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点点头,他觉得二十文给得比较多,但想着桩子家的情况,给他点钱帮补一下也好。
当然赵松梅也有这个意思,若是别人,她可能会砍掉一半。
说定之后赵铁柱就去了河边,临走前,将家里四下都察看了一番,院门也等他们在里面关好,他才离开。
一晚上倒也平平安安,赵铁柱回家吃过早饭,就去了桩子家,将事儿一说,桩子自然是满心欢喜,一口答应下来。
连桩子娘脸上都难得流露出欢快的神情,拉着赵铁柱的手,连番感谢。
随后桩子就带了铺盖巻,跟着赵铁柱去了河边,赵铁柱的铺盖已经打包带回去,这会儿桩子的带来,直接铺上,算是认了个门。
随后便又回了村里,不少人看着这两人一起去,一直回的,其中桩子还带了铺盖,有好奇心重的人,就上来打听是怎么回事。
想这事早晚也得让人知道,赵铁柱也没隐瞒,直接将事儿说了。
他不说不知道,这一说了,全知道了,顿时一阵哗然,二十文一天的工钱,还不用做什么,只晚上去守个夜,家里有成年男丁的,哪个干不下来?
大家都知道赵铁柱以前在外面闯荡,存了些家底,但这么多年下来,也都是低调做人,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低调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突然这么阔绰起来,想着他们家现在还在镇上开了个铺子,这么一想,顿时都明白了,这是赚到钱了啊!
村里不少人也都去过赵记卤肉铺子,当然都只是去看稀奇,不是去买肉的,那次过去,不是听着兄弟俩个在诉苦,那租子多贵啊,二十两银子,村里好多人家,几年也存不下二十两银子,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他们根本赚不了什么钱,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可说到底,人家赚没赚到钱,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风波
最先坐不住的人,自然是自认跟赵铁柱关系极亲的那几家子。
其中脸皮最厚的,就要数赵二田,他得了这信儿,就急匆匆的找上了赵铁柱。
“五叔,你咋放着自家人不请,而去请个外人呢!外人哪有自己人信得过,不如让桩子别来了,我来顶上怎样?”赵二田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来?放着你媳妇在家里,你放心?”赵铁柱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放心,老夫老妻的,难不成她还能在家里偷汉子。”赵二田不以为然的说道。
见他说得有些不像话,赵铁柱也难得理他,直接说道:“这事你就别想了,我已经请了桩子,就不能反口又说不要人家,你还是自个守在家里,安安生生过日子。”
请来干活的人,自然是要担干系,养的鸭子少了,总要说个清楚,他看了看这个堂侄儿,实在是不相信他的人品,大事儿干不下来,学人贪小便宜,倒是学了个十足。
“怎么就不能赶人了,想要谁不想要谁,你是主家你说了算,还是说这个家里,你根本做不了主?”赵二田竟是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
赵松柏兄弟几个,没过继之前,就开始卖卤肉,如今听说赚到钱了,这些也都是凭他们自个本事,连自家五叔都没插上手,可见是年纪大了,都是有心眼的。
他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能做主,就把活儿摊派给我,想想这世上,估计也没有几个男人,会觉得自个在家是做不了主的,赵二田突然有些为自己的机智得意。
他不信话说到这份上了,五叔还死咬着不放。
眼见他脸上显出的得色,赵铁柱真是无语,想想这也是他亲堂侄,以前对他们一家也十分不错,只没想到这脑子,竟是如此简单。
“一家人谁做主又能怎么样,只要能把日子越过越好,是谁当家做主,又有什么问题?”赵铁柱回得那叫一下理所当然。
赵二田却是听得有些傻眼,这叫什么话,不能当家做主,哪还有什么尊严,五叔在家里是长辈,难不成已经被几个小辈欺负到头上了么?
想着,就将袖子一挽,道:“五叔,可是家里几个小的不听话,你说一声,我这就去帮你教训他们,小小年纪就要翻天,以后还了得。”
赵铁柱看着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直接憋到了胸口,这个侄儿,怎么就把话理解成这样的意思了,还有这冲动的性子,虽说身板还算结实,可这伸手,估计都不会是赵松林的对手,若真闹起来,还指不定究竟是谁教训谁。
“孩子们好得很,我虽一把年纪,但身子骨还行,真要不听话,我自会动手教训,倒还用不上你,你自个顾好自家那摊事,不要总把心思放在别处,不该你惦记的东西,就不要惦记。”赵铁柱没好气的说道。
“五叔,瞧你这话说得,你现在是身子骨还不错,但总有老的时候吧,以后动不了,想要教训人时,你也可以叫我嘛。”赵二田讨好的说道,后面那半句话,竟是完全没听进耳朵里。
赵铁柱听着这话,直接没了好脸色,他虽然不像别的老年人那般,一句听不得老啊死啊之类的话,可说他老得动不得的话,听到耳朵里,也是会觉得不舒服的,直觉得这侄子说话太不顺耳了。
“你是不是一直盼着我老了,动不了了,好还讨点便宜?”心里不那么痛快,说出的话就不好听了。
“没有的事,怎么会,五叔……”赵二田自然是存着点这样的心思,但被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回去吧,家里没活干了,赖在我这里做什么?”赵铁柱直接赶人。
“嗳,五叔,你听我说啊!”赵二田急了,这正事还没说下来呢,都不知怎么话题一个劲的往一边偏。
“还有什么好说的?”
“五叔,那守鸭棚那事儿……”赵二田不死心道。
“那事你别想了,已经叫了桩子,就不会改。”赵铁柱不再跟他纠缠,说完转身就不理会他。
“嗳,五叔,五叔!”
在屋内忙活的赵松梅,听着外面的赵二田大声呼喊声,伸出头来看了看。
“阿爷,二田叔叫啥呢?”
“别理他,猪油蒙了心的东西。”赵铁柱不满的说道。
赵铁柱看着是个粗人,但在几个小的面前,还从来没有发过脾气,但现在这明显有些生气的模样,赵松梅都有些纳罕。
当然她也不会再跟他提起之前生气的事,反而跟他说起闲话来。
“那些小鸭子可精神了,我和三哥拿了些草料拌着糖喂它们,一把撒下去,吃得可欢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长成大鸭子,三哥还跟我说,等下了鸭蛋,咱们家也腌点咸鸭蛋,听他这么说,我就知道,他肯定馋鸭蛋好久了……”
“哈哈哈,那小子就知道惦记着吃。”赵铁柱听着她细细说着,心情顿时转好,哈哈的笑出声来。
“不过这么大孩子,除了惦记吃,也没别的好惦记。”赵铁柱刚说了一句,转眼又围护着说道。
“可不就是这样,咱们兄妹几个,现在是头顶着大树好乘凉,只要有阿爷在,咱们就什么都不用惦记,只惦记着吃就行了。”赵松梅细声细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