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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下一剑就要刺到徐静输胸口。
  徐静输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说你太急躁了。”
  他道:“你怎么不猜猜,为什么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活这么多年?”
  朗月不说话,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徐静输死!
  “!”
  电石火光之间,有人以人类难以想象的速度冲过来,挡住了即将刺向徐静输胸口的一剑。
  朗月眉头一皱,见那人胸膛已经捅穿,就想把剑拔出来,再往徐静输身上来一剑。
  却不想那理应死的人竟然伸出双手,不让朗月把剑拔出来。
  手上血流如注,却好像没有感觉,以身体保护徐静输。
  不,不是没有感觉,这家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疼痛!
  朗月看着对方黑漆漆没有生气的眼睛,难得产生了恐惧。
  “!”
  鲜红的血洒在地上。
  不是徐静输的血,而是朗月的血。
  他的剑,天照剑,捅入了朗月的腹部,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溅,刺入她腹部的剑恶意转动一圈,然后再拔出来。
  血越来越来,汇成一条小溪,一条河流。
  徐静输的声音从朗月身后传来,他喟叹道:“活过一千六百年的人一定知道,我们阴阳家,靠得根本不是什么武功,而是阴阳术。”
  他微笑着在朗月耳边道:“不是倭人低劣至极的术法,而是春秋九流十家之一阴阳家的术法。”
  他退下,中了失魂落魄散的村民扑了上来。
  这些村民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他的傀儡。
  既然是傀儡便不会有心智,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疼痛,他们的寿命很短暂,但在短暂的时间中却会将潜力提升到最大。
  这是种比摄魂大法还要恐怖的法术,因为中了失魂落魄散的人根本无药可解,除非对方也懂阴阳术。
  然而这世界上,懂得阴阳术的只有徐静输一人而已。
  朗月倒在了地上,对方刚才那一剑,重伤了她,她现在甚至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但她始终不明白一件事,对方是怎么出现在她身后的?为什么她没有听见?
  而且,这里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她还带来了许多白云城的人,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动手?
  等等!
  朗月的思维还没有变得迟缓,疼痛让她更加清醒,但血液的流逝却在蚕食着朗月的理智。
  对了,很久之前,他就没有听见那些人的声音了。
  步思凡、柳无涯,他们都不是安静的人。
  朗月明了,如果阴阳术就是能让徐静输忽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功夫,是不是也会欺骗她的感官?
  徐静输要走了。
  他承认朗月的武功很不错,他还没有见到练剑练得这么好的女人,虽然天照剑在他手上是荒废了,他没有学会老祖宗的昭云未央斩,但他的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比下去的。
  然而武功练得再好又怎么样?
  他想,如果老祖宗留下的记录属实,百家争鸣的时代,现在的江湖人去了,连一天都活不过。
  不不不,老祖宗的记录当然是属实的,要不然,他怎么能练得一手阴阳术?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时间,当一千六百年过去之后,除了老祖宗这样能活一千四百年的怪物,还有谁的功法能够传承下来?
  他想到了叶孤城,眼中闪过一抹光,但这光绝对不是正义的,而充满了阴霾。
  他想到了老祖宗的手札,想到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遗命,只要他们徐福的后人还活着哪怕一天,都要用一生的精力来实现这道遗命。
  他准备走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在走之前竟然听见朗月强撑一口气,用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他道:“你……要去……哪里?”
  徐静输惊讶地回头,在拥挤的活死人中,看见朗月顽强抬起的半张脸。
  她的脸已经粘上了地上的灰尘,但一双眼睛中却有星星在闪烁。
  徐静输不得不承认,这让本就美丽的女子看上去更加美丽,就好像在悬崖峭壁上顽强盛开的百合花,自有一种充满了生机,对生命执着追求的美。
  对于这让他折服的美,徐静输报以微笑,他还以为朗月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应该也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徐静输道:“我要到骊山去。”
  他笑道:“如果你到时候还活着,可以告诉叶孤城。”
  “我在骊山等他。”
  柳无涯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步思凡道:“你声音小一些!”
  他在呵斥柳无涯,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
  他的心中有焦躁与悔恨,他在焦躁眼前所见到的奇妙景象,在悔恨为什么自己不跟得紧一点,为什么他没有及时出手帮朗月对付看上去就很不对经的徐静输。
  现在两人就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步思凡想,他也是学过奇门遁甲的人,这里显然没有布下阵法,而他也不是瞎子,他的眼睛还好好的。
  眼睛还好好的,怎么会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而且还是很多人见到?
  柳无涯道:“我声音小不起来,你看见了,花有际和那个女人一起消失了!”
  柳无涯眼中满是焦急,但他焦急的对象可能与在场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白云城剩下的人都看向步思凡,因为步思凡是除了朗月之外的第二中心,在这种奇诡之事出现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自乱阵脚,也不能各自为政。
  找出一个话语中心,是最好的方法。
  步思凡比其他人都镇定一些,但也只有一些而已,他的大脑在告诉运转,在想徐静输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忽然,他又听见人叫道:“这些是什么?!”
  猛然回头,却被映入眼中的画面吓了一跳。
  那些原本都站在窗户前,以一双黑漆漆眼睛盯着他们的村民,竟然都猛地冲了出来。
  他们嘶吼着,奔跑着,速度早就超过了人体的极限,但每个人都像是被饿了三天三夜的野兽,猛得扑向鲜血淋漓的肉块。
  步思凡他们,就是肉块。
  他简直像在做梦。
  步思凡想,今天看见的一切,都怪异极了。
  他大声道:“保持镇定,让这些东西都不能动弹!”
  白云城的人听见他的话,立刻围成一个圆圈,开始攻击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活死人。
  这村子有二十户人,就有将近一百个活死人,而他们只有十个人。
  还要算一个并不是战斗力的柳无涯在内。
  白云城的人先没有下死手,他们攻击那些活死人的穴道,或者是关节妄想能够阻止他们行动。
  然后这些人就发现,这些活死人比中了摄魂大法的人还要更加高级一点,点穴没有用处,而他们的力量也不同于一般没有习武之辈,相反,力气大的比他们这些江湖人都要大。
  简直像是用了什么虎狼药。
  步思凡叹了一口气,这样就算他们手下留情都没有用,人别说能不能清醒过来,所有能在短时间内将没练过武的平民弄得力大无穷的虎狼药都有无尽的后患,想来他们能活得时间也不超过三天。
  他道:“杀了这些人,给他们个清净。”
  然后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村民即使心脏被捅穿,竟然都没有倒下!
  用剑捅穿人心脏的柳无涯倒吸一口冷气。
  开玩笑的吧?
  这还怎么打?
  这还怎么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步思凡的表情变得很凝重,但却没有丧失指挥的能力,他对练外家功夫的贾三道:“你试试看折断一个人的四肢。”
  虽然很残酷,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贾三点点头,拦住最近一个肩膀已经被捅穿的,把他举起来,手握着“咔嚓咔嚓”几声,骨头应声而断。
  人被扔在了地上,四肢软绵绵的,却还在向前匍匐。
  步思凡想,真可怕啊。
  他又对另一个练外家功夫的陆砂砂道:“捅穿心脏不行,尸首分离怎么样?”
  那人手上提刀,当机立断把头斩下,还在挣扎的活死人终于不动了。
  在场人都无形的松了一口气,很好,还是有办法对付这些活死人的。
  柳无涯看着这群再活死人不断逼近之下还能淡定一点一点试验出怎么干掉他们的人,嘟嘟囔囔道:“其实你们也挺可怕的。”
  步思凡回头看了他一眼,让柳无涯心虚地往后一退,正好被在地上匍匐的活死人抓住了脚腕。
  他一惊手上的剑当时就被他当作菜刀抡了下来,把那活死人纤细的脖子给斩成了两半。
  步思凡幽幽道:“你也挺可怕的。”
  柳无涯:……
  这都要怪谁啊!
  当掌握了方法,清理活死人就变得易如反掌,因为他们并没没有什么病毒可以传染,不过就是挥舞着锄头斧头或者剪刀来干扰这些人罢了,一开始一窝蜂地涌上来,加上超凡的力量虽然会让步思凡他们受些小伤,但一段时间下来,就连武功最弱的柳无涯也仅仅是灰头土脸了一些,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就证明了会武功与不会武功是完全两样的。
  步思凡又有了思考的空间,他想,这些东西出现无非就是为了干扰他们,为了声东击西。
  至于是声什么东击什么西,自然是声他们的东,击朗月的西。
  步思凡想着,竟然不由自主啃起了指甲,他周围已经没有活死人的,通通被白云城的人清理干净,而他作为智囊,当思考到了极限的时候就会开始啃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