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城的春天除了空气中带着潮意,却并不冷,早早的就能穿上薄衣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张小环的手臂慢慢好了,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赏花聊天,不免聊到了刘大儒游学的事。
上次文祥去信给刘大儒,正逢梁国朝堂大乱,内忧外患,刘修便借机辞行,他带着家人要四方游学。
梁帝信了,刘修带着一家人先是去了夏国,接着从夏国转道往岭南而来,这路途转得有些远了,但人也自由了不是。
算着日子,怕是再过一两月,刘修就能来岭南了,这人是必须留住了,宋青宛正与张小环谈修建刘府的事,来了不能没地方住,这王府本就朴素,如今张府也在修建动工,宋青宛想着这三处府邸都得修缮妥当才行。
张小环自从来了岭南便一直住在王府里头,反正张家的人口也不多,这王府里头虽朴素,就是占地面积大,能住不少人,完颜玉不纳后宫,当然也是宋青宛不会准许的,两个孩子目前在身边的也只得一儿一女,人太少,府太大,她倒是希望张小环一直住在这儿。
两人聊天商量事情那叫一个方便,可是张夫人有意立门户,长期住在王府也不是个事儿,府库里有了银两,两人把赚来的银两便不入库房,而是拿来修建府邸,从来没想着消耗库房里的银两,所以这事就担搁了下来。
说起刘府的事,张小环却说道:“不只是刘府,咱们还得准备银子,只待刘大儒来了岭南,便要在各地修建学院,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大丫,咱们还有得忙碌的。”
张小环本是商人,却毫无藏私的帮着她,先前她借张府的粮食还没有还上呢,这每次做下生意赚下的银子,张小环只收了一小部分运转张家人的开支,其他都交给了宋青宛。
宋青宛听了这话,也是忧虑了起来,她说道:“我是不想挪用盐业与铁业的银子,这些都得纳入库房,修路修学院的银子,就用咱们的澡豆蜜膏赚钱吧。”
“无患子村,那次损失不少,恐怕蜜膏份量不够,我正派人四处收集奇花异草,还有药材,可能要晚半个月才能出发去往洛阳。”
宋青宛担心交货时间,这一批货交上,到时还能拿到剩下的小部分尾款,若是对方还要订购,指不定还有定金过来。
张小环无奈一叹,“也只能这样,我想了想,这批蜜膏送上,我便在洛阳城提价,若是那家还收,我还是原价卖给他,指不定又能收到下一批定银。”
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老手,利用涨价的噱头栓住对方的银子,也不失为一招好棋,接下来要用银子的地方着实太多了。
宋青宛不动用库房,不是她想扛下这所有的重担,而是她知道文祥的性子,一但动用库银,文祥多半会反对她的所有决定,指不定这些决定还得拿到堂上讨论,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赚银子自己花,有了完颜玉的那句话,加上这玉板指,谁也不敢对她指手划脚。
第500章明正言顺的讹钱
先前修的主干道都已经通行,行商走贩以及百姓,都要收过路费,才一年的时光,在宋洐君的安排下,把各地的水渠都修好了,这些百姓也安下心来种田,如今在修河道码头,一但修好,以后商贸发展,百姓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的。
两人还要说着话儿,宋青宛一抬头,就看到远处忽然走来一群少女,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是那些世家的贵女娇娇,可不是什么普通女子。
宋青宛皱眉,看向张小环,“你瞧瞧,这些人入府来做甚?”
张小环回身往后一看,脸色微微一变,距离有些远,这花园子大,走过来还需要时间,张小环便开了口,“大丫,有句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夫人尽管问,咱俩是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张小环于是问出了口:“我一直想要问大丫,若是寿王纳几房侧妃,不知大丫可否同意?”
自是不准的。
宋青宛差一点脱口而出,但她还是忍住了,她这一番话要是说出来,岂不惊世骇俗。
“大丫。”张小环唤了一声。
宋青宛回地神来,“夫人觉得我会同意吗?”
张小环但笑不语,其实两人都知道,多少年的知己,张小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宋青宛却还是接着说道:“若是葛山要纳侧妃,我自是不会反对的。”
张小环却把这话听出味儿来了,宋青宛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又岂会愿意与人争宠一个夫君,她会同意,但她会走,会离开。
“可是这世上又有几个男子不纳妾的,这是他们的权力。”
张小环一叹。
“夫人说的对,所以我不会阻止。”
张小环没有再说,有些事她不能插手,但若是宋青宛以后受到委屈,她愿意帮她的。
那些少女们靠近了,张小环才慢悠悠的说道:“这些都是王爷身边那位家臣郑宾游说几位世家收纳入府的美人,刚入府,这些美人就不安份了,看来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一点也不假。”
张小环顾意把事说得随意,她知道宋青宛心头不好受,所以她没有再说下去。
宋青宛的确心里头不好受,面上却是不显,可是拿茶杯的手却泄露了她心中所想,茶杯差一点被她捏碎。
这些少女来到八角凉亭里头,先是假模假意的向宋青宛行了一礼,为首的祁婷却是上前一步,人长得娇媚可人,声音也如黄莺出谷,很是好听。
“听闻王爷王妃伉俪情深,我们姐妹今日有幸入府,才入府便来给王妃请安了,王妃之姿果然如外间说的,倾国倾城,难怪王爷喜爱,以后还望王妃多多关照,我们姐妹也好和平相处。”
多大的口气,张小环为祁家嫡女捏了一把汗,没看到大丫都已经气上心头了,还敢在面前班门弄斧。
宋青宛把茶杯放下,起了身,目光扫了祁婷一眼,笑道:“这位小姑娘的口气倒是不小,自荐枕席的话也说得如此堂而皇之,真令本宫佩服。”
“什么?你……”祁婷大怒,自荐枕席,这话也太欺负人了。
那边几位贵女也纷纷靠了过来,一副共同进退,同仇敌忾的样子。
正好有位姑子靠近亭子栏杆边上摆的一个花瓶,宋青宛提醒道:“这位姑娘你得站稳了,这可是我喜爱的花瓶,别碰坏了。”
那姑子正是俞氏,听到这话后受了惊,身子往旁边一挪,正要回身看时,果然把花瓶给碰倒了,俞氏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花瓶应声而碎,只剩下渣子了。
宋青宛脸色一变,大怒,“谁家的姑子这么不懂规矩,这可是王爷送给本宫的定情信物,你们居然二话不说就打碎了,明明知道本宫跟王爷伉俪情深,这信物可是我们感情的鉴证,这么说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宋青宛的话一出口,张小环的面色有些古怪,却是没有发声,在一旁看热闹。
那俞氏听到这话,脸色大变,立即跪下,目光却是下意识的看向祁婷,毕竟都是养尊处优的深闺姑子,在家里是嫡女的,受尽家族人的宠爱,可是从来不曾在外头受过什么气,眼下刚入寿王府,又知道这个王妃乃是寿王的心头肉,被王妃这么说,哪有不怕的,那话里话外好像大祸临头了,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那祁婷却是胆子大,瞪了俞氏一眼,原本是要给王妃一个下马威的,没想才开始,俞氏就把花瓶给打碎了,王妃正好借机发难。
祁婷忍住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