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煦先是一惊,想要立刻推开黎钥,结果黎钥却只是稍稍一吻,然后就退开了。
黎钥舔了舔嘴唇,他目光染笑地注视阎煦,看阎煦眸底溢出的惊讶,黎钥挑了挑眉头:还要吗?
阎煦脸色骤然一沉,像是被激怒了一样,他眉目幽暗。
不要了啊,那就算了。
黎钥耸了下肩膀,从车尾走了过去,黎钥站在了车头旁边,也就是悬崖旁边。
脚下的石头往悬崖下滑,没有落地声传来,这座山峰是这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了。
这里怎么样?
黎钥问走到他身边来的男人。
阎煦视线凝视着黎钥的侧脸,这人刚刚车开的异常的猛,明明长得这么温润如玉,结果开车却这么猛,真的让阎煦侧目。
目光移开,望向了前方,视野骤然宽阔起来,远处是他们刚刚离开的繁华都市,那里显得五光十色,但中间一片空荡,将那边的热闹和这里完全阻隔开。
像是既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阎煦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突然心头生出了极为强烈的慾望来,对身旁这个人的慾望。
阎煦回过眸,就说:以后跟着我,行不行?
黎钥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笑了起来,笑得哈哈哈的,那笑声令阎煦眸色更加的阴沉。
不是给你选择,只是让你知道这个事,我会追求你,你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答应。
这样的人,让他遇见了,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个上天送给他的礼物,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喜欢的一个礼物,他要这个人,他要得到黎钥。
阎煦盯着黎钥,目光里全都是势在必得。
这样的话,我曾经听到过。黎钥终于抬眸,看向了阎煦。
阎煦以为黎钥说的是其他人,倒是容易理解,以这个人的脸,还有他的性格,大概很难有人能抵挡得了他的魅力。
阎煦紧紧盯着黎钥,从来没有这样浓烈的慾望,想要立刻就得到这个人。
这里只有他们,阎煦猛地一弯曲手指,他居然真的想要做点什么,就在这里。
哪怕这个人反抗拒绝,甚至是哭泣流泪都好,他都想要对青年做点什么。
黎钥再次笑起来,他说:你想在这里動我?
阎煦猛地一收缩眼瞳,对于黎钥的话他不反驳。
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黎钥抬起了手腕,他虽然有点武力值,但比起阎煦来还是不行,这个人以前在部队里待过,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往上升得更高,但他这人不爱那里的环境,所里离开了,现在开始自己投资做生意。
而这个人,天子骄子,无论做什么,哪怕他不说,都有人将无数的资源捧着送他手里。
这样的人,不是黎钥可以随意去撼动对付的。
黎钥的能力,还不足以抵抗这个人。
但是,黎钥笑了笑,就算他力量不敌,可没有人,可以违背他的意愿来胁迫他。
黎钥转过身了,他微笑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就脸上犹豫桃李明艳的微笑。
然后在阎煦的震惊诧异中,黎钥身体猛地往悬崖下倒。
站在悬崖上,看着眼前黎钥往下坠落的身影,阎煦整个人都呆住了。
活了这么些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甚至在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今晚精神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怎么会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跳崖。
而且还是一个从外表上看起来,丝毫都不会有多少问题的青年。
朝悬崖方向踏了一步,脚底的石头往下滚落,阎煦猛地顿住脚,下面已经没有了黎钥的身影,阎煦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第123章 现世的病美人03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阎煦猛地往身后看,身后停放着两辆跑车,其中一辆是他的,另外一辆,是他刚刚坐在里面开上来的。
所以不是他的幻觉。
开着他的车上山的青年,就在他的眼前往山崖跳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往下跳,选择在他的面前死。
阎煦心底一片迷茫,活到现在,第一次出现了自己根本就无法了解的人,还有无法了解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阎煦又回到了悬崖边上。
他低头朝着山崖下面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远处城市的光,并不能照到这里来,阎煦凝视着脚底那一片黑暗。
突然间,阎煦的脚又往前移了一点,在感受到身体的微微摇晃时,阎煦猛地反应过来。
自己太不对劲,居然刚才差点也想跳下去。
就在悬崖边站了许久,很久过后,阎煦拿出了电话,他转过身,站在了一辆黑色跑车后,把车牌号告诉给对面的人,让对方查一下车主到底是谁。
没有打报警电话,很奇怪,阎煦就是有种诡异的感觉,就算报警了,到了山崖下面,估计也根本找不到和他见了一面,然后跳下悬崖的青年。
阎煦这天晚上在山顶上待了有半个晚上,手底的人驱车过来,和阎煦汇合,关于山顶为什么多了一辆汽车,有人问过,但阎煦什么都没有说。
坐进自己的车里,阎煦两手都放在方向盘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整个车厢里隐隐浮荡这一种浅浅的幽香,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香。
徐文在包厢里,黎钥突然情绪奇怪地离开,像是出了什么事,他坐了一会很快就坐不住了,站起身也往外面走,拨通黎钥的电话,心底一阵打鼓,结果电话铃声却在身后响起。
挂了电话,徐文转回头,刚刚离开的人就在他身后。
怎么,几分钟不见,就来找我了?徐文,你到底多在乎我啊?黎钥扬起唇就话里打趣。
徐文感到奇怪,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但看黎钥表情,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太奇怪了,眼前这个黎钥,和前面那个离开的有点不一样。
徐文摇头笑:酒喝多了点,以为你离开很久,出了什么事?
黎钥不置可否,转身回了包厢。
在进去的那一刻,时空扭曲得到恢复。
阎煦在第二天就知道了黎钥的几乎所有的信息,然后他出现在了黎钥的面前,然而那个人像是完全不认识了自己一样,看向自己的眼神极其的陌生,哪怕阎煦直接上去,将人的手给抓住,黎钥却只是猛地甩开他的手。
然后用冷冷的微笑说:抱歉,你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
阎煦就那么看着黎钥在自己面前离开,和他的几个其他朋友,他的那些朋友,不说所有,但至少有一半以上,阎煦都看得出来,他们对黎钥都有点别的意思。
而黎钥似乎知道,也好像不知道,不过阎煦从黎钥凌然的眉眼里,可以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所以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阎煦渐渐地不确定起来,像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一样。
在之后,阎煦开始追求起黎钥起来,只要他能够给的,无论是资源还是什么合作,他都主动给黎钥。
而黎钥做的,就是将那些所有的都全部接手过去。
至于说阎煦这个人,他就表达很清楚,做朋友可以,但做恋人不行。
为什么?阎煦目光显得咄咄逼人。
黎钥先是凝视着阎煦笑,沉默了好一会后,他道:因为你要的,我给不了。
如果我说你没权利拒绝呢?阎煦直接拿出了权势压人。
黎钥身体靠在沙发上,他端起手里的酒杯,杯子里的酒艳红,如同人的血液一样。
黎钥没有说话,只是拿一种淡淡的甚至开始有点同情的眼神看着阎煦。
阎煦猛地沉笑了两声:我如果继续逼你,你是不是要和我鱼死网破?
黎钥端起酒抿了一口,放下酒杯,他弯着出,点头:是。
阎煦猛地起身,他从房间里离开,走在昏暗的走廊里,阎煦脸上的笑突然间显得狰狞起来。
出去后阎煦开车就超速冲向了几个月之前的那座山。
在某天夜晚过后,阎煦就再也没有上去过。
但这天晚上,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到那上面去。
汽车开到了山顶,让阎煦预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刚刚还对他冷漠微笑的他青年,突然间出现在那里。
就他一人站在悬崖边,一如那天夜里,跳崖前的姿势。
他一直站在那里,像是站了许久许久,在等着阎煦的到来。
阎煦停下车,退开车门就走了下去,他几乎是疾步冲到黎钥面前,一把将人给拽住,拽到面前。
黎钥,你玩我是不是?
阎煦目赤欲裂,他几乎是嚼着寒铁低吼出这句话。
黎钥却还是柔软的笑,在阎煦愠怒的目光下,黎钥一把就拽住了阎煦的衣领,然后把人拽向他。
嘴唇上蓦得一软,阎煦眸光随之颤抖。
在怔然了几秒钟后,阎煦用力扣紧黎钥的腰,把人狠狠往怀里摁,他牙齿一口咬在黎钥的嘴唇上,猩红的血流了出来,阎煦将那些血液给呑进了嘴里。
黎钥没有挣扎,搂着男人的背,他微微张开嘴唇,和这个他喜欢的男人吻了起来。
阎煦目光里的愤怒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的阴暗,因为他渐渐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在玩他,看他这样为他疯狂,如同在看戏那边愉快。
哪怕自己咬伤他,他也根本都不在意。
包括现在要是有其他人,黎钥大概也会和对方接吻。
他一直觉得自己能够用权势来圧这个人,他曾经也用过权势,去解决过很多事。
黎钥的出现让阎煦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也有自己办不到的事。
那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令阎煦感到极度得不舒服,他抓着黎钥,两人嘴唇没有分块,就这样搂着,阎煦随后将黎钥给摁在了车门上。
黎钥眸光里始终都有种欢愉的笑,那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阎煦越来越觉得刺目,他一把将黎钥身体给翻转过去,从后面扣着黎钥的身体。
哈哈哈,哈哈哈!后颈猛地被人给叼着,对方的牙齿深深地往自己皮肤里面刺,尖锐的疼袭来,黎钥却突然笑了起来。
后面的阎煦,眼瞳里全都是野兽被激怒的狂躁,他一把就抓住了黎钥的头发,突然间特别想要伤害这个人,想要这个人哭,想要这个人在他怀里除了哭泣求饶以外,再也做不了任何的其他事。
阎煦另一只手一把掐住了黎钥的脖子,他要这个人向他求饶。
可手指只是刚刚用了一点力,突然地眼前的人咳嗽起来,最初是轻微的咳嗽,阎煦以为黎钥是在演戏,但渐渐的,黎钥咳得越来越厉害。
咳得浑身都在颤抖,甚至还咳出了鲜血。
殷红的血液呕了出来,从黎钥绯色的嘴唇里,那些血液将黎钥的唇瓣染得更加的猩红,阎煦看着黎钥不停地呕血,他的调查里没有这一项,没有黎钥身体不好的这一项。
甚至于那天,第一次见到黎钥时,在电梯那会黎钥盯着自己的手掌,好像丢失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阎煦的调查里,似乎也根本就不存在那种东西。
为什么这个人会吐血?
阎煦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做什么,曾经他从来没有这样迷茫和失措过。
黎钥还在咳嗽,脚下的地方呕了许多的鲜血,那些血液极为艳红,车灯还是开着的,所以阎煦可以看清一地的鲜血。
像是黎钥身体里一半的血液都呕了出来。
终于,黎钥咳嗽声小了一点,慢慢地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同时也抬手抹掉了嘴角的鲜血,他脸上居然还有着笑。
而且那抹笑,是阎煦不曾见过的,好像黎钥最在意的某种东西回来了,他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谢谢。黎钥突然同阎煦道谢。
阎煦摇头,他不懂,他一点都不懂。
谢我什么?阎煦问。
谢谢你,帮我把它给找了回来。黎钥伸出了右手,那里面放着一把刀刃。
如果不是离得近,阎煦甚至要觉得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不然上面会有刀?
那里放着一把非常薄的刀,也就是形状看出来是刀,但是太薄了,好像薄薄的一片,来一点风就会被吹走。
这是刀?阎煦没有见过这种刀刃。
真的是刀吗?
他伸出手,碰触到薄薄的刀刃。
但同时,指尖微地一疼,阎煦拿回手,就看到自己的指腹一抹血珠冒了出来。
它很锋利,小心一点。黎钥把刀给举到了眼前,他的眼睛就在透明的刀身后,透过锋利的刀刃,黎钥看着阎煦。
阎煦盯着拿着异样刀刃的黎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给他的一种不对劲来自哪里了,他不是刚刚在包厢里和阎煦有过谈话的那个人。
他是,另外的一个黎钥。
你到底是谁?
两个人长得一样,性格也是一样的,两人是一个人,这一点很明确,但同时,阎煦又知道,两人不是一个。
这看起来和荒诞,但这个念头就这样冒出来。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个人从这么高的悬崖跳下去,现在却还能安稳出现在他面前,这不是一般情况就可以解释的。
在除去了一切可能之后,最不可能的那个原因,反而成为了最后的真相。
阎煦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手指颤动着,走了上去,他想要把黎钥个抓到怀里来。
然而啪一声响,阎煦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
黎钥扬手就抽了阎煦一耳光。
直接把阎煦整个人都给打蒙了。
可以说阎煦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甩他耳光,连他父母都不敢。
现在却被眼前这个青年给打了,一瞬间阎煦只觉得暴怒,额头青筋都暴突了起来。
他猛地抬眸,眼底一片猩红,俨然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黎钥!恶狠狠地低吼着。
面对男人周身的暴戾气息,黎钥丝毫不惧,他挑起了眼帘,左手抬起,将自己后脑勺的头发给理了理,刚刚被阎煦的手给抓扯过。
现在头皮还有一点微微地泛疼。
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这人非常不喜欢别人抓我的头发。
还有,不喜欢别人把我摁在汽车上。
阎煦,你都做了,你觉得我该高兴吗?
阎煦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他拳头攥紧,指骨捏的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