时代的人对于“异像”的接受度非常之低,低到看见不祥之兆,听见什么声音都会引起他们恐慌的地步。
  匈奴人虽然凶残,但也有自己的神,他们还信奉自然,信封草原,耳边突然炸起的雷声让他们惊恐非常,甚至恨不得立刻跪下来叩拜。
  而马就更不用说了。
  好了,这起码能够确定一件事。
  叶孤城想。
  秦国又多了一种,并不能算作是武器的武器。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秦国的内务整顿到了极致,而国家财富也已积累到了能够轻松支撑几场战争的地步。
  并不是普通的足够,而是轻松支撑,某种意义上可以想到秦国的富庶。
  军队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比强大,不为人所知的武器更给他们增加了胜利的资本。
  三年之后,嬴政终于下了他政治生涯中划时代的一道诏书。
  备战,亡韩。
  韩安觉得自己有点点儿背。
  他的新韩王,才登上王位一年,之前对韩非充满了意见的韩王是他爹,但是他已经死了。
  这很正常,毕竟这是人均存活年纪才35岁的春秋战国,就算是一个国家的王,什么时候死都不是什么事儿。
  其实他当年就挺喜欢韩非的,甚至觉得他的政治方法说不定能够拯救韩国,然而在韩国韩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越是昏聩的君王到了晚年就越没有人敢忤逆他,比如说他爹,所有人都知道在韩非这件事上他是错的,但谁都不敢说出来。
  韩国的宗师对他的态度只有一味的赞许与吹捧,而在韩国的外国大臣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就是韩国朝廷的现状。
  但是等到较为明事理一点的韩安上位,情况又掉了个个儿。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欺软怕硬也是常有的事,韩安他爹虽然是个很自我的,称得上是昏聩的君王,但正因为他的昏聩,才能真的想要把谁从韩国赶出去就把谁从韩国赶出去,韩非会被赶走根本上就是这原因。
  但人换成了韩安就不一样了。
  因为他的性格软弱,能听得进族老的话,所以被欺负的人就变成他的。
  韩安说:“我想把韩非接回国。”
  他想得很好啊,韩非在到秦国之后,秦国采取了他提出来的执政方针,然后真的走向了兴盛,这证明韩非的政治方法是有效果的。
  这样的人才如果还放在秦国就可惜了,当然是要他回国,救韩国于水火之中。
  他甚至都想到了要是秦国不放人怎么把人救出来,但事实上,韩安忧郁地发现,如果秦国不放人,他还真的没有办法把人带回来。
  但是韩安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营救韩非行动还没有展开,竟然就被腰斩了。
  韩国的族老竟然不同意!
  他人都要呆了好吗?
  但那些人,他是说那些族老还振振有词。
  他们道:“不可,罪人韩非不可回国!”
  韩安啼笑皆非道:“这时候,你们还叫他是罪人?”
  族老义正词严道:“有何不对?他明明是抛弃韩国逃走的罪人。”
  那人顺着自己长长的胡子道:“就算是回国,等待他的也是斩首。”
  叛国之人,最少也要斩首,向上不封顶,什么用锅煮了,或者五马分尸之类的酷刑这年头早就存在了。
  反正韩非就是死啊,怎么死都是死啊。
  韩安觉得下面同自己叫嚣的族老都不可理喻,他道:“你们明明知道,韩非是怎么离开的。”
  他并不想离开韩国,不仅不想离开,而且还很想留下来。
  韩安不是愣头青,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政治上的弯弯绕还是懂得,只不过比起已经麻痹到极限的族老,他心中还有热血,因为有热血,他还想要拯救一下韩国,想要挣扎挣扎,让韩国存活更长时间。
  他也想要改变韩国的政治环境,像秦国一样发布招贤令,然而人才本身既然想要被重用,除非是对韩国有特殊的好感,否则会什么要放弃强大而心胸宽广的秦国,而到十有八九要坐冷板凳的韩国来?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招贤令不符合韩国国情。
  既然外国的人才不行,本国的总可以了吧?
  出于这一重考虑,他理所当然想到了韩非。
  本国宗室的人才,多好的选择啊。
  但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已经愚蠢到本国的人才都拒绝的地步了。
  韩安在思考,为什么他们会拒绝,难道这些人感觉不到,韩国已经病入膏肓,随时随地都能死了吗?
  当他接手这个国家的时候,韩国的领土已经七零八落。
  这里两座城,那里三座城,破碎的城池无法形成完整的国土,甚至连在自己封地上的大夫都不愿意从自己的封地赶来,参加朝会。
  朝会已经很久没有完整过了,韩安看见的,尽是一些没有实权的大臣以及冥顽不化的族老,用他的话来说,这个国家还拥有少部分力量的达成已经彻底抛弃了他自己这个韩王,如果秦国的铁骑有一点踏入现在还属于韩国的土地,那些人怕是会直接大开城门,挣扎就不挣扎一下就欢天喜地地称为新秦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