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代价,最不能承受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她如果能连这个都能继续演下去,不知道她是对自己狠,还是对他太残忍。
景瓷,我看不明白了。
而她仍是用指控的眼神看着他:“封央,是不是?”
他无话可说,在她那样的目光下,再多的谎言和欺骗,都显得那样地苍白。
他沉默着,而她就在他的沉默中低头,声音很轻很轻:“封央,我想离开了!”
他猛地抬眼,盯着她,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景瓷,你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声音轻轻的:“我想离开了!”
他的心里堵得慌,盯着她的眼,半天都没有能说出话来。
她已经站了起来,垂着头:“以后,不麻烦你了!”
“景瓷!”他的声音徒然地严厉了起来:“你能去哪!”
她不出声,细白的小手绞着,她看着一旁的外套,伸手拿了过去。
“你让人送我去昭曦那里就行了!”她终于开口,在他的面前局促不安。
封央也跟着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脚尖几乎是抵着她的。
他看着她的小脸,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声音有些紧绷:“盛昭曦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能养得了你吗?”
他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残忍:“景瓷,你会成为拖累的!”
她抬眼,眼里满满的受伤和脆弱,好一会儿,她倔强地抿了抿小嘴:“我可以去工作,自己能养活自己!”
他不想和她说,她现在这样,有哪个公司敢要?
他只是一直地看着她,语气淡淡的:“在这里不好吗?”
她大概想了好半天才说:“不好!”
封央简直是拿她没有办法,现在的景瓷是,你对她千般好,一旦刺中了她的心,她就会翻脸,就将之前所有的好全忘掉。
他的手扣住她的肩,用了些蛮力将她拉到怀里,声音很轻:“我不会让你走!”
她埋在他的怀里,闻着他好闻的男姓气息。泪水就落了下来。
她不吭声,只是哭。
他松开她一些,抬起她的小脸,仔细地看着她。
景瓷别过脸去,有些难堪:“留着我做什么呢,音音说,是我抢了你。”
封央只觉得脑子一热。
“不会!”他伸手将她搂到怀里,柔声说:“我不会要她。”
景瓷闷闷地说:“她说你们睡过。”
他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躺在一起,没有做什么。”
低了头看着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她愣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封央,我是不是很傻?”
封央整个人都绷紧了,全身都在克制……
许久,他才亲吻着她的额头:“不是,我们景瓷不是的!”
“我还是要走!”她挣开他,眼里有着笑,但也有泪:“封央,我们……好像有好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放开我好不好!”
“你去哪?”他盯着她的眼:“去找顾湛吗?”
她摇头:“我不会的!”
“他很好,我已经配不上他了!”她的小手指轻轻地绞着:“我喜欢你了。没有办法和他在一起了!”
当她说我喜欢你了,封央觉得头上都是满天的星光,耀眼夺目。
好久以后,他才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走?”
她抬眼,望住他:“你呢,真的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透着一抹迷茫:“我害怕……”
他的心里痛了一下,抱了抱她,声音也是温柔极了:“景瓷,不要怕,有我在!”
她的小脸搁在他的肩上,语气中有着忧伤:“我怕你不要我了!”
挣开他,她垂着小脑袋:“封央,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你!”
说着,泪水一滴滴地落下,滴在洁白的手背上。
封央叹了口气:“不要哭了!”
她不但没有停止,还哭得更凶了。
他哄着,吻掉她的泪水。新的又掉下来。
封央无奈极了,简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越是哄,她的小脾气就越坏。
饭也不肯吃,就那么地折腾着。
封央实在没有办法,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她还是不高兴。
直到浣熊来了,咬着景瓷的衣服,她才弯了腰,蹲下去抱住了浣熊。
然后小傻子就开始和浣熊说话,说封央的坏话。
各种话都说到了,封央哭笑不得,又不能将她怎么样。
浣熊哪里懂啊,只有搭着脑袋,拱拱她。
大概是她的情绪感染了浣熊,浣熊的狗脸上竟然也出现一抹哀伤,然后两人抱着就坐在沙发上,啥也不做,就直直地望着封央。
那神情,出奇地相似。
封央好气又好笑。人是不走了,但是她和狗倒是一阵线了。
看着那两个,他坐下来吃饭了,吃得很香。
但是,那两个都没有吃啊。
狗是没有节操的,很快就挣开了景瓷,摇着尾巴对着男主人。
封央睨了它一眼,然后继续吃饭。
那只没有节操的狗立即去咬住了景瓷,朝着这边拖。
景瓷气死了,拍着它的狗头也不松开。
为了晚餐,它也是蛮拼的。
封央拍拍浣熊,端了一盘子骨头过去。
浣熊立即不管这里了,吃香香的。
封央看看景瓷,声音软下来:“吃一点吧,哭了那么久!”
她的目光看着那菜,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
封央没有说什么,将碗往她这里推推。
景瓷看了看那只呆狗,再看看封央,扁着小嘴:“吃完。我就走!”
她这样说,他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她埋着小脸吃,但是一会儿就又委屈了,她烫着的是右手臂,一动就疼。
吃了两口就气呼呼地放下了筷子,气呼呼地将小脸转到一边去。
“疼?”他轻叹一声,端起碗喂她。
开始的时候,她是抗拒的,可是食物很香,她就忍不住了,乖乖地张开小嘴。
封央面上温柔得不可思议,喂了她吃完。
将浣熊吃的也收拾了,这才叫意儿过来拿下去。
那个小家伙虽然没有再闹着走,但是也不肯理他的,抱着浣熊看电视。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长发披着,怀里抱着一只大大的浣熊。那画面,挺唯美的。
封央叹了口气,端了杯水过去放在她的面前:“喝水!”
她一动也不动,就看着电视画面。
封央有些火了:“景瓷!”
“再叫我,我马上走!”她抱紧浣熊,十分孩子气地说。
面对这样的景瓷,他还能怎么样?
封央坐到她身边,她立即又让了一步的距离,就是不看他。
“要闹到什么时候?”他又叹一声,感觉自己都要老了。
这样的景瓷哪里是小傻子,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太有活力了些。
封央抿着唇,伸手将她拉到怀里,但是却忘了她手臂上的伤。
这下,捅了马蜂窝了。
哭泣的小少女是最不好哄的,连吃饱的浣熊都吡着牙,对着他狂叫。
封央的心情,真是日了狗了。
哄很久也哄不好,他真是怀疑。这么下去,家里得淹大水了。
封央将她抱到了卧室,侧了侧手将她抱到了床边坐好。
他仍是跪着,卡在她的身体之间。
“现在,气消了?”声音有些沙哑。
景瓷抿着唇,巴巴地望着他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