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朝堂之上,皇后娘娘怀孕的事,已经传了出去,祁云晏如今也已经不小了,膝下一直没有子嗣,不要说是皇子,连个公主都没有,这也算是祁云晏的一大弊端,但是后宫后妃也不少,大臣们也只能上折子,希望祁云晏能够尽快开枝散叶。
眼下,正宫娘娘怀了孕,自然是件大好事。毕竟,正宫娘娘所出,若是皇子,那便是嫡长子,理应是国之储君,即便是生了个公主,那祁云晏膝下也至少有了公主,公主有了,皇子还会远吗?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是那么开心,那些后妃家里的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沈青陵怀孕,还有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心里也有些不得劲,使劲地祈祷着沈青陵可以流产,或者是生个公主。
不过,很快,大伙就没有那个心思去关心沈青陵的事了。
祁云晏当朝连下了几道奏折,命祁云川为主审,再查堤坝一案。原本,堤坝贪污案已经进入了尾声,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祁云晏竟然下旨让祁云川主审此案,祁云川别看是个俊美公子哥,可是他在战场上厮杀多年,谁会真的把他当一个简单的公子哥看,而不止是祁云川,苏昭安、沈青黎也被任命,辅佐祁云川查办此案,不止如此,刘奕天依旧在此之列,还有一些沈家那边的人,也有祁云晏自己的心腹,总的来说,这支办案的队伍,可以说势力十分地庞大,而且皇家王爷直接主审,这查谁都是没有问题了。
众人也看出来了,这是要办大案的前兆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毕竟真的说起来,大家没几个是干净的,身上多多少少贪了些,或者有其他的事,而且就算你没干过什么,在这个时候,也照样能挂上好几个罪名。
而与此同时,祁云晏在早朝时,又直接点名了晋安候,对他好一番敲打,虽说言里言外,并没有提起晋安候和堤坝贪污案有关,但是态度却十分明显,他对晋安候,十分不满意。
早朝之上,已经是让文武百官都提起了心,而后宫这边,也一点都不安静。
太后退却幕后已经一年多,很多新进宫都不知道太后的手段,就算有些老人也有些忘了,而这次太后的行事,可是给众人都敲响了一记警钟。
凤朝宫里的宫人,凡是当日接触过那杯毒茶的宫人都已经被拿下,除了醇言,这醇言也是因为溯雪去太后跟前说了些话,太后自然知道眼下凤朝宫内,也不知道哪几个可信,溯雪身为沈青陵身边的人,也有些脑子,因为溯雪的关系,太后也就没有让人将醇言直接拿下,之后,沈青陵苏醒过来之后,也已经派了人来了乾宁宫说话。
眼下,醇言也只需要在太后问话时过来便可,其他时候,倒是自由,至于其他宫人,倒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但是毕竟是凤朝宫出来的人,太后还是留了些仁慈,只是叫人扣押了,但并未用刑,也没人亏待着,但是凌美人身边的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凌美人那日身边只带了一个宫女,就是沈青陵瞧见她故意碰落了茶杯的人,叫铃音。
太后是个明白人,当日凌美人既然带了铃音过去,又恰巧是铃音打碎了那杯茶,然后才让大家察觉,这茶中有毒,若说铃音什么都不知道,太后是不信的,但是这个铃音,嘴倒是严,施了刑也一直咬紧牙关,一直说不知道。
若是太后就此觉得没有法子,那太后在这后宫也白待了那么多年了。
凌美人宫里的人,都受了刑罚,不过也没挖出什么东西来,最多就说了这些日子,凌美人经常去拜见徐昭媛,包括这几日的确在绣绢帕,再多的就没了。
太后冷笑了一声,随后就直接让听云嬷嬷做事去了,而太后则是自个去了午休。
听云嬷嬷带着人,直接在乾宁宫的外面,又让人拉了个凌美人身边伺候的宫女出来,将各宫宫人全部都召到了乾宁宫,一层一层的,围满了人,而听云嬷嬷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对着那宫女一共用了十九道酷刑,最后那宫女实在忍不住直接断了气,这才停止。
听云嬷嬷环视众人,沉声道:“欺上瞒下,企图加害主子的就是这种下场。”
那一日,几乎是整个后宫宫人的噩梦,又不少做了亏心事的人,晚上都做了噩梦,甚至有的直接被吓出病来。
浮盈也去瞧了,吓得脸色惨白,事后回来和沈青陵提起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也的确是吓到了。
沈青陵闻言,倒是淡然地多:“太后能够从走到如今的这个位置,心计,手段,一个都少不了。当年,太后虽然身份尊贵,但却并不得圣宠,但是她当时仍能够保住自己的后位,甚至能够将自己的儿子拉扯到皇位,将那些窥觑皇位的皇子都一一斩于马下,皇上的本事,自然是不可小觑,但同样的,太后的手段,又怎会简单?这一招,是杀鸡儆猴,也算是对各宫的敲打,太后最重子嗣,尤其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子,这次,太后是真生气了,不过,她这么做,还是为了避开铃音的嘴。瞧着吧,最多两日,铃音必定开口。”沈青陵笑道,脸上是胸有成竹。
这事,她也的确没有再参与,只不过偶会关心一下进展罢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啧,好算计
不出沈青陵所料,甚至可以说,沈青陵还是高估了铃音。
在亲眼目睹了自己身边相熟的宫女惨死之后,铃音被关押回去之后,一夜未眠。受罚的人虽痛苦,但是在旁看着的也绝对不好受,尤其是铃音眼下的情况,发生在那宫女身上的事,很有可能就会发生在她身上,甚至还要再痛苦百倍。
这么一来,一个晚上,铃音思来想去,倒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第二日,天还未亮,直喊着要见太后。
太后也没直接见她,等睡足了,这才命人将铃音带了过去。
“太后娘娘饶命,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铃音一见到太后,就跪在地上直磕头。
太后只是淡淡地瞥了铃音一眼,开口道:“说吧,若是哀家满意,倒是可以勉强让你能够死得痛快些。”
太后的话,俨然让铃音想起了昨日所见,身子不由得微微颤抖,这个时候,也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一开始不松口,是因为她知道她若是说出来了,必死无疑,若是不开口,或许还能够夺得一线生机,但是昨日的事情,她发现她错了,不管她说不说,太后都不会放过她。
她现在也不求生了,就求死得痛快些,至于自己的家人被控制着,铃音这会也是什么都顾及不到了。
“是凌美人……她自己准备了毒药,将毒药藏在了自己的嘴里,在喝茶的时候,咬破了嘴里含的毒药,让毒素渗进了茶水之中,还有那手帕上的毒,也是凌美人准备的。”铃音回,说话间还在微微颤抖,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然而,这根本就躲不过太后的眼睛。
“凌美人的毒药从何而来?她为何要用自己的命去陷害皇后?”太后冷声问道,铃音一开始一直不说,显然背后有人威胁她不让她开口,凌美人已死,自然不可能是她,也就是说,铃音背后还有人,而指使凌美人做这些事的,也就是这个人了。
“奴……奴婢不知道。”铃音战战兢兢地回。
太后不怒反笑:“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言罢,太后直接向旁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侍卫入殿,要将铃音往外拖。
铃音这下也是真急了,忙喊道:“是鸣意,是徐昭媛身边的鸣意姑娘。”
铃音这突然一喊,太后也满意了,只是听到是徐昭媛的时候,眸中闪过了一道杀机,而铃音已经又被侍卫拖到了正殿下。
眼下这会,铃音也真的不敢有任何隐瞒,全部都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这几日,小主一直往昭媛娘娘那边走动,有时候,两个主子会屏退了奴婢等人,过了几日,小主突然说要绣块方帕送给皇后娘娘。奴婢是自小就跟着小主的,小主对于自己的计划也没有隐瞒,她在手帕上涂了毒药,不止如此,小主也不知是从哪里拿来的毒药,说要陷害皇后娘娘。小主并不知道这是致命毒药,以为只要救治及时就不会有事。对这些,奴婢真的一无所知,直到昭媛娘娘身边的鸣意姑娘找到奴婢。鸣意姑娘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让奴婢在事发后,故意打破杯盏,并告诫奴婢,一旦事发,必须咬住不放,只要奴婢不说出什么事来,她便会想法子救奴婢出去,太后娘娘,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啊,小主的死,奴婢当时也吓了一跳,奴婢只知道这么多了。”
铃音说完这些,哭得稀里哗啦,心里也是真的怕了。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对于事情的经过也大概有了一个了解,此案还未了解,铃音现在也不能死,太后对听云嬷嬷微微颔首,听云嬷嬷很快意会过来,让人将铃音带了下去,还找了人替铃音医治。
眼下她成了证人,自然不能有什么事。
而等到殿内再次归入安静之后,听云嬷嬷才低声道:“太后,这次的事情,怕是不好处置。”
太后冷笑了几声:“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弗贤宫的那位干的,先前还以为她安分了,倒是没想到,如今又开始出来蹦跶。这次,她竟然敢动皇后,哀家若是这次再轻饶了她,日后还让皇后如何在这宫里立威?何况。”太后笑了起来。
今日早朝上的事,太后俨然已经得到了风声,自己的儿子,她哪里会不清楚。
“皇上那边,估计也已经猜到了是弗贤宫的那位了,否则今日也不会对晋安候的态度一下子就恶劣了起来,哀家估摸着,皇上也打算要动手了。晋安候在朝中已经待得够久了,是时候除了,这么一来,弗贤宫的那位,倒也是必除不可了。”太后笑道。
听云嬷嬷闻言,当即就明白了过来,只是还是迟疑道:“如今这事,铃音虽然攀咬出了鸣意,但是铃音也只知道鸣意,未必能够将徐昭媛咬出来,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事,怕是不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