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她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在她的脸上投下一道柔和的光影,司马濬直直地看着她,“我相信!”
司马濬和景绣走后,瑞亲王妃就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扶桑紧张地拍着她的后背,“王妃,我去叫圆空方丈!”
瑞亲王妃拉住她的手,断断续续地说道:“不了,别去……麻烦他……”
扶桑看着她苍白无血的面容,满脸担忧:“可是……”
瑞亲王妃无力地笑了笑,“我没事的,你扶我下去!”
扶桑不动,“您要什么奴婢去给您拿?”
“扶我下去!”瑞亲王妃摇头,执意下床。
扶桑无法,只好扶着她下了床。
来到书桌前,瑞亲王妃展开一张宣纸,拿起桌上的毛笔沾了点墨汁在纸上写了两行字,吹干后装进信封里然后交给扶桑,淡淡地吩咐道:“想办法送给那个人!”
那个人?
扶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细心地将她扶上床,“奴婢去去就回!”
关上门后扶桑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思飘忽,王妃已经有好多年没提到那个人了,摸上怀中的信,想到自己刚才无意中看见的几个字眼,如果那个人收到信的话,他会怎么做?
“绣儿……”扶桑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忍,抬脚匆匆离开。
墙角转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皱眉看着扶桑离开的方向,眼里有着疑惑与探寻。
“绣儿……”南宫珏轻声地重复,原本清澈如水的眼神此刻显得格外深邃。虽然他还不清楚身后这间屋里住着什么人,但是他猜想这里面住的人一定和司马濬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但是现在他没有心思去弄清楚这一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绣儿,因为直觉告诉他,绣儿会出事!
景绣和司马濬从后山刚回来,就看到南宫珏风风火火地跑向他们,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南宫珏的目光仅仅在景绣的脸上停了一瞬,就转向司马濬,“我想跟你谈谈!”
司马濬没有错过他刚才投在绣儿身上的那一眼,直觉告诉他,南宫珏想跟他谈的事情和绣儿有关,点头道:“好!”
两人出了寺庙后门,站在那日落水的小河边,神情严肃的谈着什么,时不时的还扭头看向站在院门内的景绣。
景绣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怪异,直觉告诉她他们谈的事情肯定和她有关!可既然与她有关为何不当着她的面谈?
很快,他们走了回来。
景绣刚想开口问他们谈了什么,红叔走了过来对司马濬道,“少爷,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人也安排好了!”
司马濬点了下头,看向景绣,“绣儿,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景绣不说话,目光在他和南宫珏的面上来回切换。
这是红叔和她早就说好的,到了寺庙就安排马车先送她回府,如果没有刚才的事情,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是现在……景绣摇了摇头,“你们刚才谈了什么?”不弄清楚她是不会离开的!
司马濬料到她会问,早已在心里准备好了说辞,“他说让我把你让给他,可我舍不得,所以现在要赶快把你送回家,让他没办法再见到你!”
景绣狐疑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南宫珏,“真的是这样吗?”
南宫珏红着一张脸,看着地面点了点头。心里却腹诽道:这个司马濬,他说这种话是很容易让绣儿产生误会的,万一绣儿误会自己对她有那种想法怎么办?
景绣还是觉得不对劲,但她认真想了想,她也没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要避开她去谈的,兴许是她想多了吧!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红叔摸了摸绣儿的头,温和地说道:“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出发!”
景绣点头,“好!”她想到那日被追杀时坐马车的感受,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路上有得受了!
晚上,景绣早早地就熄灯上了床。屋外,司马濬看着南宫珏无比诚恳地说道:“请你一定要保护好绣儿!”
南宫珏拍着胸脯打包票,“你就放心吧!”他早已经飞鸽传书让人来接他了,明天一早就会有官兵护送他和绣儿离开。如果真有人要对绣儿不利,总不至于胆子大到和官兵起冲突吧!事情严重起来可是会影响到两国邦交的!
司马濬转身离开,去了瑞亲王妃的院子,扶桑出来倒水,看到他站在外面,笑道:“怎么不进去?”
“桑姨。”
“怎么了?”听出他语气不对,扶桑上前担忧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司马濬摇了摇头,用那盛满哀伤的琥珀色眸子看着她,“桑姨,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朋友,好不容易遇到绣儿,我……不想失去她!”
“咣当”一声,扶桑手中的铜盆落在了地上,她神情中闪过一丝慌乱,“小王爷,你、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会失去绣儿呢?”
司马濬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真的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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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是我,来带你走
扶桑恢复了镇定,道:“当然不会了,别胡思乱想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铜盆,借以掩饰面上的不自然。
司马濬朝屋内投去一眼,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
扶桑看着他月色下孤寂的身影,心里充满了不安与内疚,还有疑惑。就连她也只是怀疑“那个人”会对绣儿不利,这件事只有她和王妃两个人知道,她送信的时候也格外的小心,不可能让第三个人发现什么的。
小王爷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扶桑带着满肚子疑惑回了屋,面上却早已恢复了自然。
瑞亲王妃掀开帷幔,满眼期待地看着门外问道:“我好像听到濬儿的声音了,他人呢?”
扶桑笑道:“我跟小王爷说您已经睡下了,他怕打扰您休息就走了!”
瑞亲王妃放下帷幔,苦笑道:“我哪天不是睡着的,以后不管多晚都让他进来吧。”
扶桑应道:“是。”
景绣一觉睡到自然醒,朝屋外一看还黑漆漆的一片,就又闭上眼打算再睡会儿,正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起初以为是早起的僧人在打扰院子就没在意,可又过了一会儿景绣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她的门外停了下来。她竖起耳朵并没听见敲门声也没听见脚步远去的声音,心里一阵狐疑,悄悄地起身穿上衣服踮着脚尖来到门边。
门外,一个看着不过十七八岁大的男子正要将手中的**香从门缝中插进去,身边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他不解地看向阻止自己的人,却只见他对着自己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南宫珏指着墙角示意他躲起来,黑衣人这个时候也已经察觉到了门内传来的气息,点点头,放轻脚步躲到了墙角。
确定他躲好之后,南宫珏看着门扉,眼里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光芒,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后猛地蹲下身子。
景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来人一开始就敲门的话她不会害怕,可偏偏他(们)在外面待了这么许久才敲门,她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密谋着什么。她屏住呼吸没敢出声。
“扣扣……”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景绣鼓起勇气猛地打开门,一个黑影猛地窜过来,景绣下意识地就想尖叫,来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她的嘴,“嘘……是我!”
南宫珏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指着自己的脸。
借着月光景绣认出了他,生气地吼道:“你神经病啊!”
南宫珏面色有些讪讪的,关心道:“你没事吧!”
景绣不想理他,没好气地问道:“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南宫珏实话实说道:“来带你走!”眼神闪过一丝坚定,迅速地掏出怀中早就准备好的浸了迷香的帕子捂在了景绣的口鼻处。
景绣猝不及防,满脸震惊地晕了过去。
“如风——”南宫珏出声,屋外的黑衣人迅速地走进来,一把将景绣扛在肩上。
天亮。
红叔见景绣迟迟未起,过来敲门,敲了半晌门内毫无动静,皱了皱眉,推开门。见屋内没人,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转身准备去问问门外正在打扫的僧人,却一眼看到司马濬正朝这边走过来。
“小王爷,绣儿这丫头不知道跑去哪儿了,我去找找她!”
“帮我把这个送给母妃,我去找绣儿!”司马濬将手上刚刚采摘下的一束带着露水的鲜花递给他说道。
红叔点头,王妃爱花,小王爷一早就去了后山吧!从他手中接过花向瑞亲王妃的院子而去。
司马濬走进景绣的屋子,一眼看到床头放着的包裹,正是当初自己送给她的那个。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件粉色衣裙、一面铜镜以及一把木梳,全是他当时买来的。
他怔怔地看着包裹好一会儿,忽然像想起什么来一样,抱起包裹跑了出去。
祥云寺外,车夫正驾着马车耐心地等待着。雇主出了高价钱,让他务必把一个小姑娘平安送到东旗去。虽然路程有些远,这一去至少半个月才能回来,可给的价钱也够高,有了这笔钱,他们全家可以过上好几年的好日子!所以他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远远的,车夫看到里面跑过来一个抱着包裹地小少年,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不是说小姑娘吗?
“拿着这个,照我说的去做!”司马濬在马车前停下,将一锭金子放进车夫手里神情严肃地说道。
车夫看着手中的金子,脸上一片震惊,手不停地哆嗦,“这……”虽然这个小少年的价钱是他手上这件差事的好几倍,可他已经收了人家的定金怎可临时反悔?摇了摇头,将金子递还给眼前的少年,“公子,对不住,小的……”
司马濬打断他的话,“你不必觉得为难,雇你的人就是我,让你送的人已经被别人接走了,我现在要你按照原本说好的,驾着马车继续去东旗……”
车夫忽然觉得事情很诡异,现在是让他驾着空马车去东旗吗?这……
司马濬见他犹豫,从怀里又掏出一锭金子放进他手里,仿佛看穿他的心思般,出口道:“我保证不会有危险的!”
他相信他的母妃不会伤害无辜!
车夫听着他的保证,看着手中的金子,最终点了点头。揣好金子,驾着空马车出发了。
红叔出来就看到司马濬拿着包裹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出神,他指着包裹,“这是……”
司马濬牵过一旁的马,“绣儿忘记带了,我给她送过去!”
红叔见马车并没驶出多远,骑马的话一炷香的时间就追赶上了,于是并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寺庙。
司马濬见他离开,调转马头朝着与马车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绣儿,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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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儿快要长大喽~长大后就开始虐渣了!
☆、第12章:返回,地主之谊
两个时辰之后,司马濬看到远处有匹马在转悠,地上貌似躺着一个人。他加快速度,近了之后才发现那人正是南宫珏的贴身侍卫如风。心里一沉,飞速下马跑过去。
“出什么事了,绣儿呢?”他看着如风神色紧张地问道。
如风看到他面上一喜,“她没事!”有事的人是他,他已经躺在这里动弹不得小半个时辰了。
司马濬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了一眼他躺着的姿势,分外怪异,是被点穴了吗?他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听到绣儿没事已经恢复了镇定,“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