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说?
魏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啊。”
魏佑在旁听着,也很想一起去,但孟无霜都说了是单独与魏祁说,他就不便跟着了,只能垂头丧气的走了。
孟无霜进了正殿,让下人呈上他带来的美酒,又备了几个佐酒的小菜,这才道:“世子对公主在大燕的事情很了解?”
“还好吧。”
魏祁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饮了一口孟无霜带来的酒。
一般,并没多好喝。
孟无霜也喝了一口,又问:“那世子可知道公主在大燕时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尤其是与她生辰有关的。”
不好的事?
魏祁愣了一下,手中酒杯微顿。
孟无霜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我与楚夫人等人都只听说公主在大燕备受宠爱,以为她应该过得很好才是。”
“可是公主回国后,我们却发现或许并不是这样。”
“公主虽然看上去无限荣光,即便离开了大燕也依然保留了封号,但是她好像并没有为此有多开心。”
“而且不知为何,从她回国之后,就再也没有办过生辰宴,每次夫人说想为她庆贺一番,她都找各种理由推脱拒绝了,最多与家人一起吃顿饭,再不做其他庆祝。”
“这次我以为她庆贺生辰为由前来魏国,她也不甚愿意,还是我因为有事想要面见世子,一再坚持,自己执意过来的。”
魏祁听着他的讲述,仔细回忆以往在大燕时楚瑶的生辰是怎么过的,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什么问题。
每年珍月的生辰燕帝都会为她大肆庆祝,办的十分热闹,即便大燕本国的公主都没有这个待遇。
珍月看上去也很开心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回国之后就不办了?
魏祁不解,只能闷头喝了一杯酒:“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啊……”
孟无霜轻叹一声。
这句话却让魏祁蹙了蹙眉,心中莫名的有些不悦。
下一刻却听他又说了一句:“你与公主在大燕相伴七年,你都不知道的话,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这还像句人话。
魏祁点了点头。
“孟将军刚刚说此次前来是因为有事要面见我,不知是何事?”
孟无霜哦了一声,笑了笑:“也没别的事,只是前些日子发觉我手底下一名小将手脚有些不干净,处置他的时候查到些事情,涉及到了世子这里,特地来向世子询问一番。”
魏祁眸光微凝,直视着他的眼睛。
“孟将军的部下怎么会与我这里扯上什么关系?”
“倒不是这个人与你们扯上什么关系,而是他的腰牌跟你们扯上了关系。”
腰牌?
魏祁立刻想到了数月前自己从京城前往西山大营时遇到的那次刺杀。
他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孟无霜,等着他说下去。
孟无霜道自己发觉这名小将与一些不该联系的人频频联系,而他联系的那人又与魏国这边的某位大臣有联系。
“这位大臣我不知道是谁,但左不过是世子当初去楚国迎亲时曾一起带去过的使臣,而且这个使臣不知为何非常仇视公主,对公主与世子的婚事并不看好,当初公主遇刺,就有这人的手笔在里面。”
听到这里,魏祁的神色再次变了变。
若按孟无霜所说,这人一定是当年在大燕时曾陪在他身边的人。
因为只有这些人,会抵触这门亲事,甚至不惜让楚瑶去死。
而这些人中又曾陪他一起去楚国迎亲的,只有三人。
孟无霜所说的,势必是这三人中的一个。
“世子是个明白人,想来也看出来了,当初迎亲的队伍遇到马匪伏击,我并非是恰好路过,而是……想去抢亲的。”
“我喜欢公主,甚至曾经求娶,很多人都知道。”
魏祁手中一紧,酒杯几乎被捏碎,额头青筋隐隐跳动,皮笑肉不笑的扯着嘴角。
“孟将军如今来跟我说这个是何意?还想再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不成?”
“怎么会……”
孟无霜仍旧笑着,只是这笑意中带着自嘲。
“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公主从来不喜欢我,世子不是也看出来了吗?就像当初看出我喜欢她,想把她抢走一样。”
那时楚瑶的婚讯被人刻意瞒着他,孟无霜得知后疯了般的追了过去,结果除了帮忙赶走了马匪,什么都做不了,最终铩羽而归。
魏祁想到当初楚瑶亲自把孟无霜赶走的样子,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
孟无霜则继续说道:“我跟世子说这个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知道这一点的人很多,想利用这一点的也不止一个。”
“我那部下说是自己不小心把腰牌弄丢了,可是据我所查不是,至于那腰牌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想来不用我说世子也已经知道了。”
“其实那背后之人大可不必用一块儿真的腰牌,仿造一个就可以了。但他既然如此大费周章弄了个真的,还连相应的人都找好了,想来是图谋颇深。”
“即便这次不成,只要世子心中存下一丝怀疑,将来什么时候发作了,这条线索也可能导致无穷后患,对公主造成想象不到的后果。”
“虽然世子聪慧,必不会被这种伎俩瞒过,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亲自过来与世子说清楚好,免得世子对公主心有疑虑,让小人得逞,坏了我们楚魏两国结盟的大事。”
说着对魏祁端起了酒杯,遥遥相敬。
魏祁回敬,一饮而尽,心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但并未说什么,而是似笑非笑的对孟无霜道:“孟将军究竟是怕坏了魏楚结盟之事,还是怕我苛待珍月,所以才来这一趟呢?”
孟无霜顿了顿,指尖儿在桌面上轻磕几下:“世子心中明白,又何必拆穿呢?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是啊,说出来就没意思了,所以孟将军,你这些日子最好管住你的眼睛,管住你的嘴,不要再给珍月添什么麻烦了。”
孟无霜看了他半晌,轻笑出声:“世子比我想象的更在意表妹,我心甚慰。”
慰你个屁!
魏祁心里骂了句粗话,再次端起酒杯。
孟无霜自然随之,两人就这样打着机锋你一言我一语的拼起了酒,一喝竟是一下午,谁也不肯先认输,魏祁连晚膳都是在这里用的。
最终还是孟无霜先趴了下去,神志不清的倒在桌上喃喃低语:“绵绵……绵绵……”
魏祁总算将人喝趴下了,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孟无霜身边,对着已经不知今夕何夕的人道:“什么……绵不绵软不软的,嫁给我了,就……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去。”
说完踉跄着向外走去,一路被下人搀扶着东倒西歪的回了永福宫。
他醉的有些厉害,下人想跟进来服侍,却又被他拦在了外面,自己横冲直撞的进了屋。
房中空无一人,楚瑶正在净房沐浴,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半晌,看到地上那根将整个房间一分为二的绳子,十分碍眼,踢了一脚。
结果脚被绳子勾住,绊了一下,身子一晃跌了下去,半个身子越过绳子撑在楚瑶那边,半个身子仍留在自己这边。
魏祁一愣,旋即自己看着那根绳子说道:“不……不算!”
谁先迈过去谁就是狗,他又没迈过去,只是上半身过去了而已,脚还在这边呢。
说完又自己拍拍屁股爬起来,起身时见到地上有一张纸,似乎是被窗户吹进的风吹落的。
他下意识的捡起来看了一眼,只看了开头几个字,便怔在原地,如同泥塑。
这是孟氏写给楚瑶的家书,开头写着:我儿绵绵……
我儿绵绵……
绵绵……
是珍月的乳名?
魏祁呼吸一滞,想到孟无霜刚刚趴在桌上仍在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手指便下意识的收紧,几乎将信纸捏破。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楚瑶沐浴过后在青青的服侍下走了进来。
进门看到魏祁手中的纸,以及自己桌上消失的那封信,快步上前:“还我!”
魏祁将手往回一收,神情阴冷:“出去。”
这话却是对青青说的。
青青见他面色不善,身上还好大一股酒气,心中不放心,哪里肯走。
“出去,别让我再重复一次。”
魏祁的面色更加阴沉。
楚瑶看了看他,最终转头看向青青:“出去吧,没事。”
青青神色惶惶,却又无法,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出去。
“现在可以还我了吗?”
楚瑶伸手,指着那封信。
魏祁看着她沐浴过后红润的面颊,仍旧搭在肩上的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像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猫儿,透着一股温顺而又可怜的气息。
但他知道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温顺,她浑身都带着刺,时刻准备扎的别人鲜血淋漓,谁离她越近,抱她越紧,便会伤的越深,扎得越痛。
绵绵……
绵绵?
她身上哪有一星半点适合这个名字?
魏祁缓缓伸手,将那封信递了过去。
楚瑶松了口气,刚要接过,对面的男人却忽然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进了怀里。
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才发出一半却被堵住,男人的唇带着浓烈的酒气狠狠地覆了上来,生涩而又霸道的来回辗转。
楚瑶大惊,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却拗不过那巨大的力道,纤细的腰几乎被他折断。
男人吻着她水润的唇,抱着她娇软的身子,不过片刻身下便起了反应,大手向下去寻她的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