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冷眼看着她,好一个贤妃啊,他的身边竟然有这样一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女人。自己没有皇子就觊觎瑾儿,害死柔妃,以为瑾儿就能死心塌地听她的话成为她争夺皇位的工具吗?
“来人,将他们都给朕押下去,务必好好看管,不准任何人探视,万寿节过后再行发落!”
林枫领命,对贤妃几人坐了个请的手势。
德妃一脸茫然无措,她唯一想到的就是保住她的两个儿子,只要洐儿和泽儿在外面就一定会想办法还她清白的。
可是,她还记着昨天崇明帝对她说的话,皇上并不是真的给洐儿定罪的,那只是将计就计,想要引出幕后真正陷害洐儿的人。
她现在如果说出这些不是会坏了皇上的计划吗?那皇上就会更生气……
而且她不确定皇上现在是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迁怒到两个孩子身上去了……
她呆呆的沉思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目光搜寻到沈耀文的身影,像看到救星般眼前一亮,激动地叫道:“哥哥……”
她还没来的说什么,沈耀文已经眼神闪烁地轻轻挪动步子往其他人的身后躲去,隔开她的目光。
德妃顿时神色一黯,眼中的光亮忽然沉寂下去。
南宫洐和南宫泽将沈耀文的反应纳入眼底,一个满脸不屑早就在意料之中般的平静,一个拳头捏的紧紧的,娃娃脸上隐忍着愤怒。
南宫洐心疼地看着德妃黯然的神色,上前扶着她主动往外走去,南宫泽恶狠狠地瞪了沈耀文一眼也拔腿往外走,走到南宫珏身边时停了一下,目光愤恨地在他们母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再次抬腿走了出去。
贤妃也由林枫亲自押着走了出去。
崇明帝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对叶国公等大臣道:“没有要事禀报的话就都退下吧!”
众人忙低着头退了出去,这种情况除非是真的十万火急的大事,不然谁会傻到来往枪口上撞。
御书房里剩下的也就司马濬一个外人了。
崇明帝疲惫的闭目养神,胳膊支在桌上手抵着额头,整个人显得有气无神的。
大家都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脸上的神情都郁郁的。
南宫珏脑中一直浮现着南宫泽临走前看他的眼神,四哥大概认为母妃陷害德妃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吧,或者在怪他没有替他们求情?
他不是不替德妃求情,而是因为他知道父皇在做什么,他不能破坏父皇的计划啊!
皇后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关心真相,她目光落在崇明帝的脸上,心一抽一抽的疼,只恨自己不能分担一点他身上的担子和心里的苦痛。
淑妃低着头掩饰着脸上藏不住的得意,这次虽然兵行险着,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但好在她赌赢了。皇后性子软,又不大爱管闲事,没了贤妃和德妃的后宫还不任她畅所欲为。最高兴的是除掉了老二老四,这下皇位只能是珏儿的了。
南宫珏余光瞥见她的神色,心里不由升起一股烦躁和厌恶,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淑妃不明所以,看了崇明帝一眼见他没有反应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自己也福了福身出了御书房追赶南宫珏去了。
南宫璃若有所思的转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今天的事情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景绣明明跟他说过,真正下药的人是贤妃和淑妃,父皇肯定也是清楚的,为什么会信了淑妃的话抓了德妃?
他眼含询问地看向神色自若的景绣和司马濬,他们从头至尾一句话没说,看来是知道个中原因的。
景绣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现在她也只能理解成父皇这么做是在将计就计,至于他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或许司马濬是知道的吧?
她扭头看向司马濬,司马濬转头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并不出声。
景绣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暂时不问。
*
德妃由南宫洐和南宫泽一左一右扶着往前走,面如死灰,喃喃道:“皇上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南宫泽听了这话心里心疼,转头看了一眼,见贤妃和其他人都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才低声问南宫洐,“二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要我沉住气不轻举妄动母妃就一定会没事吗?”
早上他们在延寿宫听说母妃出事了,正急的不行父皇就派人带他们过去了。在御书房门前二哥忽然轻声叮嘱他,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轻举妄动,他说只要他沉住气母妃一定会没事的,结果现在呢?
德妃听到这话,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又疑惑地看向南宫洐。
南宫洐同样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才若有所思地低声道:“我怀疑今天的事和昨天一样,父皇在演戏。”
南宫泽和德妃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洐解释道,“父皇不是糊涂的人,贤妃背地里的举动父皇了若指掌没道理淑妃就能瞒天过海。”
南宫泽和德妃细细思量着他的话,不由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南宫泽又不解地问道:“可是你是在没进御书房之前就猜到的啊?”
南宫洐沉默了一瞬,才说道:“我怀疑昨天的事也是淑妃所为,父皇恐怕也对她有所怀疑。所以当我听到父皇相信淑妃的话要质问母妃的时候就觉得奇怪,父皇对淑妃有所怀疑也怎么会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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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又没来得及检查……求原谅……
☆、第241章:挑选生日礼物
南宫泽和德妃先是一脸震惊然后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昨天之事也是淑妃搞的鬼,她这是铁了心的要除掉他们母子啊!
德妃心里的恐慌和委屈荡然无存,但是对淑妃的恨意却犹如烈火烹油般越烧越旺。
南宫泽沉默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一切……老五他……”
南宫洐摇了摇头,“他应该早就知道淑妃谋划的一切,但是并没有参与,而且一直都在配合父皇的计划。”
南宫泽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有些替南宫珏难过起来,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亲眼看着淑妃做下这些事情,看着她一步步的落入父皇的圈套中,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如果将父皇的计策告诉淑妃那是大逆不道伙同谋反,如果不告诉,看着自己的母妃一步步错下去,又是不孝。
他的内心该有多煎熬啊!
德妃却冷笑道:“这可能吗,老五精的很,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淑妃做这一切还不是想让老五登上皇位,老五自己难道就不想吗?
如今太子人选悬而未决,无非就是在洐儿和他之间产生,如果说以前南宫璃没被废时他没有想她还能勉强相信,但是现在她是打死都不信!
南宫洐和南宫泽没有说话,她刚刚受了这么的冤枉和委屈,肯定对淑妃恨之入骨,迁怒南宫珏也很正常。
德妃忽然笑道:“这次过后,皇上应该会弥补我们母子吧?”
既然皇上已经怀疑淑妃,那么淑妃是注定要从后宫消失了,没了淑妃,她又没有母族支撑,剩下一个南宫珏孤掌难鸣,根本不足为惧。
皇上说不定直接用太子之位来补偿他们母子这次受的委屈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所以心里对淑妃的恨也消了不少。
南宫洐和南宫泽相视一眼,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南宫泽忽然蹙眉问南宫洐,“二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南宫洐想到今天景绣没有替他们说话,想必也是因为知道实情的缘故吧。不由脸上现出温柔的神色来,听到南宫泽的问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什么?”
德妃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也没有去注意他们谈话。
南宫泽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你记不记得昨天说的话?”
此时南宫洐已经完全回过神来,见他神色古怪,不由低头认真地回想起来,可是一时之间毫无头绪,父皇说了很多话,他没有提示自己怎么知道他到底在疑惑些什么。
南宫泽见他一脸茫然,主动开口道:“你记不记得父皇说过一句‘兄妹齐心’的话?”
南宫洐神情蓦地严肃起来,仔细去想,过了一会儿抬眼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似乎父皇真的有说过……
知道他也想了起来,南宫泽神情变得越加诡异起来。
按理说景绣如今是父皇和皇后的义女,说是他们的妹妹倒也合适,只是他为什么莫名的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呢?
南宫洐神情惊疑不定,兄妹齐心……就连瑞安和他们在一起,父皇都从没有说过他们是兄妹的话……
“你们怎么了,现在咱们应该高兴才对,沮丧着脸做什么?”德妃从美好的想象中回过神来,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样子,困惑的问道。
虽然是去大理寺,但是葛天一也不可能把他们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的,最多吃睡差了点,但是只要熬过去,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啊。
兄弟二人摇了摇头,都扯了嘴角笑了笑。
德妃这才放下疑惑,继续开心起来。
*
崇明帝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揉着额头失笑道:“朕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皇后忙笑道:“皇上最近实在太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说着转身走向门口,吩咐人准备茶水过来。
崇明帝起身轻轻活动了两下,看向景绣和司马濬以及南宫珏,“你们出宫去吧,顺便去大理寺一趟,葛天一这人一时聪明一时糊涂的,你们去提点两句。”
三人点了点头,一齐离开。
崇明帝又看向南宫璃和皇后,“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折腾了这半日应该也都罚了。”
皇后有些不放心他,但是看他一脸坚持也就只好和南宫璃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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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绣三人出了宫先去了大理寺一趟,提点了葛天一两句。出了大理寺,景绣问南宫珏:“你给父皇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南宫珏脸色沉重,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无非就是往年准备的那些,没什么新意。”
景绣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没心情陪她去逛街了,就说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想逛逛再回去!”
南宫珏知道她应该是想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礼物送给父皇,于是点点头,抬腿离开了,将马车留给了他们。
景绣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司马濬牵起她的手,“走吧!”
景绣收回目光,由他抱着上了马车,到了街上,人多了起来,两人下了马车,让车夫驾着马车在一僻静处等他们,两人牵手悠闲的逛了起来。
景绣问他,“你觉得我送什么好?”
除了在他的生辰时送了把扇子外,她还从来没送过别人礼物。这是父皇五十岁生辰又是她第一次参加他的生辰宴,她应该要好好准备一份礼物的。
但是最近实在太忙,而且前世今生她只给司马濬准备了一次生日礼物,准备礼物的经验严重不足。
司马濬说道:“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景绣当然知道,送什么都是她的心意,又是她第一次送,父皇肯定会喜欢的。但是她还是想送个新奇的,能真的让他喜欢的东西,最好是用的着的,然后能随身携带的。
两人一路,她总没有满意的。司马濬忽然指着一家店铺,说道:“进那儿逛逛吧!”
景绣抬眼看去见是一家买文房四宝的店,不由眼睛一亮,父皇平日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御书房内处理奏折,文房四宝是用的最多的东西。
于是两人走了进去,掌柜一见到他们,就神色一怔,反应过来忙诚惶诚恐地亲自从柜台后跑出来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