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了肖氏一大把年纪还要学骑马,摔下来两次,好在都被人接住,有惊无险,却还是把她这把骨头给散了架,最后终于骑了上去,只要马驹跑得不要太快,基本是没有问题了。
宋秋云和宋雪两姑娘年轻,半天就学会了,还有一点冒险和追求刺激的精神,居然骑着马在马场里溜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才看到宋青宛和肖氏勉强在空旷地方遛弯子。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城去,夜色黑了,宋青宛告别张小环,马车往德正街走,才入了巷口,她们的马车被人团团围困住。
宋青宛被人抓走了,肖氏和宋秋云两人却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肖氏缓过神来,带着两人匆匆往张府去了。
张小环怎么也没有想到,宋青宛一回来就被人抓了去,当即找到她侄子,叫他派人入宫打听,是不是那花露膏出了什么问题。
张献文原本不希望他这个姑姑再与宋青宛做澡豆生意的,宋青宛是一个尬尴的身份,如今在风口乱尖之上,张府不想与之交集。
但眼下出事了,怎么说宋青宛也是宋洐君的同乡,也是他师父唯一看重的人,于是张献文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宋衍君。
正好宋洐君当天听说后宫里死了一位新晋的美人,正好是梁帝这几日宠爱的、承的雨露最多的一位美人,按着那些宫人的说法,那位美人还没有过新鲜,梁帝还记挂着。
可是这位美人死的原因却是突兀,是宫外送来的一批花露膏,原本采购的花露膏都是给各宫的娘娘送去的,这些美人的品阶自然是没法得到的,但她一位美人因为梁帝的宠爱,心思难免膨胀,硬生生从一位失宠的娘娘手中得到了花露膏。
用过后爱不释手,接连擦了几日,肤色变得白里透着红,水嫩嫩的,气色好的不得了,那位美人正暗自得意,却乐极生悲,今日清早擦了脸后就口吐白沫死掉了。
宫里的太医去瞧了,说是中了毒,后来查到那花露膏中,发现花露膏里含有大量的致命之毒。
于是齐姑把先前宋青宛做的花露膏全部收集回来,由太医署查了个遍,发现这一批中有半数以上是有毒的,且毒性简单却凶猛无比,能至人于死地。
这下宫里的娘娘们不干了,个个吓得要死,哪还敢用那花露膏去,纷纷要求掌管后宫之权的德妃赶紧把做花露膏的罪魁祸首抓起来。
德妃娘娘应了后宫众位娘娘的意愿,于是下令派了金吾卫出宫抓人。
正好这些也被宋洐君听到了一些,他是知道宋青宛会做花露膏的事,先前又听张献文说起他姑母与宋青宛做生意的事,此时吓到这些消息,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苦于没能立即出宫告诉宋青宛快逃,却迎来张献文。
张献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宋洐君已经气出了一口老血,他早就该阻止宋青宛再做花露膏的,他认为这东西就是不详之物,这让他想起当初被刘家军抓了壮丁后回归,得知宋二丫做澡豆发了财与他弟弟在一起了,后来又为了澡豆生意受了苦的事情。
他认为这花露膏也好,澡豆生意也好,都是不详的生意,他不该让她做的。
张献文打听到了消息,立即回府向姑母禀报去了,宋洐君却是气恨难当,一心想着宋青宛被德妃抓住后会受到什么刑罚暂且不知,但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宋衍君立即去找梁帝,正好梁帝为了江南水患一直郁郁不乐,荣王冶理的还算顺当,可是百姓这一季秋收却是没了,如今朝中正为江南水患要不要减免税赋发生了争执。
而眼下新帝刚立,时局刚稳,国库却空虚,魏国刘太章把国库耗了个精光,临到梁国进了中原,只能从头开始,慢慢积累,可是才过去一年多,还没有收到多少税赋又要减免江南的收入,江南收成一向好,这是国家之损失。
梁帝是想减免百姓税赋的,但他身为一国之君却也有难处,不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个中牵扯到不少世家的利益,他得左右衡量,再行定夺。
可是正在这时宋洐君匆匆进来向梁帝求情,只为了宋青宛被抓入狱的事,这事儿梁帝当然是早就知道了。
不知前朝后宫有梁帝多少暗探,便是整个京城的他也布防了不少,但凡各世家有一举一动都会一字不漏的落入梁帝耳中,也算是当初刘太章给他的教训。
可是这些事知道归知道,大小轻重缓急都不同,他不可能事事都能一刀切的处理,所以当宋洐君把自己的前程压下的时,梁帝终于动了怒气。
为了一个女子把自己的前程都断送了,这是做到什么程度去,人之一生就这一点追求了么?
梁帝不喜,这可是他亲自提点的补阙,如今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欲,为了儿女私情置他于不顾。
梁帝怒了,吩咐左右把宋洐君给压了下去,打入牢中。
宋洐君被扣押走了,梁帝也没有了处理政务的心思,他在座上坐了一会儿,接着起了身,直接往坤德殿去了。
自上次见面后,皇后徒单氏又有好几日没见到梁帝,没想才几日而已,梁帝又出现了,把徒单氏惊喜万分。
不过这次梁帝过来只陪着皇后吃了一顿午膳,吃饭的时候,梁帝说起了那花露膏的事,问了皇后涂的那花露膏怎么样?
第226章皇后的厉害
皇后自从抹了花露膏后,气色不只好了一点,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当然这中间也少不得梁帝忽然将至的喜意来,人要是心情好了,自然肤色也好了,各种暗斑也少了,人也变得精神了,再收拾一下,本来就是个美人,自然就更加美了。
而宋洐君被关入牢中后,张献文就得知了消息,他托关系进入牢中,看到一脸憔悴的宋洐君,心里不是个滋味儿。
师生相见,尽在不言中。
一人站在牢房里,一人站在牢房外,张献文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说道:“早知道会这样,当时我便不能把这事告诉你的,眼下正值宫中选秀,朝中各方势力较劲,你我二人负责秋试之事尚有忙碌的时候,你却这样以一己之私辜负了皇上的希望,你入了我门下,不尊重我便罢了,你还要忘了当年读书之艰辛,你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你就是这样报答皇上对你的信耐么?”
宋洐君听到这话,他猛的跪下,“师父在上,学生无能,还望师父成全,宋大丫便是我的劫,求师父救出宋大丫。”
张献文气急,和着说了这么多的话后还是这模样,死不悔改,这妇人到底有多少魔力,居然连他一向自负的姑母也对她掏心掏肺,更不用说这妇人周围的男人了。
这让张献文想起了荣王和寿王,不过他不会把这两位王爷牵扯进来的,一个宋洐君已经这样了,再牵扯进来两位王爷只会让事情更复杂,何况这样的妖女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
张献文一甩袖子,没有理会宋洐君的苦苦哀求,匆匆出了牢门。
究竟是自己的学生,张献文做不到撒手不管,何况当初宋洐君的那篇文策,他是惊艳的,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前程似锦的人生,偏偏遇上了宋大丫而半途而废,他不准,他一定要把他板正回来。
于是张献文求见梁帝,梁帝听到人传报是张献文求见,就知道他过来做什么,梁帝的气还没有消,这会儿不想见他,于是张献文就这样被晾了一个下午。
天要黑了,张献文一脸无奈的出宫。
不过第二日,宋洐君被梁帝放了,顺带还给他放了十天的假,张献文下了早朝看到朝华门前等着的学生宋洐君,心里那个激动。
当得知宋洐君被梁帝强行放了十日的假,心里头又不是滋味儿,好在只要人回来了就好。昨日没能求见当梁帝,他一夜未睡,他以为这事没有这么容易解决,使不得补阙之职没有了,这对一个只得七品小官的宋洐君,恐怕这一生难能再进一步,但好在人回来了,留了性命。
宋洐君被张献文押回了张府,很快被张府的护院把客院给团团围住了,宋洐君被张献文禁了足,与宋洐君一样遭遇的还有张小环。
张府虽是张老爷子当家,可张献文的官品,实权已在手中,连着是姑母的张小环在这关键点上也拿她这个侄儿不能奈何。
张小环没有办法,她不能出府,连帮宋青宛找人帮忙都无能,之后想想,还是该把这些消息传给荣王和寿王才是。
张小环暗暗咒骂,难怪大丫不肯嫁给两人,关键时候找不到人,是个女人都不愿意嫁。她生气归生气,利用自己手中的情报网,倒是查出来两位王爷的去处,不过知道去处后,张小环只觉得郁闷,寿王去了营州,荣王去了扬州,两人都是好样的,这么远,一时半会回不来。
但信还得送到,张府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当然上等的马驹也是多,张小环一向独立,手中有自己的人,从马场里抽几匹宝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