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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严叙和他一同前去就完全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了。
  严叙看出了柯西宁的顾虑,他先退了一步,无奈道:“那我在车里等你吧,你自己去。”
  这话有些耳熟。
  柯西宁瞥了他一眼,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又打同情牌。
  严叙装作很无辜的模样看着他。
  柯西宁没再中招,一个人走到次卧室,准备给严叙做个简易的地铺。林阿姨真的很贴心,通知柯西宁过来后,就清理了一番次卧室,还把被褥仔仔细细地铺好了。
  他低头就能闻到床单散发出来的洗衣粉味道。
  很淡,不刺鼻,反而还挺舒心。这味道柯西宁觉得很熟悉,但很久没有闻到过了。那是小时候他们一家常用的洗衣粉,牌子小众,只有当地有卖,出了这座小城市,就再也没有找到过相似的气息。
  这床上三件套没见过,估计是林阿姨提前买来的。
  柯西宁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衣柜里空无一物,别说床单,连棉被也没有。倒是有一点樟脑丸的味道。
  柯西宁坐到单人床上,一时有些头疼。
  严叙洗漱完,没有换洗衣物,只有穿着来时的衬衫。他擦着头发走到次卧室,问道:“西宁,吹风机?”
  柯西宁躺倒在床上,用枕头遮住自己的脸,破罐破摔道:“没有。”
  确实没有。
  新毛巾倒是有,估计是林阿姨准备的。
  严叙草草地用它擦了擦头发。
  所幸他的头发不长,随便擦两下便不太湿了。
  柯西宁振作了一些,又说:“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隔壁有一家小红理发店。大影帝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家店,也许看你长得帅还能打个折。”
  他这句话只是开玩笑。
  严叙听出来了,也不太介意,见柯西宁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走到他身边。
  他蹲下来,关心地问道:“你在烦什么?”
  柯西宁整个人枕在床上,而严叙虽是蹲下来,但从视角上,还是有些居高临下了。
  柯西宁就必须和严叙保持四目相对的尴尬场合。
  他别过眼,说:“你站远一点,头发上的水滴到我脸上了。”
  哪有什么头发上的水,只不过柯西宁不太习惯严叙靠他那么近。
  严叙心里叹道,小骗子。
  便真的站远了一些。
  柯西宁正视严叙,说道:“我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太短的时间。”
  严叙说:“我知道。”
  柯西宁迟疑地说道:“你要不……明天就走吧。我和我爸说,你工作太忙,有要紧事。”
  严叙看他:“我今天才和你爸爸发过誓。我说我要一辈子对你好。”
  柯西宁皱眉,正想要说什么。
  “如果第二天我就离开这里,扔下你和你生病的爸爸。”严叙反问道,“那我岂不是太不是人了?”
  “可你公司那边怎么办?”柯西宁问道,“你不应该有很多通告吗?”
  “让你失望了。”严叙笑了一下,“最近我确实不太忙,有大把的时间陪你。”
  柯西宁觉得疑惑,想当初严叙有多忙碌,他完完全全地看在眼里。同为演员,柯西宁当初即便忙碌,也没有这样一天到晚都在赶工拍戏的状态。等到自己的人气上来了,他才真正的有些体会到严叙当初的分身乏术。
  一个演员人气和忙碌程度几乎是成正比的。
  这次,要不是他目前的经纪人是付琰,柯西宁也很难请到假。
  所以对于严叙这些话,柯西宁着实有些吃惊。
  “你最近怎么了?”柯西宁问道,“一年也就接了《宫闱》一部戏,其他几部戏全是做制片。”
  严叙看他,“如果我说……我要退圈了,你信不信?”
  柯西宁极为震惊地看他,“不信。”
  “我也不信。”严叙轻笑了一声。
  柯西宁仍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什么。
  严叙站起来,将次卧室环视一圈。这个卧室不大,但是朝南,平时光线应该不错。
  他看了眼地板,发现光溜溜的,什么都没铺设。
  柯西宁无奈道:“衣柜没有被褥。”
  原来他就是为了这个烦恼。
  严叙失笑:“这就是你想赶我走的原因?”
  “不是。”柯西宁真心实意道,“我是真的怕耽误你行程。”
  严叙很自然地和柯西宁一样,横躺在床上,语气听起来倒有些遗憾:“那我只能睡在床上了。”
  严叙和柯西宁靠得很近,柯西宁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他不动声色地往床沿挪动了几公分。
  严叙看着这一幕,也不恼,说道:“你很怕我吗?”
  “没有。”柯西宁实话实说道。
  ※
  夜深,两人试图入睡。
  床真的太小,正常躺下来后,柯西宁和严叙几乎没有缝隙。
  柯西宁还尽量往墙边靠。
  严叙点了一下柯西宁的后背,灼热的气息吹在他的耳后,轻笑道:“柯西宁同学,你这是在面壁吗?”
  柯西宁的后背微微一僵。
  这样的柯西宁让他想到了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拍床戏。柯西宁也是那么紧张,拍完后,还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严叙哄了很久,柯西宁才像个蜗牛一样稍稍探出头来。
  严叙有一瞬间的冲动,想把贴墙的柯西宁捞到他的怀里。但一想到这有可能会引起他更加的厌烦,严叙也就没有这么做。
  他笑道:“以前我们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也没见你那么紧张。”
  柯西宁反驳道:“那又不一样。”
  严叙一怔,没再说话。
  过了良久。
  严叙见柯西宁依然没有放松,轻声问道:“你睡了吗?”
  “睡了。”柯西宁说。
  明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严叙还是忍不住说道:“小骗子。”
  柯西宁把被子拉下来,纳闷地说道:“我睡不着,我在数羊。”
  严叙被柯西宁逗乐了。
  他稍顿,说道:“我跟你讲个睡前故事吧。”
  柯西宁也闲得无聊,“行。”
  “从前有一个人。”严叙不急不缓地叙述道,“他的爱人要离开他。离开他那天,拿走了他们结婚时的被套和床单。”
  “……”柯西宁一点都不好奇,但他还是满足了严叙想讲故事的心情,“然后呢?”
  “然后这人是盖着被芯睡过去的。”严叙说道。
  “……”柯西宁打了一个哈欠儿,“真是一个无聊的故事。”又在打同情牌。
  严叙不置可否。
  柯西宁回头看他,“你的胃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严叙说,“没再犯过。”
  柯西宁说:“你最近苦肉计使得多,我还以为你要用胃病这一条。”
  严叙轻叹了一声,他想揉一揉柯西宁的头发,最终却仍然没那么做。
  “那些苦肉计只是开玩笑,你不必当真。”严叙说。
  真正可能会让柯西宁难过的事情,他怎么舍得提任何一条。
  第70章 吃醋
  日上三竿,阳光越发激烈。
  这座小城市确实比较落魄, 方圆百里之内, 只有一处小商场,还是前两年上头拨款下来才刚刚建设完成的。家里缺的物件偏多, 柯西宁列了一页长长的清单。
  严叙依言在外等他。
  柯西宁这一次商场扫荡实在费时间,严叙足足等了有两个半小时,才勉强在午饭时间之前, 看到柯西宁从商场里拎着大包小包走出来的身影。
  这些东西太多, 柯西宁拎得着实有点费劲。
  严叙打开车门去帮他,就听柯西宁吃力地叫他:“……你快来帮帮我。”
  他很快替柯西宁拎了两袋看着最重的购物袋, 表面看着还行, 实际落到手里, 确实挺沉的。
  严叙问他:“你这买的是什么?”
  “你左手拎的那袋是电饭锅。”柯西宁累得喘不过气来,大半个身体倚靠在车边稍作休息,侧脸对着严叙, “右手那袋是床上用品三件套。”
  严叙陆陆续续接过柯西宁手上的购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