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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他却找不到霍青天,不仅找不到,甚至没有一个人看见他。
  就好像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蒸发了一样。
  花满楼道:“或许,他在躲我们。”
  陆小凤苦笑道:“他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躲藏,几乎同等于认下他与金鹏王朝有关的罪名,以霍天青的聪明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陆小凤很了解他,他猜测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在怀疑他,按照霍天青以往的脾气,应该会按兵不动,以迷惑他们的视线。
  至于躲到没有人的角落,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吗?
  花满楼道:“所以,他是真失踪了?”
  陆小凤道:“我想是的。”
  江湖人失踪,十有八九不是自愿的,而是有人绑着不希望他们出现,那么现在,是谁不希望霍天青出现?
  陆小凤兀自沉思,而花满楼也有自己的忧虑,陆小凤注意到了霍天青的失踪,但他却同样注意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失踪。
  那就是上官丹凤。
  或许称不上是失踪,因为上官丹凤本就是一非常神秘的女子,你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出现,会以怎样的方式出现,但花满楼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没有见到她。
  花满楼是喜欢上官飞燕的,而上官丹凤则是她的表姐,只要一想到上官飞燕,便极容易联想到她的表姐,热别是,她还是那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
  同时还肩负着血海深仇。
  这样的女子,总是让人动容的。
  花满楼道:“你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人,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陆小凤道:“谁?”
  花满楼道:“上官丹凤。”
  陆小凤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她!”
  他对这女人并不是十分在乎,但花满楼一说话也确实点破她许久未出现的真相。
  陆小凤越想越蹊跷,他们去珠光宝气阁,本就是因为上官丹凤口中阎铁珊与金鹏王朝的恩怨,当时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但现在他们都去珠光宝气阁闹了一通,阎铁珊甚至死了,这苦主却没有出现,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陆小凤沉吟道:“也许她有其他事情要做?”
  花满楼不赞同道:“对一个女子来说,还有比结怨多年的仇人更重要的事情吗?”
  起码对上官丹凤来说,好像没有。
  陆小凤哑然,确实,他们眼中的上官丹凤就是一个很聪慧也敢爱敢恨的女子。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他道:“虽然我不知道上官丹凤在哪里,但我们可以去寻找或许知道她在哪里的人。”
  花满楼道:“谁?”
  陆小凤道:“萧秋雨和独孤方。”
  丹凤公主身边死心塌地的保护者,死了一个柳余恨,不还剩下两个吗?
  陆小凤与花满楼没想到的是,他们俩去找萧秋雨和独孤方,而萧秋雨和独孤方也在找他们。
  比起行踪飘忽不定的两人,陆小凤与花满楼简直就是标杆一般的人物,随随便便就能知道。
  只要有足够的银子。
  他们别的或许没有多少,但银子,却绝对不会缺太多,毕竟,他们曾经用同样的法子找到了陆小凤。
  还没等到陆小凤打听到两人身在何处,就主动送上门来。
  一脸的义愤填膺。
  萧秋雨见到陆小凤便劈头盖脸问道:“公主在哪里?”
  他们都口称上官丹凤为公主,这是对已经逝去金鹏王朝的尊重。
  陆小凤一脸懵逼,他道:“公主难道没有与你们在一起?”
  萧秋雨的眼球充血,因为愤恨,他道:“公主怎么会与我们在一起!”
  早在陆小凤他们出发去珠光宝气阁丹凤公主便悄悄尾随,这些事情,陆小凤与花满楼不知道,但是他们却知道得清清楚楚。
  现在阎铁珊死了,丹凤公主却没有回来,这难道不是很滑稽的一件事吗?
  陆小凤的表情很严肃,他道:“你是说她和我们一起出去了?”
  萧秋雨大感荒谬道:“难不成你们没见到她?”
  花满楼与陆小凤露出了相似的苦笑,如此看来,对方是苦主,他们也是苦主。
  花满楼的信用程度似乎要比陆小凤高一些,这话由他说出来要有说服力得多,他道:“我们并没有见到丹凤公主。”
  表情十分之诚恳。
  萧秋雨一愣道:“没有见到?”
  他与不善言辞的独孤方面面相觑,不说陆小凤,以花满楼的人品还不至于骗他们。
  所以,他们是真的没有见到丹凤公主。
  那么丹凤公主去哪里了?
  失踪的人越来越多,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然而陆小凤万万没想到,霍天青与上官丹凤的失踪并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事情的开始。
  找不到霍天青与上官丹凤,情报也没有就此断掉。
  陆小凤想想道:“现在金鹏王朝剩下的人还有一个独孤一鹤。”不仅是剩下的,他还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因为据上官丹凤说,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峨眉派掌门,私下里竟然是青衣一百零八楼的拥有者。
  对上官丹凤的话,陆小凤将信将疑,他虽然相信朋友,但也不是谁的话都会全盘接受,事实上,陆小凤是一个警惕心很强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有自己的一套看人标准。
  若不是事情牵扯太广,他是不想惹上独孤一鹤的,因为对方的武功,因为对方的名声。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即使你不与他做朋友,也并不想成为他的敌人,站到他的对立面,独孤一鹤,就是这样的人。
  这世道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剑客,就要由剑客来出手。
  陆小凤与花满楼都不是用剑的,所以这工作,似乎理所当然就落到了西门吹雪的身上。
  然而,等到晚上,他竟然背着乌黑剑鞘,回到陆小凤身前,冷冷道:“独孤一鹤不在客栈。”
  陆小凤就好像屁股被火点着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道:“独孤一鹤不在客栈?”
  他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接下来,西门吹雪成功将他的预感变成真的,他道:“他不仅不在客栈,也不在客栈周围。”
  陆小凤几乎是绝望地说道:“那他在哪里?”
  西门吹雪沉默一下道:“不知。”
  他眼看着陆小凤眼中几乎没有光了,又忽然开口道:“但客栈附近的树林子里却有打斗的痕迹。”
  那痕迹颇为古怪,就算是西门吹雪看了也不能判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陆小凤听见西门吹雪这句话,却又突然活了过来道:“有线索就好,快带我去看看!”
  他还真不相信,这些大人物小人物竟然在同一时间失踪了。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公孙兰被宫九拘着。
  给她请最好的大夫,用最精贵的要,衣食住行无一不奢华。
  其精心饲养程度,甚至能比得上九公子精心饲养沙曼的程度。
  但公孙兰和沙曼一样,又不一样,饲养沙曼,是为了满足九公子病态的欲望,而饲养公孙兰,则是为了满足九公子病态的好奇心。
  不管怎么样,他的心理都是不正常的。
  九公子决定亲自去看看公孙兰,哪怕精心饲养的是一头猪,以九公子的个性,指不定还要去看看杀猪的模样,因为那头猪和其他的猪不一样,它是九公子亲自饲养的。
  这已是个很好的理由。
  九公子,能将一切不可能化为可能。
  宫九发话下属怎敢不从,为了防止身后这位祖宗走错路,很是恭敬地带着对方走。
  他们也来到一处地牢。
  这年头就好像时髦建地牢似的,无论是叶城主还是小皇帝都建了那玩意儿,宫九也是,只不多他的地牢很高级,很华美,就好像嫔妃所住的宫殿。
  公孙兰就在里面。
  她过得很好,一点也不像个囚徒,反而像一位公主,有仆人照顾她的日常起居,吃穿用度无一不精细,穿的衣服是最精美的丝绸所做,手划过表面摸不到一个线头,每天来给她看病的大夫,无一不是杏林圣手,连一般的公主都不能见到。
  九公子所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伤好了大半,衣着华美,面色红润却眼神混沌的公孙兰。
  与其说是混沌不如说是茫然,就像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儿,懵懵懂懂,颇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
  这种眼神出现在小孩子脸上没有问题,但如果是大人,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至于狠辣而狡猾多端的公孙兰,就更不可能了。
  她的每一个身份都聪明且狡诈,这可不是一个懵懂的人可以做到的。
  但宫九看见她却很满意,这男人龟毛而且性格多变,但无论他当时的心情如何,都不会让别人好过,能让他满意,这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九公子以其锐利的眼神扫过公孙兰,对下属淡淡道:“不错。”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下属却从心头涌起一阵狂喜,只要是跟了九公子一段时间的老人,都知道让他说出不错两个字有多么艰难。
  这几乎就是至高的赞扬。
  但他却不敢将心中的喜悦表达出来,因为九公子并不是很能见的得别人高兴,他看别人笑,心中或许会想要那个人死,又或者他见人不想活下去,反而会萌生帮助对方的渴望。
  别试图去猜想九公子准备干什么,在他面前,千万别把自己当做是一个活人。
  否则,公孙兰就是下场。
  她傻了,就像是一个婴儿,什么都不会做。
  但她似乎又很聪明,因为她成了九公子忠心耿耿的下属,无论宫九希望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没有自我意识,只有在完成了宫九的任务之后,才有恢复神智的机会。
  多么令人不寒而栗的一种功夫,没人知道神秘莫测的九公子从哪里学到这样一种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