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安安静静，苍白的脸色显得那张脸越发小，眼底浅浅的黑青色就好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如果不是他还有呼吸，就随时会死了一样。
唐凌轻巧的跳到床上，想给绵绵拉好被子他，但狗爪子到底不是人类的手，努力了半天也没什么成果，他心急如焚，只是一条百无一用的狗。
莫诀商，快点醒来吧。
那双金黄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绵绵的模样，炙热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凝视着。
绵绵的意识就好像被一团团火焰包围，三次连续附身本就非常消耗体力，再加上两次都是精神力强大的异能情圣，他现在虚弱之极，全身血液在燃烧一般。
禁书不停在脑海中呼唤：绵绵，快用你收集来的晶核，你的精神力可以和空间连通，马上升级，如果不突破你就撑不下去了，快啊！！！！！
绵绵，你不是老说我没给你什么金手指吗，这个就是啊！
你要劳资给你来收尸吗？连面对白霄那个鬼畜都撑过来了，没道理这一世会死啊！
是哪个魂淡告诉我没事的，你能行的？能撑过来的？
阮绵绵，白展机，莫诀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到你变成这个鬼样子，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我用了多少岁月……
绵绵，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绵绵……
禁书惊恐的发现，他和绵绵的意识脱离了！
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绵绵感觉自己的身体要脱离灵魂一样，意识就好像被放进了榨汁机里狠狠撕碎一样。
猛然，一股灵魂力量没有一点排斥的温润着他，就好像本来就是他的灵魂一样。
谁，是谁？
他想找到这个灵魂力量的来源。
[阮绵绵，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一张脸出现在意识体的绵绵面前。
这是非常熟悉的五官，他曾经用过的脸，白展机！
似乎很欣喜于绵绵还记得这张脸，白展机那张阴险的脸上展开一个笑容，却又猛然很痛苦，他自己也在慢慢丧失灵魂力。
[你现在很虚弱，我正在用我所有的灵魂力量输给你，不用说话，你听我说。]白展机走近绵绵，又好像在担心什么并没有靠很近。
[当我在被白言郞设计的时候，你的灵魂进入我的身体里，那时我就一直在。]
绵绵瞪大着眼睛，难以想象白展机说的事实，那就是说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看着，甚至对白霄的……
白展机就算是gay，也无法忍受他对白霄做的事情吧！
[不用惊讶，我知道禁书的存在，也是他在压制我的灵魂，所以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白展机面无表情叙述着，[我也清楚你为什么你要攻略白霄，甚至别的世界的人。]
消化着白展机的话，绵绵突然想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上辈子没有他，白展机还一直活到两年后，没道理这一世他进入白展机的身体里，真正的白展机就死了，就像白展机说的，灵魂被禁书给禁锢。
白展机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只能抓紧一切时间说：[我看到了你的一切，也知道上辈子我本来的命运，在你要离开我的身体的时候，我想跟着你一起走，但遭到了禁书狠命攻击，我用在它禁锢我的时候积蓄的灵魂力逃离了它的掌控。]
说到这里，绵绵突然想到在他离开的时候，感觉到灵魂撕扯的痛苦，原来是真正的白展机灵魂。
[我从禁书那里知道你第二个到达的世界曾经的轨迹，就尝试进了莫诀商最大的敌人莫爵的脑子里，想让他不再挖你的心，可惜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果然是爸爸不成器的儿子，他成器的儿子是你啊！莫爵的精神力太强悍，我在和禁书抗争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一部分力量，对抗不了莫爵本体灵魂……我一直想见你，可是自从我脱离了禁书就再也联系不上你，直到这次你快死亡，也许是我在禁书这里残留的意识痕迹我才能和你短暂的见面，才能过来帮你，但以后我恐怕无法再帮你了，我快……]白展机用尽所有的灵魂力量，他的灵魂正在慢慢淡化，透明。
他快死了。
[你……]一下子接收到太多信息，绵绵几乎反应不过来，但他也发现，白展机好像要消失，真正的消失。
[知道吗，我在被禁锢的时候，就好想和你说上一句话，哪怕只有一句，可惜禁书是不会给我一点机会的，没想到直到这时候才能和你说上话，让你知道我。]白展机笑得凄厉，禁书是所有灵魂的噩梦，没有一个灵魂会想遇到这样一个恶魔。
[白展机，别救我了，快停下！！]
[停不下来了。]白展机苦笑，有了开始，就没那么容易结束了，灵魂力量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我从来不后悔我的做的事情，就是死了也无所谓，我做了我该做的我想做的，但是我把这个意外也计算好了，我不会死，你听到了吗！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不用牺牲自己！]绵绵冲过去一把抱住虚化的白展机。
他就是他，绵绵看到真正的白展机，只有亲切和心痛。
白展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拥进了绵绵怀里，他瞪大了眼睛，随后努力将自己看上去不傻，他太渴望了，渴望能碰到绵绵，他有多么羡慕那些可以遇到绵绵碰到绵绵的人，他甚至连说话都不行，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绵绵的温度了，他正在慢慢消失在天地间。
他在努力想象，和绵绵拥抱的滋味。
听了绵绵的话，白展机直到自己误会了，他在刚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奄奄一息的绵绵，没多想就救他。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让他眼睁睁看着绵绵受苦却是做不到的。
既然救了，也就没后悔这一说，他和绵绵是如此不同又是如此相像。
至少他还有点用。
[不论怎么教你，你总是那么傻，看着好像成熟了，但骨子里一点都没变。你是不会死，但绝对没有恢复那么快，接下去你要面对生不如死的情况吧，你还要做太多的事情，我所剩的力量本就不多，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能帮你强大我很开心，没白来。]伸出的手已经感觉不到绵绵身体，体温，只有彻骨的寒冷。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别哭，你不是现在很坚强吗？我好像几乎没看到过你真正流泪，所以永远不要哭，笑着看我走，这样我会比较开心。]白展机颤着手，摸着他根本就摸不到眼泪。
[我还有一魄留在莫爵体内，但已经完全没救了，所以不要试图救我。不要心慈手软，莫爵派了夏楚楚到你身边，她是奸细！你要小心，他正在对付你！任何时候都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没有第二个我再来救你了……]
[我真的好想一直一直看着你……]他本想跟着绵绵的灵魂到一个个世界，可惜，这个简单的愿望也实现不了……
[如果能见到白霄，帮我说，我很爱你，帕帕！]
绵绵用力点头，即使知道白展机现在已经意识混乱，根本忘了白霄是上一个世界的事，白展机只有最后一丝意志力了。
[替我好好活下去……还有，]
还有要小心禁书，有了我的前车之鉴，它在你到了第二个世界开始就抹杀莫诀商的灵魂，完全的抹杀。
它没有看上去那么心慈手软，要小心它。
不！
这句话白展机明明想说，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眼中透着恐慌，是禁书，是它意识到他的到来在控制他，它要彻底杀死他了。
在禁书这个外力的阻止下，白展机没有说完所有话，就被抹杀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绵绵怀里的人消散于天地间。
白展机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
[啊————！！！]突如其来的心痛几乎要贯彻绵绵。
第184章 法则97：突破三级
禁书现在很后悔，在和绵绵失去联系的时候，他就知道要不好，有人在阻断他们，他没想到竟然是逃出去的白展机。
早知道他就不该心慈手软，就应该在绵绵到达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把白展机给杀了，现在哪有那么多事！
差一点，差一点就让绵绵知道了。
再一次进入绵绵识海中，却发现绵绵的精神力竟然提升很多，这东西不像异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使用，这是永久属性的。
暗道糟糕，白展机竟然为了绵绵牺牲到这地步！
他很了解绵绵，能为对他没什么帮助的顾衡都做到这地步，更何况是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来帮绵绵的白展机。
他有点佩服起白展机的魄力了，这么个脑子拎不清，好歹不分的家伙竟然会舍己利人，绵绵绝对会记得这样一个人。
不出场则以，一出场就来狠的。
绵绵手捂着脸，将所有表情隐藏在暗影中。
背对着他，一个淡色光芒的灵体沉静的凝望着，轻柔的力道轻轻拍着绵绵的肩膀。
感到这安慰的力道，绵绵收回了情绪，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禁…书？”
禁书并没有实体，只是一团光芒，但散发的温暖力道却让绵绵感到了寒流中的一丝温暖。
“是我，除了我还会有谁？”
绵绵一愣，是啊，他刚才险些以为是白展机回来了。
“我刚才看到了白展机，他救了我。”绵绵感觉着禁书的情绪波动，最后那被截断的话让他存着疑惑。
“我知道，当初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并没有和你说，有我的不对。白展机本就是第一个世界的人，他却想跟着你到这里来，每个空间有每个空间的法则，不是轻易能破坏的。也是因为他才造成了最后白展机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禁书知道绵绵想问什么，而且他也的确没说谎。
现在心理战术越来越刁钻的绵绵，可不是随便一个谎就能骗过去的。
他可不希望让一个白展机就让绵绵对他产生间隙。
“白展机成了植物人？”绵绵一直没问禁书他离开会世界变成什么样，他在害怕知道那个世界的消息会有所留恋，到底他已经离开了。
“对，没了灵魂的躯体就会这样，如果白展机不是一定要跟着你来，他的身体还是他的，而且有你之前做的一切为基础，他继承白家都是分分秒秒的事，什么都帮他做好了，他却放弃你的苦心硬要跟着过来，白霄他……”
禁书还是和以前一样，到了关键时刻就喜欢卡壳。
“他怎么了？”绵绵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不那么急迫。
“你只有白展机死前的记忆，并没有那之后的对吧，上辈子白霄就没活多久，这辈子就算救回来也伤了根本，你变成植物人后他在照顾你的时候在睡梦中死的。”
禁书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这个实话选择对他有利的说而已。
显然他这段话，让绵绵暂时忘了白展机给他的冲击。
白霄，那个像是从来都不会被打败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会死！！
绵绵闭上了眼，颤抖的睫毛泄露了他不平静的心。
过了良久，绵绵才睁开了已经恢复平静的眼。
不论发生什么事，他能做到的就是用最冷静的姿态去面对，即使心里不是那么想。
在年轻的时候，往往让自己痛哭流涕的都是现在看来的小事，而等到成熟的时候，就会发现再撕心裂肺的事情都哭不出来，所有情绪都会往肚里吞。
“真正的莫诀商，他在哪里？”
“之前因为白展机的事情，为了不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让他沉睡了。等你离开这个世界，他就会醒。”
这个理由挑不出毛病来，只不过就是绵绵也不可能知道禁书虽然神通广大，却还无法让一个活生生的灵魂进入沉睡状态，再加上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人，他没有感情，也没有怜悯，抹杀了更干净。
绵绵并不想轻易怀疑禁书。
一直以来的陪伴和鼓励、教导，和他走过了那么长一段路。
不论是严厉的，还是温和的，亦或是最近犯蠢的禁书，对他都是真心的，他没办法去伤对他全心全意的人。
并不是不相信白展机说的话，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他更相信自己去证实，人云亦云并不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