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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姐过来我这里可有什么事?”卫月舞神色淡淡,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卫秋菊喝完了一碗鱼汤,才缓缓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幽深,这药的份量已补冲小,再加上才喝了这么一点,其实伤害并不大。
  不过这药性倒是强,如果细细诊治,还是很容易发现端详的,李氏这是认定了大夫会帮她隐瞒的……
  不过正巧,自己想到外院无从插手,就拿这当外院的突破口吧……
  卫秋菊虽然在喝鱼汤,但心思全在要如何开口上面,这时候听卫月舞一问,立时脸上换上了一副哀恸的神色,姿态放的极低,再不是之前在太夫人门口,碰到卫月舞的刻薄尖酸样子。
  “六妹妹,上次的事,真的不是我,我后来才知道是二夫人,想害你,我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上去,说起来,我现在才冤枉的很,跟谢翰林有私情的,根本不是我。祖母都把所有的事情推到我身上,我和你一样,一直不得祖母喜欢,所以,祖母半点问顾及我的意思也没。”
  卫秋菊拿着帕子,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偷看卫月舞的神情。
  在她想来,她这么一番低姿态,又把自己放到了和卫月舞等同的地位上,卫月舞怎么着也得感同身受吧!和自己同仇敌忾才是。
  卫月舞这时候已经用完了晚膳,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卫秋菊刚才用过的鱼汤豆腐上面,唇角无声的勾起,接过画末递过来的湿巾,拿起来擦了擦嘴,身子往后一靠,眸色淡冷的落在卫秋菊的脸上。
  开门见山的问道:“五姐想说什么就说吧!”
  话语毫不客气,对于自私而且逢迎的卫秋菊,有些时候,实在不必表示的太过客气,否则她只会以为你好欺负,就会和别人一起过来踩你。
  “你……”见卫月舞如此不客气的冷冷的看着她,卫秋菊的脸蓦的涨红了起来,神色愤然,手一按桌子,就想发怒,却又在看到卫月舞淡淡的嘲讽的眸色时,不由的手一软,人重新坐了下来。
  “五姐和二姐一起暗算过我,想把我推到水里去,又和二夫人一起,利用外面的那个谢翰林,让我一个华阳侯府的嫡女,不得不以妾室的身份,进入谢府!”卫月舞慢悠悠的道,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的扫过卫秋菊,说话的语气,更象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唇角那一抹笑意,在卫秋菊的眼中,莫名的让她心头紧张,仿佛有股寒意,从那双盈盈的美眸中散发出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六……六妹妹,我……我只是一个庶女。”
  “所以说一个庶女为妾,就比我一个嫡女为妾更合理一点!祖母虽然不喜欢我,但是也必不愿意看到,我这么一个嫡女给谢翰林当妾的吧!不知道五姐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但又一口咬定是你带我来的,祖母会怎么处置你?”
  卫月舞长睫下,眸色幽幽的道。
  太夫人会怎么样?太夫人对大伯父的重视,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就算是卫月舞再不得太夫人的心意,看在卫月舞是大伯父的唯一嫡女的份上,也不会真的不闻不问,以二夫人的心性,到时候自己真的被推下水抵罪,也很有可能。
  这么一想,卫秋菊整个人不好了,脸色变得惨白如雪,手指放在桌面上微微颤抖起来,眼神放空,放大……
  不,不是可能,而是绝对的,卫月舞在华阳侯府出了事,太夫人那里必须要给大伯父一个交待,怎么着都得推一个人出去抵罪,那个时候卫月舞又紧咬着自己的话,那可真是巧了,太夫人不会有什么二话的,必然是让自己抵罪。
  而自己还枉想着,让卫月舞做妾,自己为正室的美梦。
  卫月舞一直静静的看着卫秋菊,看到她突然之间脸色惨白如雪,知道她这时候算是明白过来了,唇角无声的勾起一股冰冷的笑意,她就是要让卫秋菊看清楚,不管自己是不是遭殃,卫秋菊都只是一块垫脚石而已。
  可惜,卫秋菊一直看不清楚这一点……
  针线房,不但管着府里的一些衣裳的缝制,而且还管着一些衣裳的浆洗,当然,这些浆洗的衣裳,大多数都是府里下人的衣裳,必竟各院的主子那里,也有专门身边侍候的人,给清洗衣裳,特别是女眷们的衣裳,更是要小心,不是随随便便拿到针线房来洗的。
  李氏和卫艳两个人,现在在府里算是待罪之身了,被关进那么冷僻的园子里后,身边也就各带了一个侍候的人,而且太夫人也吩咐针线房的人,重新替她们做了几套,颜色暗沉,素净的衣裳,那些以往的华美的衣裳,以及手饰,全封存了起来。
  丫环水月拿着一包衣裳,脸色显得有些不安,但又不得不拎着衣裳走进了园子,这些衣裳是卫艳的,她们这边一共才两个下人,忙不过来,太夫人早已吩咐针线房,替把李氏和卫艳的一些外裳,也拿过去洗了。
  水月这是才从针线房替卫艳拿了衣裳回来。
  卫艳现在住的是华阳侯府最冷清的角落,而且太夫人也表示,这以后她和李氏两个,就一直在这里,边上就是家庙,也算是紧靠在家庙边修行,所以卫艳虽然是在家庙修行,但还是和李氏住在一起。
  “这是什么?”冷僻的院落里,卫艳一脸凶霸的拿起手边的衣裳,狠狠的往地上一扔,顺手还往上面狠狠的踩了几脚,然后一巴掌,打在水月的脸上,打的水月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嘴角立时红肿了起来,渗出了血水。
  “小姐,这……这是您的衣裳啊!”水月一捂脸,怯生生的道。
  “这种衣裳就是给我穿的?你居然还敢把这衣裳给拿过来,你不会直接给甩她们脸上!”看着包裹那包衣裳,卫艳气的脸色狰狞,倒不是说这衣裳多么的粗制,虽然颜色素了点,但是料子也还可是可以的,问题是现在这些衣裳都皱皱的,象是被谁揉过了似的。
  而卫艳更是眼尖的看到上面那件的衣袖上,有一块黑黑的污迹。
  居然让她穿这样的衣裳,怎么不让她气的脸色铁青,暴怒起来,过来照着水月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只打得水月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疼的脸色惨白,起不了身,才发泄完的停下了手。
  “去,把这些衣裳给甩到针线房的脸上,就算我现在暂时不能出去,我还是这府里的主子小姐,居然敢这么怠慢我,你也一样,你要是敢呼延我,我就让娘把你发卖到最下贱的地方去。”卫艳打的气喘吁吁,尖声冲着水月道。
  “是……是,奴婢马上去换。”水月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不应声,捂着肚子,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把扔的零乱的衣裳,给一件件捡了起来,看了一眼卫艳,咬咬牙,走出了院门。
  扶着墙站定在墙边,回头看了看后面的院门,眼中露出几分恨意。
  卫艳到现在还以为她是府里的嫡小姐,身份尊贵,依然向她耍小姐脾气,却不知道被关在这里的她,连外出都不允许,又怎么会和以往相同,就算是针线房那边的衣裳洗制的不好,又如何?
  难不成,还真的和她们闹起来。
  水月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闹起来,这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现在华阳侯府的后院,已不是二夫人掌权的时候了,连二夫人也不得不住进这么荒僻的院落,二小姐如果是聪明的,这时候就不应当生出任何事来,忍气吞声的等大公子回来,才是道理。
  水月突然想起被卫艳利用完后,被灭了口的水云,又觉得兔死狐悲,如果自己真换不来衣裳,水月相信卫艳那里绝对不会饶了她的,纵然她现在不出去,但是想把自己这个一个丫环,送到那种下贱的地方去,还是很有可能的。
  那样,她还真的生不如死!
  想起以往的一个,一起服侍卫艳的姐妹,最后就是落得那种境地,据说过去没多久就自杀了的,水月就觉得不寒而悚,一股寒气从心头升起,她不要这个样子,她还有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亲人,绝不愿意落到那个不堪的地步。
  可现在,让她去哪里找让二小姐,觉得顺眼的衣裳,水月整个人靠在了墙边,然后无力的顺着墙边瘫软了下来。
  “哎,这不是水月姐姐吗?你怎么了?莫不是生病了?”月牙从一条小道上走了过来,手里也拎着一个包裹,一个看起来和水月手中很相象的包裹,可能都是从针线房拿来的,连外面包着的皮,都那么的象。
  第一百零八章 调包,就这么发生在眼皮底下
  看到水月满头大汗,嘴角带血的蹲在墙角边,月牙吓了一跳,忙过来,把包裹往边上一放,伸手扶起了水月:“水月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了病,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月牙一脸的焦急。
  “我撞到……墙上了,不太舒服。”水月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外面的包裹皮上,“你……你从哪里来?”
  “我从针线房过来,上次我们小姐做的那些衣裳,没拿全,今天有空,就让我去拿了过来,也不知道我们小姐喜不喜欢!”月牙一把水月扶起来,一边道。
  “上次不是一起做过吗?”上次太夫人安排替小姐们做衣裳,还是去南安王府的时候。
  “那些衣裳太华丽了,我们小姐们平日里不能穿,就自己去外面清置了几块料子,让针线房的人帮忙做了一下,其实这种衣裳,我们小姐平日里也不少,也不定什么时候会穿。”月牙满不在乎的道。
  把水月扶起来后,伸手就去拿一边的包裹,水月的眼睛极快的转了两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月牙的手一拉,“哎呦”一声,疼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