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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身形一闪,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已经走到小和尚身边的贺宇帆猛地回头。
  盯着桓承之消失的位置看了两眼,最后眉头一挑,好奇是有点儿,但面上表情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反而是那边儿已经感受到他接近,并且主动转身的小和尚,在看了看他周围后,有些奇怪道:“那位施主……”
  “哦,他说有点事儿要先去处理一下。”贺宇帆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给小和尚解释了一下刚刚那人在他心底传过来的话。等对方了然点头后,才咧嘴一笑继续道:“我对这儿不太熟悉,一个人的话总觉得有点儿怕。大师你介意我跟你一起逛一会儿吗?”
  小和尚双手合十摇了摇头:“施主叫我安竹就好。”
  “安竹大师。”贺宇帆保持着笑意顺着叫道,也跟着做了下自我介绍。
  到此,两人也总算是达成了初识的关系了。
  而相比于这边儿贺宇帆的欣慰,那边儿飞快冲回山下客栈房间里的桓承之,则是盯着自己下半身某个挺直了身子宣誓存在感的部位,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天知道他刚刚听到贺宇帆二次提及那些所谓的“□□”时,一股怒气冲上心头,差点儿就忍不住要做出些什么了。
  但好在理智尚存,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方既然能毫无障碍的说出那种话,就证明那人对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现在急着出手,怕结果也只会变成他最担心的那种……
  桓承之深吸一口气,再次长叹而出。
  贺宇帆口中温热的呼吸似乎还停留在耳畔,带着笑意的嗓音,还有那张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
  桓承之呆呆的微仰着头,脑中被压下太久的幻想终于冲破禁锢,随着心头的震颤愈加爆发了出来。
  抓着身下被褥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过度的用力让关节处也带起了些许痛意。
  另一只手上的速度越来越快,桓承之脑中旖旎之景也越来越重。
  直到白浊喷出的瞬间,他紧咬的牙关才终于放松,盯着天花板的那双暗沉的红眸也渐渐恢复了焦距。
  粗重的呼吸恢复平稳,理智也被掌中转凉的粘液扯了回来。
  桓承之低头看了看被他下意识化出的利爪抓破的被褥,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狼藉的现状。最后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起来。
  这点儿小事儿就能让他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看来想要继续藏着那点儿龌龊的心思待在贺宇帆身边,那个传说中的静心神器还真是必不可少了啊。
  话分两头,放下那边儿还沉浸在单恋悲痛中的桓承之不提,单说这边儿跟安竹逛了一路的贺宇帆。
  如果说原本对于小和尚的了解都是来自于他的小说,具体对错也无从考证的话,在两人一同走了七八个摊位后,贺宇帆便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小和尚是真和他书里写的一样,温柔善良的无可挑剔了。
  对于他这种上赶着搭讪又明显啥都不懂的人,安竹还耐着性子给他一一讲解了各个摊位上材料的用法和用途。或许是因为他跟着师父专门研究这方面的缘故,比起桓承之那种只能粗略叫个名字的介绍,这次可谓是详尽之至了。
  贺宇帆一开始也只是一副好学生的样子听安竹讲解,直到安竹又在第九个摊位上买了些材料,他才终于开口,看似无意的将憋了一路的问题抛出口道:“安竹大师,我看你一路上都在买各种补药和清润的东西,冒昧问一句,是寺里的师傅们受伤了吗?”
  安竹听他这么一问,倒是没去多想什么。只微微摇头,坦然解释道:“只是前些日子在山路上捡到了一个可怜人,他受伤很重,还多半是毒。虽说师父有说交给他就好,但我总觉得既然是我捡回去的,也该负起点责任,不能全推给师父才是。”
  贺宇帆闻言立刻赞同的点头。
  那个号称丹修界数一数二的师父,其实就是想把男主弄成他自己的人蛊才一直不让安竹插手治疗的。
  只是这种情况不能说破,安竹的性子又向来不好劝说,才会让被蛊毒折磨的几乎快要彻底丧失理智的男主有了一丝缓和的机会。
  贺宇帆心里清楚,如果男主不丧失理智,最后倒霉的肯定是护崖寺。但是一旦男主被住持炼化成功,估计那时候,倒霉的就是整个修真界了。
  况且就因果报应来说,男主也确实拥有毁灭护崖寺的理由,只是……
  “大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救的这个人是个混世魔王该怎么办?”
  贺宇帆没忍住,还是将他最纠结的问题道出了口。
  安竹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有点儿诧异,只是愣了一秒,便坚定的摇头笑道:“所见皆缘,所遇皆缘。不论他在尘世中身份如何,佛门以慈悲为怀。他进了寺,我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他就这么死了的。”
  贺宇帆点头。
  安竹这话说的还真符合他的性格。
  沉默了半晌,这次不用贺宇帆开腔。安竹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一般,叹了口气继续道:“我确实是想帮他,但是他现在情况很不好,那些毒又太猛,我是真的有点儿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
  贺宇帆皱眉:“怎么了?”
  安竹摇了摇头:“前段时间他好不容易醒了一次,后来没过多久就又昏过去了。那时候师父说交给他来治疗,我实在没办法,便也只能同意了。后来他确实也醒过来了,可是他眼睛看不见了,耳朵也听不清了。声音的话……好像我从来也没听他说过什么。”
  那是因为你师父马上就要炼制成功了啊。
  贺宇帆在心里应着,面上却顺着他的话,皱眉沉思道:“其实我觉得,他或许是可以听到的。”
  “什么?”安竹不解:“你的意思是……”
  贺宇帆点头:“我觉得会伤成那样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如果是我的话,就算被人救了,我也不会贸然去相信别人。装聋作哑有时候也算是一种保护自己的良策的。”
  安竹眨眨眼,下意识抬手在下巴上摸了两下。眉眼间也慢慢带起了些许了然之色。
  贺宇帆见他明白了,便又继续道:“还有就是,我觉得能中那么奇怪的毒,他自己对毒方面应该也略有研究。所以你再给他弄什么药材的话,或许可以给他说说配方,就算为自己考量,他也应该不会再憋着话了。”
  安竹听他说着,越听越觉得格外的有理。
  脸上的激动之意来不及隐藏,光是那双黑眸中透出的情绪,就好像是要随时忍不住告辞回寺里尝试一下了。
  贺宇帆看他这样,心底也是喜忧参半。
  在小说里,男主好不容易放松了一点儿的戒心因为安竹被师父误导而增致最强,而这也是导致最后在他恢复后强行屠寺时,连安竹也没放过的直接原因。
  贺宇帆不知道他写出来的东西能成真多少,也不知道他这种干预能有多少作用。但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能做点儿什么也总比干看着强。
  或许是因为贺宇帆的这两句提议的作用,安竹对他的态度也比之前更温和了不少。
  甚至在又逛了一会儿后,盯着一家摊位上的一块黑乎乎的木头,拧着眉,主动朝贺宇帆询问道:“贺施主,你怎么看待以毒攻毒的疗法?”
  贺宇帆皱眉:“这个……”
  “以毒攻毒,不过是让体内多了种毒。攻不攻的了另说,至少对精神或肉体的损伤是免不了的。”
  一道熟悉却满是冰冷的声音传来,两人皆扭头朝声源处看了过去。只见不知何时出现的桓承之,正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并带着点儿不悦的看着他们。
  安竹似乎被他的答案给怔了一下,眉头拧的更紧,半天也没回过神儿来。
  贺宇帆则是在最初的一秒愣神后便主动站起身子,朝桓承之扯了扯嘴角,开口笑道:“你好慢啊,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桓承之撇嘴,错了视线,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隐藏事情,饶是贺宇帆原本没太大的兴趣,也忍不住多了些好奇。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朋友,他倒也没打算跟桓承之玩儿什么“零距离”毫无欲望的关系,所以好奇归好奇,也就是又扬了扬眉,这事情便成功被抛去了脑后。
  不过经过这么一个打断,那边儿安竹也想通了似得站起了身子。
  师父一直在说那人身上的毒太烈也太难处理,除了以毒攻毒外别无他法。他确实也质疑过这种安排,但是师父一直说没问题,他也找不到什么能说服对方的理由。
  现在想想,就像是这个白衣人所说,以毒攻毒必然伤身,如果再听师父的弄下去,就怕到时候毒解了,人也撑不住了吧……
  安竹越想越紧张,就算以前也有这种感觉,但是碍于对师父的崇拜和敬佩,那种全然的信服度也不允许他去多想什么。
  他找贺宇帆问这个问题,也不过是想有人能站在他这边儿,让他对师父的愚信能消停一下。
  既然目的达到了,那接下来……
  “二位施主,我思来想去还是有些不放心把他交给师兄照看,这出来大半天也该回去了。咱们缘分不尽,日后……”
  “你等一下。”贺宇帆见他急着要走,赶忙打断道:“跟我们出去一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安竹疑惑。
  只是贺宇帆不再细说,他也没再追问。
  见人转身,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抬脚跟了出去。
  三人倒是没走太远,只是到了白鸿山后山的半山腰上,确定周围没人,桓承之便抬手布了个隔音的结界,然后给贺宇帆使了个眼色道:“有话说吧。”
  贺宇帆点点头,却是没把视线往安竹身上放,而是继续盯着桓承之的双眼,笑眯眯的问道:“你现在还差五级就可以成神了对吧?”
  桓承之挑眉,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在明白之后,他反而没去回答贺宇帆的问题。眉眼间也充满了不赞同的意味。
  贺宇帆朝他伸手:“就一个。”
  桓承之摇头:“你说了都给我的。”
  “你还说了一个都不要,全给我留着呢。”贺宇帆撇嘴嘀咕了一句,也不等桓承之说什么,他又继续道:“咱们好好说,我就要一个,反正你也只需要五个就够不是吗。或者你想要什么,我跟你交换也可以啊。”
  桓承之眸光一暗:“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贺宇帆毫不犹豫点头承诺:“什么都可以。”
  甚至像是为了让桓承之相信他有多诚恳似得,还竖起三指朝天补充了一句道:“我发誓什么都可以,而且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不会生气。当然你别要我哪个器官之类的啊,我还想多活几年的。”
  他闭着双眼认真的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在话语间桓承之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危险了。
  其实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来说,这种指天发誓还交换东西的情况确实是有点儿见外。但这也是头一次,桓承之不但不因为这种见外而生气,反而还发自内心感激起了贺宇帆大大咧咧的性子。
  毕竟对修者而言,言灵还是具有一定的力量的。就算贺宇帆不把自己当修者,也改变不了他现在这幅身子是金丹期的事实。所以指天发誓这种事,一旦做出,可就不是那么好违背的了。
  什么都可以吗……
  桓承之舔了舔唇角。
  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了。
  在桓承之思考的时候,贺宇帆的保证也说完了。等他睁眼重新将视线对上那双红眸时,桓承之眼底早已恢复了惯常的淡然。
  贺宇帆眨眨眼,明知故问道:“这样行吗?”
  桓承之不语。
  只是低头从乾坤袋里摸了摸,最后掏出了一个鸡蛋大小,通体纯白却泛着金光的果子,递在了贺宇帆手里。
  贺宇帆咧嘴道了声谢,转身把果子给了一旁呆愣着看两人打了半天哑谜的安竹。
  后者接过果子在手里看了看,虽说这东西看着就贵重的不得了,但饶是他这种程度的修者,也完全说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
  至于那种传说级别的仙果,安竹则是根本连想都没想了。
  “这是我们家祖传的救命果。”贺宇帆随口胡扯道:“你拿着这个,如果他的情况严重到无法解决的时候,你相信我,这东西绝对会比以毒攻毒要有用多了。”
  安竹一愣,赶忙摇着头要把果子递还给贺宇帆,口中也不住道:“这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能收下它的。”
  “又不是给你的。”贺宇帆笑道,并没有伸手去接安竹还来的果子,只继续补充了一句:“你说见面皆缘,我觉得咱俩就挺有缘的,说不定我我跟你说的那个可怜人也挺有缘的。所以这东西你拿着,大不了等他缓过劲儿来再还给我就行了啊。我住在番临城里,很好找的。”
  他话说到这份上了,饶是安竹还觉得有些不妥,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拒绝的话了。
  贺宇帆见人收下,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是传家宝,所以为了不必要的灾祸,希望安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师父后,便又扯了扯桓承之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