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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司机替艾笙打开车门,两人便停止了交谈。
  坐进去后,艾笙想要把双肩包摘掉,便把手里的盆栽递到苏应衡面前,“叔,帮我拿一下”。
  苏应衡捧着那盆仙人掌,摸了摸翠绿的刺,饶有兴致地问:“你大包小包地过来,是准备搬家吗?”
  艾笙点头,“嗯,严阿姨要回老家扫墓,所以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大言不惭地说要照顾自己,苏应衡脸色顿了一下,“我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年纪吧”。
  苏应衡跟艾笙说话,老是那种大人逗小孩子的语气。她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地问他:“叔,你会做饭吗?”
  “煮意大利面算吗?”
  “严阿姨跟我说过,你最讨厌吃意大利面,年轻时候在美国早就吃腻了。所以你要每天逼自己吃那种东西吗?”
  她伶牙俐齿,苏应衡倒一时愣住了。艾笙不给他反应时间,又问,“你会洗衣服吗?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会”,看他嘴唇动了动,抢在他前面道,“我知道你会说有干洗店,但你喜欢衣服被阳光晒得酥酥软软,还是被干洗店的烘干机给烘干?”
  苏应衡不知道她小脑袋瓜里都装的什么,怎么可以胡诌出这么大一堆话来。他不耻下问:“你的意思,我还要照顾一下衣服的感受?”
  艾笙语塞半天,最后索性耍赖:“反正家里缺一个我这样勤劳能干的女性”,为了能展示自己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一号人,她就差掀起衣袖亮出可怜的肱二头肌了。
  苏应衡凝视着她,带着那种经历了百般故事而能够包容一切的目光,“艾笙”,他语气轻得像在叹息,“我说过,这里是你的家,你可以做主。想走想留都看你的意思”。
  旁边的女孩子在他的注视下慢慢垂下眼皮,光线和阴影在她侧脸上相互抵消,却使轮廓更加清晰。
  艾笙抿唇道:“即使国际电影节的奖杯,你也觉得没用放到不显眼的地方。所以,我想做个对家里有用的人”。
  苏应衡怔了一会儿,没想到她会在这上面举一反三。
  感受到她的敏感和不安,他喉咙涩了涩,声音低沉道:“艾笙,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有用”。
  他把手伸到艾笙的头顶,女孩子偏头躲过了,苏应衡宽大的手掌落了个空。
  艾笙气闷,他老是用大人对孩子的态度待自己。但看他手慢慢收回去,她又觉得可惜,想了想,又把那只大手拉到自己头上,别扭地说:“好啦,好啦”,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似的。
  苏应衡看着她拧巴的样子,轻笑着拉住她的马尾左右晃了晃。
  真正跟他每天在一起,艾笙便会对苏应衡了解得更透彻。
  有时候他也会在艾笙面前表现得专制,比如是真的把她当大小姐养,不管艾笙怎样说可以包揽家务,苏应衡还是找了一位钟点工到家里做事。
  但钟点工做的饭菜不合他口味,这时候就有艾笙的用武之地了。她发现苏应衡喜欢少放佐料,让食材自然的清香味道散发出来,萝卜和干贝炖几个小时,或者牛骨同大量的洋葱煲汤,他一个人能吃掉一大半。
  艾笙在图书馆里借了很多菜谱,空闲的时候就拼命钻研,苏应衡便看到她一边最菜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就说做菜哪能那么精确,差不多就行了。
  不止如此,她还试着在自己上涂涂抹抹,但最后有点小失败。
  “昨天见你化妆,是有什么约会吗?”,这天吃饭的时候,苏应衡无意间问起。
  艾笙握着筷子,表情顿了顿,解释道:“哪有什么约会。不都说女人在只有自己的时候才不化妆的么,我也不能整天素面朝天”。
  听她这样说,苏应衡迫近的目光才松散下来,他把滑落在手腕上的袖扣重新挽上去,逐渐露出紧实有力的手臂。他又问:“那今天怎么不画了?”
  艾笙有点惭愧地说:“化了妆总觉得不自在,吃完东西口红就一起不见了”。
  苏应衡脑子里猛然钻出温序曾说过的一句话:女人抹口红就是为了让男人吃掉。
  一边想着,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艾笙嘴唇上停了停,那两瓣润泽自然的粉红,凝着冻似的,微微张口,便可以看见粉嫩的小舌。
  苏应衡浑身热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赶紧把目光埋进碗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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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9.活路
  不知不觉法院的取证阶段已经接近尾声,苏应衡全权接管这件事,艾笙只需要配合法院工作就行。
  贺坚跟她透露,过程很顺利,不日便会有结果。然后把律师的名片给了她,艾笙看着上面印着的名字,十分吃惊,是个名满中外的国际律师,a大的法学教授,并且是瑞信的法律顾问。
  如果不是有苏应衡这层关系,艾笙是无论如何也请不动这尊大佛的。
  “如果有任何疑问,可以打蒋律师的电话”,贺坚这样对她说道。
  艾笙点头,“好的,谢谢你”。
  贺坚态度谦恭,“您太客气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我”。比如那天被人拦在别墅区外面,他便可以手段更柔和地解决。但恰巧被总裁给碰上了,那位看着不动声色,但做决定的时候总带着一股杀伐之气,贺坚想想就直冒冷汗。
  这边贺坚刚告诉艾笙事情进展,没多一会儿,她便接到了二叔的电话。
  荀智安约她出去见一面。
  艾笙听他疲惫的语气,心里知道原因。也知道他见面为了什么,便说:“二叔,我今天下午有课,下课之后还要去西餐厅兼职”。
  不仅是因为挤不出时间,更是不想看到二叔满脸祈求,异常可怜的样子。她怕自己会心软。
  但下午去上课的时候,却看到荀智安站在寝室门口等她。
  艾笙不禁想起曾经范清慧母女也是站在那棵老槐树底下,气势汹汹地拦住自己。
  现在轮到二叔了,她们种下了因,今天的二叔却成了果。
  荀智安手里提着水果朝艾笙走近,半个月没见而已,他的白头发厚了一层,脸上的皱纹在愁眉苦脸的表情下更加深刻,背也佝偻着,提前衰老了一样。
  艾笙停着脚步,攥紧了背包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