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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已经完事了?”崔大嫂低声道:“他们肯定也怕被人撞见,哪能呆太久?”
  崔大婶有几分着急,好不容易逮住的机会呢,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了?特别是还让崔富足去请族长了,要是没抓住怎么办?她的鼻尖慢慢的沁出了汗珠子来,伸手抹了抹脑门,冲着崔大嫂道:“你过去瞅瞅。”
  崔大嫂有些害怕,两条腿提不起来:“娘,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咋的了?这里边就你最轻,走路没响动!”崔大婶很不满意的看了媳妇一眼,枉费她平常这般看重这个媳妇儿,到了关键的时候她就拿不出手了。
  被婆婆这么一瞪眼,崔大嫂哆嗦了一下,只能弓着背从树后边冒了出来,挪着步子一点点的朝前边走了过去,才走几步,就听着一阵响动,好像是有人说话。她身子猛的一僵,整个人站在那里,动都不敢动。
  “你别动,让我来……”
  这是崔二郎的声音。
  崔大嫂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很容易便分辨出来是谁在说话。她有些兴奋,一双眼睛盯住了前边那窝棚,很想透过细密的竹片看到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可这大晚上的,竹片又编得细密,哪里能看得清楚。
  她回头朝树后边的崔宝柱点了点头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要他过来陪着自己一块朝前边走,早就按捺不住的崔大婶却会错了意思,还以为窝棚里头有一对鸳鸯正在翻云覆雨,激动得打了个哆嗦:“走,咱们去拿住他们。”
  现在可是捉奸成双,还怕那小寡妇的刀子嘴?
  崔大婶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朝前边挪着,崔宝柱与崔玉柱两人拿了棍子绳子跟着在后头走,一群人离窝棚越来越近,里边说话的声音也听得越发的清楚了。
  第134章 唱大戏(五)
  崔五郎攀着竹片透过缝隙朝外边看, 就见着几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月色将那几条身影拉得长长,崔五郎嘿嘿笑了笑:“大嫂真是料事如神, 果然来了。”
  崔二郎凑过来看了看,见到那几个团子一样胖乎乎的身子, 一只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脸都涨红了几分:“这次非得好好收拾了他们, 看他们还敢生什么歪心思不?”
  竟然将他与大嫂想得那般龌龊, 还想着用伤风败俗的名声将大嫂赶走——还不一定就是赶走那样简单,指不定还会想要了人家的命呢。崔二郎的心里如有熊熊怒火,旺旺的烧着,一发不可收拾,他盯住那群朝窝棚走过来的人,低声道:“五弟,准备好。”
  “我知道,二哥。”崔五郎故意捏着嗓子尖叫了两声:“啊, 啊, 啊, 有蚊子……”
  有意捏了嗓子, 少年郎的声音忽然间便无端尖细得像个女子, 随着这声响, 窝棚摇摇晃晃了个不停,仿佛里边有人动得太厉害了些,将这窝棚踹动了。
  崔宝柱与崔玉柱望着那窝棚晃动, 嘿嘿的笑了起来:“这动静还真大。”
  “可不是么?瞧那窝棚给晃的!”崔宝柱嘴角涎水直流:“那小寡妇生得模样俊俏,还是个没开苞的,弄起来肯定舒服。”
  “你知道她还没开苞?指不定早就已经和二郎那个过了。”崔玉柱笑得十分猥琐:“不管咋样,只要想着那嫩藕节一样的胳膊大腿,嘿嘿嘿……有劲。”
  崔大嫂在旁边听着两兄弟说话,心里有些气,可又不敢说,只能催促着他们朝前头走:“你们也快些呀,未必要我这个妇道人家进去捉奸么。”
  崔大婶瞪了她一眼,伸手推了她一把:“你又不是不能去。”
  她的两个儿子只能是自己来教训,怎么能给媳妇说了?崔大婶有些不乐意,都是被自己惯的,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看来要好好敲打敲打才是了,生个男娃没啥了不起,要像自己一样,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才是本事!
  崔大嫂被婆婆这样一说,心里有些难受,又有点害怕,反而畏缩了几分,脚步停滞下来,崔宝柱斜着看了她一眼,甩了下搭在肩膀上的绳子,大步流星的朝窝棚里走了过去。
  “哗啦”一声,窝棚的门板被踢开,崔宝柱大喝了一句:“好一对狗男女,竟然在这里做苟且之事!”
  话还没说完,窝棚里跳出了一个人,一头扎在他腰间,猛的就将他撞到了后面的稻田里头:“深更半夜的,在这里乱叫啥子呢!”
  “啊呀呀,还敢打人!”崔大婶见着儿子吃亏,心疼得要命,吆吆喝喝的就冲了上去,别看她一堆肥肉,可是想要护着儿子的心思一起,挂了一身肥肉也变得速度敏捷起来。她捋了捋袖子,口里骂骂咧咧:“两个狗男女,半夜到这里私下勾搭,还打人,看打不死你!”
  “谁来我家地里偷秧苗?”崔五郎吆喝着从里边举起棍子冲了出来,大嫂再三叮嘱,不要和他们说的别的话,就一口咬定他们准备来偷自家的秧苗便是:“小毛贼,看到我们家的稻种好就眼红了是不是?打不死你!”
  棍子狠狠的落了下去,正好打在了崔大婶的肩膀上,她“哎哎呀”喊了一声,甩开一只手去捉自己的肩膀,回头冲着崔大嫂吼了一句:“你是死人不成?还不快些上去!”
  崔大嫂犹豫了下,看着从窝棚里冲出来的崔五郎,没敢上前,出来的是三叔家的小儿子,这窝棚里头怎么可能是崔二郎和那个小寡妇呢,看来他们是白来一趟了,自己还是别凑上去讨不得好处。
  可是她身边的崔玉柱可不管这么多,见着兄长摔进了稻田,老娘挨揍,他的眼睛早就急红了,举着棍子朝崔二郎扑了过去:“没眼色的东西,连我老娘都敢揍?我打不死你这小兔崽子!”
  话是恨恨的说了一堆,可等着他扑过去的时候,这些话完全没有起作用,窝棚里冲出了崔二郎,两条长长的胳膊一伸,还没得崔玉柱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棍子已经被崔二郎抓住,轻轻一带,崔玉柱就跌跌撞撞的朝前边冲了过去,崔二郎又用力一推,还没站稳脚跟的崔玉柱又被一股大力气推着朝后边仰,他站在稻田旁边,极力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可是左摇右晃了好几下,却实在再也维持不了,“扑通”一声也掉进了田里。
  “宝柱,玉柱!”崔大婶慌了神,跑到田边看了看滚着起来的那两个人,声音里满是焦虑:“你们没啥事吧?”
  稻田里两人抬起满是淤泥的脸,“扑哧扑哧”吐了两口泥浆,口里含糊不清:“没事,没事,娘,你别让那大郎媳妇跑了。”
  听他们这么一提,崔大婶忽然想起了他们来的目的,赶紧又转过头来,挪着两条又粗又肥的腿朝窝棚那边挪:“二郎,五郎,你们快些把人交出来!”
  刚刚说完这句话,崔大婶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分明是崔二郎和那小寡妇,怎么崔五郎也在这里?难道他们俩和那小寡妇都有一腿?她惊讶的张大了嘴,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年轻汉子,都快要说不出话来。
  崔五郎没等崔大婶把后边的话说出口,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棍子:“你是看我们家的稻子长得好,故意来捣乱?我可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是来我们家地里头闹事的,我照打不误!”
  话才说出口,棍子已经落了下来,他照着卢秀珍的吩咐,专挑崔大婶肉厚的地方下手:“五郎,你们可要记住,千万不能打要害,打屁股大腿那些肉多的地方,让她得了教训又不会伤得严重,懂不?”
  大伯娘屁股就跟磨盘一样,棍子落上去只听着闷响,伤不到骨头,这是最好下手的地方!崔五郎抡起棍子朝着崔大婶的屁股痛痛快快的打了好几棍子,崔大婶想伸手来捂着,又怕伤到手,只能扭着屁股一边往回跑一边嗷嗷的叫:“宝柱媳妇,你是傻了还是咋的?还不快过来帮我!”
  崔大嫂偷偷的朝后边溜了几步,自己送上门去挨打,这可不成!
  “没用的东西,还不去窝棚那边把大郎媳妇揪出来!”崔大婶惨叫连连的跑到了崔大嫂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就朝前头推:“带你来是干啥的?要你到旁边看热闹?”
  崔大嫂猝不及防,被崔大婶推到了前边,被崔五郎狠狠的打了几棍子,也嗷嗷的叫了起来:“娘,大郎媳妇怎么会在窝棚里,分明就只有二郎跟五郎在守夜!”
  崔宝柱与崔玉柱见着崔五郎一根棍子舞动,呼呼作响,两人也心中着急,挣扎着爬出了稻田,想要去将五郎给揪住,这边崔二郎猛的跳了过来,一根棍子朝两人身子招呼了过去,两个人唬了一跳,脑袋一缩,人朝旁边滚了过去,眼见着又要滚下秧田,崔宝柱慌忙捉住了田埂边的一把杂草,可那些草实在太纤细,他的身子又太重,挣扎了两下,还是掉了下去。
  崔玉柱比他兄长形势要好一点,他大半个身子趴在田埂上,只有两条腿挂着,挨到稻田,使劲蹬了两下,总算是把身子又爬回去一点点。
  “在那里,在那里!”
  小路那边又来了几个人,崔大婶听着声音觉得心宽了几分,她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扯着嗓子跟杀猪一样喊了起来:“老汉,快来哟,狗男女打人啦!”
  这嘶哑的声音在静夜里传了出去,就如枭鸟的怪叫之声,听得让人心中一颤,忍不住抱紧了胳膊:“好冷。”
  “呵呵,看来还真有这事,你婆娘在喊狗男女哪。”
  跟在崔富足后边的是崔才高的两个儿子崔耀门和崔耀楣,两人听着崔大婶大呼小叫,打了个寒噤以后又笑了起来:“没想到咱们青山坳又出了这种丑事,上回不是听说那个小寡妇还当众发誓跟二郎没啥来着?”
  “那小娘们的话怎么能信?”崔富足加快了步子朝前边走了过去,心中得意,婆娘这次总算做了件牢靠事儿,自己在九叔面前也不会丢脸了。
  今晚崔富足去请崔才高,才一开口,崔才高便板起脸孔来断然拒绝:“你那婆娘总是做些不靠谱的事情,我哪能再去自讨没趣?”
  “九叔,万一这次是真的呢,这伤风败俗的事情,咱们族里能忍么?”崔富足也觉得婆娘越来越不靠谱,可要真是这样呢?总得要有人出面主持公道,将那小寡妇赶跑才是。
  崔才高转了转眼珠子,那大郎媳妇委实有些讨厌,上会去崔老实家主持分银子,被她明里暗里戳着他的心窝子说话,弄得他好几日都没好意思出门,总觉得旁人都在笑话他,若是这次能捉住她的把柄将她赶出青山坳,那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谁叫她得罪自己呢。
  “这么晚了,让耀门和耀楣跟你一块儿去罢,捉住了再来喊我。”崔才高决定留一手,自己不着急去凑热闹,打发儿子们过去瞧瞧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此,崔耀门与崔耀楣跟着崔富足出了门。
  第135章 狗咬狗(一)
  “还真有好戏看!”
  崔耀门哈哈的笑了起来, 用胳膊肘顶了下崔耀楣:“没想到小寡妇这么忍不住,大郎过世才几个月,就跟小叔子勾搭上了。”
  “其实有必要弄成这样么?我看老实兄弟的意思, 肯定想要小寡妇在几个儿子里挑一个,免得再出一笔聘礼哪。”崔耀楣也跟着乐呵乐呵的点了下头:“忍个一两年, 总得要面子上过得去。”
  “人家忍不得了哪,干柴烈火!”崔耀门大步朝前边走了过去, 带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 脚步格外轻快,全然不像是个四十来岁的人。
  他倒是没有崔才高的想法,一定要将崔二郎与卢秀珍怎么样,只是每日间在这田里劳动,天天都干一样的活计,枯燥无味,忽然来了点香艳事儿,免不了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特别是看到从田里头爬起来的崔宝柱, 更是觉得这事儿挺滑稽,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宝柱侄子, 你咋就滚到田里去了?难道人家还到田里头偷情去了?”
  “耀门叔, 耀楣叔, 你们来得正好, 有人眼热我们家的稻秧长得好,存心想要偷了回去哪!”崔五郎扛着棍子跑到了崔耀楣面前,假意很是焦急, 一只手指了那从田里爬上来的崔宝柱:“你瞧你瞧,就是那只泥猴子!”
  “偷稻秧?”崔耀楣看了看崔五郎,有些惊奇,不是说崔二郎和那小寡妇么?怎么崔五郎在这里钻出来了?
  “没想到耀门叔耀楣叔也来了,可是有人过去告诉你们的?”崔二郎也从窝棚那边走了过来,一脸惊愕:“这么晚了,两位堂叔还来替我们主持公道,这也实在太故意不去了。”
  崔耀门与崔耀楣两人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了看崔二郎,又看了看崔五郎,两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说好的崔二郎与小寡妇偷情呢?怎么忽然变成了崔老实的两个娃?
  崔大婶见来了援兵,气势也足了些,伸手指着那窝棚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窝棚里有人,大郎媳妇在!”
  “啊?”崔耀门与崔耀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同时和两个小叔子有奸情?不会吧?这也太……两人看了看崔大婶:“你看到她进去的?”
  崔大婶开始摇了摇头,醒悟过来又点了点头。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哇?”崔耀门有些生气:“摇头又点头,这是咋一回事哩?”
  “不,不是我亲眼看到的,是我孙女春花与秋花看见老三家的二郎和那大郎媳妇前后脚出了门,肯定是倒这里来偷会的!”
  “啥?春花和秋花?”
  崔耀门与崔耀楣觉得自己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这事儿,本来都准备钻到床上睡觉了,忽然崔富足颠巴颠巴的跑过来说要去捉奸,等着走了这么远过来,却告诉他其实只是春花和秋花看到了崔二郎与那小寡妇前后脚走出门!
  再说了,春花秋花……那只是屁大的两个娃,她们说的话能相信吗?可笑的是这一家子人跟白痴一样信以为真了,大半夜的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出来,结果只听见打雷没见着雨点!
  “春花和秋花不会说谎的。”见着崔耀门和崔耀楣那口气,崔大婶有些心慌,又将大饼脸凑了过去借着月光看两人脸色,似乎是黑沉沉的一片,更是心慌了:“她们真是亲眼看到了,这才回来告诉我们!”
  “前后脚出门?”崔二郎抱着棍子冷笑了一声:“未必你还要管着我大嫂啥时候出去,啥时候不能出去?”
  “什么叫我管着?她这种不要脸的货,分明就是来跟你私会!”崔大婶冲着窝棚高声叫喊了起来:“大郎媳妇,你做了丑事不敢出来了?”
  见着崔大婶这副笃定的模样,崔耀门与崔耀楣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难道崔老实家的小寡妇真的在窝棚里头?他们瞅了一眼崔二郎:“二郎,你自己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耀门叔耀楣叔,你们何必问我,自己去窝棚里看看还有没有别人不就知道了?”崔二郎的脸孔拉得很长,就如刷了一层浆汁一般,他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崔大婶和她身边的崔宝柱与崔玉柱:“只不过,要是我大嫂不在窝棚里边,对我大伯一家可有什么惩处?他们深更半夜的跑过来污蔑大嫂和我,我们总不能平白无故就被他们泼上一盆污水吧?”
  “就是就是,我二哥说的是,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搜我们家的窝棚呢?”崔五郎也赶紧跳了出来,拿着棍子不住的点着田埂边的一块石头,砰砰作响:“谁敢乱闯我们家的窝棚,别怪我棍子没长眼睛!”
  崔耀门与崔耀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崔老实家两个娃儿说的一点都没错,本来不就该这样随随便便跑着过来捉奸,这不是有意在毁坏人家的名声么?
  “哼,瞧你们俩这心虚的样子,不敢让我们搜窝棚?那里边肯定藏着人!”崔大婶眼睛盯住那个小窝棚不放,不住的冷冷的哼出声音来:“你们在这里阻拦着我们,是想让那个小寡妇快些溜走不成?”
  “呵呵,你想去搜,那请便。”崔二郎侧过身子让出半条路来:“只不过要是你没有搜出来,就别怪我棍子不客气。”
  崔大婶盯着那根棍子,有些畏缩,转头看了看呆在那里的崔大嫂,一把将她抓了过来:“你蠢头蠢脑的站在那里做啥子?还不快些过去瞧瞧。”
  “娘……”崔大嫂迟迟艾艾的不敢抬脚,旁边崔宝柱开始骂骂咧咧:“让你去就去,还要抬轿子来请你?”
  见着男人发了火,崔大嫂只能抬脚朝那窝棚走了过去,挪到门口伸出手去推那扇窝棚的小门,忽然就听到一阵响动。
  果然有人!崔大嫂忽然间兴奋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朝里边望了过去,就看到一条黑影朝外边跳了出来:“堂嫂,是我。”
  崔大嫂唬了一跳,她朝后边退了一小步,站定了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原来是崔家的四郎。
  “是你啊……”
  “堂嫂,你想看到谁?”崔四郎还是一日既往的话少,说了这句便闭了嘴,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边的那群人,脸上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
  崔大嫂有些失望,探头看了看窝棚里边,狭小的窝棚里只有一床粗布铺着权当被褥,再也没有见到第四个人。她有些不甘心,伸出手去到窝棚的板子上捏了捏,竹片床,粗布就只有一层,根本藏不住人。
  “娘,里头没看到大郎媳妇。”崔大嫂刚刚回转身来,就听到耳边风响,一根棍子已经朝她迎面打了过来。她“哎呀”大叫一声,赶紧转身就跑,却被脚下的小石子硌了下脚,整个人都扑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二郎,五郎,你们不能这样!”崔耀门与崔耀楣有几分不高兴,毕竟是崔富足喊他们过来的,这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呢,他们杵在这里,崔二郎与崔五郎怎么还这般猖狂?再说了,彼此都是亲戚,怎么下得了手去。
  “为啥不能这样?”崔二郎朝崔耀门一瞪眼,看得他不禁朝后边退了一步,这个侄儿此刻看上去有一种让人畏惧之意,眼中寒光一闪,他便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我大嫂清白无辜,被大伯娘左一盆污水又一盆污水的泼,是个人都有气!”崔五郎抓着棍子不住的敲着地,脸上有愤怒之色:“你们是欺负我们家欺负惯了是不?四哥,你赶紧回家去将爹娘和大嫂都喊过来,我们家可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