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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看到卫月舞神色的紧张,金铃的手一松,窗帘落了下来。
  “没事。”随着窗帘的落下,感应到那人目光的消失,卫月舞才松了口气。
  犀利的目光,坚挺的下巴,还有那一抹浅黄色,都证明车子里的人必然久居高位,身份尊贵,这样的人,不可能会是华阳侯府或者莫华亭能随意请得动的。
  这说明这人应当不是特意为了自己而来,可是不管这车里的是谁,都不是她想招惹的。
  这几天,她梳理了卫月舞所有的记忆,却发现幼年的记忆中似乎有一段缺失,而缺失的那一段,一想起来,至今还让卫月舞觉得危险,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那时候的事,惊骇之极。
  迷迷糊糊中,却是她被关在一间宽大,华美的屋子,不,不应当说是屋子,卫月舞现在想来,那里是一间大殿。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而她惊慌,恐惧的趴在门口,用力的拍打着紧闭起来的门,稚嫩的手上都磕出了血,又惊又慌的大声哭着,喉咙早已哑了。
  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记忆到这里便不再清楚,仿佛蒙了一层面纱,再想起来,已是到了外祖母家的事情,那一段记忆缺失了……
  两车交错而过,那车依然前行,仿佛之前紧跟着卫月舞的马车过来,完全是偶然。
  “殿下,这真的是华阳侯府那位无才无貌的卫六小姐吗?”看到自家主子的目光还落在窗外,小厮尖细着嗓子,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巴结的开口。
  “去,查一下这位卫六小姐。”被称为殿下的那个人,想起方才卫月舞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唇角不由的勾起一丝笑意,这丝笑意,立时冲淡了他脸上的凌厉,使他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是,殿下,那燕国公世子那边……”感应到主子心情的愉悦,车厢内的小厮迟疑的问道,原本去燕国公府是主子此行的目地,可现在却猜不透主子的意思,不得不问了一声,这条路出去,跟燕国公府完全是两个方向。
  之前主子的车行到那条出事的路口,看完了事情的经过。
  而后更让小厮不解的是,主子居然命令改道,跟着华阳侯府的这位卫六小姐一路过来。
  “先不必去燕国公府,他自会进宫。”殿下脸上的笑容微收,眼中闪过一丝幽茫,“庵里也不必盯的过紧,先等等!”
  方才那个小女子的一幕,他看的清楚,那个华阳侯府的标志,分明是她身边的丫环贴上去的,如此聪慧且沉着的少女,他还从未见过,想起这个小女子的从容,再想起自己听闻燕怀泾进京时的情形,可真是反应过度。
  甚至还比不上这位卫六小姐。
  燕怀泾既然进了京,难道还怕他跑掉不成……
  “是,奴才明白。”小厮自没想到自家主子,是因为卫月舞联想到他自己,掀起帘子,对着外面的马车夫道,“回宫!”
  马车夫点头,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个逃窜的马车夫,眼角有一丝犹豫,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扬起了马鞭。
  马车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谁也不曾想到,就在街口的这场相遇,冥冥之中,命运之轮已缓缓运行……
  对于卫月舞来说,方才的一幕,不过是一场偶遇而已,而她的马车现在就停在了华阳侯府门口,卫月舞从马车上下来,金铃早在一边侍候着,燕怀泾已经把她送给了卫月舞,这以后,金铃跟着卫月舞。
  金铃的聪慧,机巧,而且身手也不错,正是时下自己最需要的人,能让金铃跟着自己,实在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马车停下,门口冷冷清清的,大门更是紧紧的闭合起来。
  卫月舞冷冷的环视一周,没看到半个人影,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她不相信没人知道她今天进府。
  早在进城的时候,燕怀泾已派人通知华阳侯府了。
  更何况之前那个婆子还急匆匆来给卫艳报信。
  金铃上前去扣动门环,半响才看到侧门处小门半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家奴,斜眼轻蔑的看了金铃一眼,眼睛一瞪斥道:“你是哪家的丫头,居然还随意的敲打华阳侯府的门环,还不滚开。”
  第十七章 恶奴拦路,开正门……
  “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小姐是华阳侯爷的嫡女卫六小姐,还不让人大开正门,迎接我们小姐。”金铃手往腰上一叉,怒声道。
  她是燕国公府的丫环,自不会见华阳侯府的家奴惊慌,干脆的直接摆明卫月舞的身份。
  “你说是就是,我们六小姐不可能长成这个样,又是哪来的女子,居然敢冒充我们家六小姐。”家奴看了看卫月舞,撇了撇嘴,不屑的道,“这位小姐,荣华富贵固然重要,可你也得有命来享!”
  这意思是表明,冒充卫六小姐的人不少!而自己就是一个贪慕卫月舞身份,想享受侯府荣华的冒牌货!
  这是想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府了?
  卫月舞心里冷笑,脸上却不显,淡淡的道:“你的主子是大开正门,让我进去呢?还是把我赶到衙门,击鼓告卫艳和莫华亭合谋勾接,谋杀华阳府嫡女?”
  她的话很温和,不带一丝的火气,甚至还因为年纪小,稚嫩中多了几分腼腆。
  “你胡说什么,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来人,来人,还不把她打出去。”家奴见卫月舞虽然说的很凶,但一脸的腼腆,怎么看都象是胆小的人,立既大声嚷嚷起来。
  立时从门内,又冲出来几个家奴,凶神恶煞一般,个个手里还提着棍棒。
  看到这么多人冲出来,卫月舞脸上的腼腆消失,露出几分冷意,对着还气愤愤的站在门口的金铃道:“既然华阳侯府不让我们进,那我们就去衙门,有燕国公世子的人在,谅谁也不敢对我无礼!”“是,小姐,奴婢知道,奴婢马上随小姐去衙门,就告卫二小姐和靖远侯有私情,为了谋夺小姐的婚事,半路劫杀小姐,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方才华阳侯府的马车,还把小姐的马车撞到河里去。”
  金铃听了卫月舞的话,气鼓鼓的点头大声的说了一句后,冷哼一声转头,居然二话不说就这么要离开了……
  几个家奴面面相窥,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跟他们事先预料的完全不同,而且因为金铃的话太过惊骇,有些人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领头的家奴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二小姐可是交代过,只要自己不让六小姐进门就重重有赏,如果能把六小姐和她的丫环打一顿,更会让管事提拔自己,可自己不但没把二小姐差使的事办好,而且还让六小姐的丫环这么嚷嚷,这种话传出去,可真的要出大事了。
  二夫人二小姐那里绝对不会饶了自己。
  “六……六小姐,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家奴不得不软下来,跑下来对卫月舞道,但看围观的人多起来,他就不敢跟卫月舞硬顶,生怕金铃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而且这位六小姐看起来也强势,二话不说,居然就要上衙门。
  事情闹大了,这责任他担不起啊!
  卫月舞没理会他,扶着金铃的手,就要踩着车辕上车。
  “六小姐,奴才狗眼不识人,还望六小姐原谅奴才,奴才这就请六小姐进府,太夫人和几位夫人,小姐早在等着六小姐了。”看她去意已决,家奴真的慌了,急跑过来,就想拉住马缰,却在马车夫锐利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缩回了手哀求道。
  他这会也真是急的不得了,心知不好,二小姐素来嚣张蛮横,这府里都知道,不过这位还没进门的六小姐,居然比二小姐还难缠,怎么不让他欲哭无泪,他真的只是想讨好一下二小姐而已啊!
  “开正门迎我们小姐进去。”金铃转过头,在卫月舞的暗示下,开出条件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