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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外室 > 第14节
  把手里的成果递过去,她揪着一张巴掌脸补救:“哎哎哎,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别拉下脸啊!”又不是我惹得你,夏暁心中怨念,“咱们换个话题,我逗你开心,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怎么样?”
  周斯年顿了顿,接过瓜子仁。
  许久不开口,他的嗓音有些哑:“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夏暁小心地观察着男人的脸色,舔了舔嘴角试探:“那个,我可以出去玩么?姜嬷嬷说,你允许了就可以。”
  想了下,怕他不同意立马补一句:“不会跑太远,就出去转转。”
  周斯年眼神一闪,抬起眼帘,刚松没一会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看着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的少女,狭长的眸子幽幽沉沉的:“你出去作甚?”
  对方气势太强,夏暁莫名有点惴惴。
  “那个,整日缩在府里,我也想出去看看啊……”
  夏暁越说越小声:“人家以前,也经常跟家里姊妹去绣坊卖绣品的……”
  周斯年看她说得可怜巴巴的,想了想,整日锁在这一方小天地里确实闷。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别停继续剥,出去逛一逛倒是可以的,左右这里不是国公府,规矩没必要那么严格。
  他也没多想,点头就答应了:“要出去可以,带好护卫。”
  西周府邸周遭虽然清净,却也是建在郊区,比不得城区安全。
  夏暁双眼倏地一亮,咧了嘴就笑。
  周斯年被她笑得眼一动,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敲。他垂下眼帘,突发奇想地有些感叹:这丫头生的实在太扎眼了,要是叫寻常人家养着准得招祸端,好在是给了他。
  夏暁不知他心中所想,笑眯眯地给他嗑瓜子吃。
  太灿烂的笑容弄得心情郁郁的男人也绷不住郁闷,看着夏暁龇着一排白牙,他眼里渐渐有了丝笑意。
  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逗趣的夏暁,看他嘴角一闪而逝的笑意,有点被惊鸿一瞥的姿色给晃花了眼。她吸了吸鼻子想,赶明儿去给菩萨烧香感谢一下。
  这都是老天保佑!是老天保佑她啊!
  而且,看,都不用她去逗,这人不已经笑了吗!
  男人没提其他就答应了要求,夏暁暗暗庆幸,他是如此好讲话。
  低头默默给磕了一碟瓜子,好半天,眼睁睁看着那人好整以暇地全吃光了,她摸了摸自己的牙,觉得牙缝好像都大了一点呢。
  做人,真不容易!
  只是到了夜里,夏暁才知道他在这儿等着。
  晃荡的床榻之上,她被男人按在墙上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之时。迷迷糊糊间,夏暁听到男人炙热的气息全喷洒在她耳侧轻描淡写的低声笑:“不是说哄我开心?怎么?才使这点儿力气可不能算!”
  夏暁瞬间浑身一僵,脸色烧红如铁。
  周斯年正行到深处,被她猛地激的没忍住,一声低吟溢出口。
  转瞬,清贵出尘的世子爷耳尖羞红,干脆彻底放开了矜持。
  第二日,日晒三杆。
  夏暁扶着自己被车碾过一般的腰肢,艰难地从床铺中爬起来。一边勉力往床下爬一边龇牙咧嘴地揉腰:真是!看着那么斯文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凶!
  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与此同时,周斯年刚从练武场出来。
  慢慢擦着汗,他抬腿就被急急忙忙冲上来的侍茶侍酒三人给拦住了。
  三人一脸苍白,像受了天大委屈般,见到他便跪地不起。
  从来都衣着鲜嫩的姑娘家头一回没穿红戴绿,一个个仰头红眼望着周斯年。娇俏的脸孔上,神情悲中带着憔悴。晶莹的泪珠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端得一副梨花带雨,柔弱堪怜。
  “什么事!”
  刚练完武一身汗的男人面色淡淡,眼里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耐。身上汗涔涔的难受,却也没掉头大步离去。
  周斯年看在几个都是他屋里伺候的份上,抿着嘴角负手背过身,“有事说事!”
  三人也算清楚周斯年的脾气,见他说出这话,立即收了委屈做派。
  侍酒最是心急,当即一个头磕在地上:“世子爷,前几天你回了主宅之后。也不知,奴婢们是怎么惹了夏姑娘眼了,她见了奴婢几个,硬是要对姜嬷嬷说不用太多人伺候,想要将奴婢几个发卖出去……”
  说罢,她瞪着红彤彤的杏眼又悲又愤的,“奴婢几个伺候爷也有七年,自认没犯过什么过错,怎么就突然要被发卖呢?”
  侍茶也拿帕子擦泪,缝隙中偷看到周斯年抿直了唇角,也嘤嘤嘤地哭得伤心。
  “求爷做主……”
  侍书跪在最后头,她往日是帮着搭理主屋的书籍。要比侍茶侍酒跟亲近周斯年。知道这位爷看似没甚喜好,实则很厌恶女子眼泪。她没有哭,只平静中夹杂着一份忧伤地看着周斯年,姣好的嘴唇都咬出血。
  三人也算聪明,知道姜嬷嬷在周斯年心中情分不一样,说话都没敢攀扯她。
  果然,她们世子爷舒展的眉心,慢慢蹙了起来。
  周斯年冷冷地看着三人,心中确实不高兴。
  且不说此事到底如何,这三个‘侍’字头的丫鬟跟在身边有七个年头,算是伺候他的老人。犯了错,罚可以,但趁他不在就敢这么毫无根据地发卖,那丫头未免也太放肆了!
  当着三人的面儿他没说什么,周斯年丢下一句稍后再说,便大步离去。
  侍茶侍酒三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冷哼笑了。
  第十六章
  周斯年自然不会为了这点事儿质问夏暁,侍茶侍书她们再怎么资格老,那也只是伺候的下人。何况方才只是她们几个的一面之词。西周府邸的庶务有姜嬷嬷在看着,若是真有事情,姜嬷嬷自不会坐视不理。
  但,这不妨碍他心情不悦。
  倒是姜嬷嬷一早从外院的掌事处过来,恰逢周斯年刚走出竹林,瞧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心下很有些诧异。
  明明早上出去时还满眼愉悦,怎地回来就这般神情?
  姜嬷嬷心里嘀咕,却不会不知分寸地询问主子的心事。遥遥地给周斯年行了个礼,小碎步跑过去,边走边低声汇报着这小半月来府里发生的事儿。事儿大多与往日里差不离,只除了这个月明园里有点事儿。
  进来了个新主子,总是要有变化的。
  姜嬷嬷援救打算周斯年下个月过来,将夏暁翻墙的事儿跟他说上一说。
  大家贵族的女眷,哪能这般胡来?
  不过,想着难得主子遇到个喜欢的,她不想太扫兴。这般心中纠结便一下子没拿定主意,直推想再过几日主子爷来了再提。
  只是没想到,没等得及下个月世子就又来了,这般热络还是头一回,倒叫姜嬷嬷将出口的话又支吾了些。
  跟在周斯年身侧出了月牙门,姜嬷嬷汇报的面面俱。周斯年也清楚,姜嬷嬷做人素来公正严格,再没有叫他不放心的。
  闻言点了点头,表示心里有数了。
  府中事务做的熟了,确实也没甚要交待的。只是,还有明园里的那位……
  “还有事?”周斯年见她支吾,顺口问了句。
  姜嬷嬷犹豫了瞬,觉得就算是为这主子好,该说的必须要说。
  将将要走到花园,她止住了步子张口叫住周斯年道:“若是爷您一会儿没急事,老奴有些事儿,想跟您提上一提……”
  周斯年看了她一眼,挑了一边的眉:“嗯?何事?”
  姜嬷嬷指着一旁的凉亭:“世子这边。”
  周斯年见她难得郑重,沉吟了瞬,抬腿进了凉亭。
  姜嬷嬷双手规矩地交握,垂放在腹部。见周斯年站定,她挺着笔直腰杆低眉顺眼给周斯年行了一礼。这是国公府素来要求下人的规矩,出主宅五六年了,姜嬷嬷还是一丝不苟地按着规矩来。
  周斯年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说。
  事实上,姜嬷嬷面上看着笃定,实则心里也正为难。主子的事儿,管多了就是倚老卖老,她不想做的惹人厌。
  可自从逮到了夏暁翻墙,私下里她觉得不安。
  盘算了许久,想着该将明园的事儿跟府里分开。叫个人专门管着明园,一来帮着看顾园中事务,二来也可以教导教导夏暁规矩。或者,她也可以自己管着明园,叫主子爷再找个管家来管府里的庶务。
  两者皆可,端看合适不合适。
  想了想,明园是周斯年的住处,还是亲自管放心。姜嬷嬷不贪权,心下思量了几番立即就做了选择,只有主子好了她才会安心。
  “近几日,老奴发觉,明园的事儿还是得分开来管才妥当。”
  见着周斯年看过来,怕说得重了引得他对夏暁反感,姜嬷嬷笑了笑,尽量往轻了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前些日子,夏姑娘许是觉得闷了,往后院的围墙上巴望了好几回。虽说怜惜她初来乍到,但这规矩……”还是要教一教的。
  她的未尽之言,周斯年了然。
  夏暁昨日里刚跟他求了出门的事儿,周斯年心里早有底,倒也没太放在心上:“昨日刚来她就跟我说了,往后若是她再要出门,你且派几个护卫跟着就是。”
  听说夏暁打过招呼,姜嬷嬷心里的不适感好了些。
  这姑娘看着马虎,心里门儿清着。知晓听了她的意见早早跟世子报备,许是真就玩心重没坏心。但这规矩,还是要好好管管。
  姜嬷嬷拧着眉头,看周斯年淡淡的,想着主子爷怕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顿了顿,觉得话还是要说透了好:“老奴明白。只是,需不需请个礼仪嬷嬷过来,好好给夏姑娘教一教?”
  话音刚落,周斯年的神情就不太明朗了。
  这话说得越了界,姜嬷嬷明白:“说起来,老奴的年岁也渐渐大了,偌大的西周府邸,管起来爷有些力不从心。若不,您叫个有章法的过来接管?”
  注意着他的脸色,姜嬷嬷继续道:“老奴旁的精力也不多。若您还信得过,老奴就帮您管着明园。”
  “夏暁年岁小,贪玩一些不是错。”淡淡瞥了姜嬷嬷一眼,男人开了口。
  周斯年私心里最爱夏暁灵动,抿着唇,他的话语更淡:“这边不是国公府,没必要束缚着她非学那些规矩。”
  “爷,话不是这么说的。”
  姜嬷嬷皱着眉头: “夏姑娘伺候的不是一般人家,这规矩上,少不了要郑重些,总不能一直这么散漫……”
  姜嬷嬷心想着,等往后夏暁有了子嗣,早晚是要去国公府的。主宅的规矩重,还有几个重规矩的夫人在,现如今就将该教的教导好,往后也能少吃些亏。但看周斯年的意思,似乎没想着将夏暁带进府里,姜嬷嬷顿时就不赞成。
  “爷,说句界越的话。”姜嬷嬷还是比较喜爱夏暁的,“夏姑娘往后若是有了子嗣,爷您打算就这么放在外头养着?”
  她可是恨死主宅那尊大佛,霸着她们世子爷这么些年,偏偏一个子嗣都不曾给。比较起来,夏暁能伺候她们主子就千好万好:“夏姑娘也是清白人家的出身,家中遭了难才碰巧送来伺候,爷您可不能太轻贱了。”
  夏暁家里的情况,姜嬷嬷知道一点。
  “若是夏姑娘家中兄长悔悟,家门重新振起来,他家姑娘可不会这么好打发了!”
  周斯年被姜嬷嬷指责的有些窘迫,似乎是被看穿的羞恼,又似乎是被冲撞的恼怒。他背过身去,脸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