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晓芳与杏儿已经相约来到厨房,两人见张灵在,见怪不怪的越过她,晓芳见子衿炒好了许多菜,馋嘴的伸手偷尝,子衿看见之后,非但没有骂她,还温柔的问,“好吃么?”
晓芳抓了一只香辣虾放在嘴里,又抓了一只放杏儿嘴里,杏儿眯着眼赞赏,“王妃做菜就是好吃。”
子衿淡笑着看张灵,“最开始,崇景找上的,便是杏儿,他想利用自己的权势与地位,勾搭任何一个在我身边的人为他所用,可是杏儿当即便将此事告诉我,还说永远不会受他的诱惑,所以她活的好好的,因为她知道审时度势,也知道衡量利弊,更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奴婢记住了,妹妹被杀,全是因为她自己对太子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此事日后奴婢定会记住教训,王妃所说的每一句话,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王妃只管放心,奴婢会做给王妃看的。”
张灵跪下,给子衿磕头,然后义无反顾的走出小厨房,回到偏殿去了。
“那位又怎么回事?”晓芳已经将每盘菜都偷吃了一遍,这才用头指了指离去的张灵。
“不过就是死了妹妹,无处撒气,便想将怒火转移到我身上,我见她可怜,没与她计较,只是不知以后会是怎样,且看着吧,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嗯!
杏儿点头,“王妃说得在理,晓芳,你还是看着她比较好。”
嗯,晓芳点头。
是夜,魅影回来报告说,“王妃,褚影等人与师父在京都各处都找不到芷水公主的下落,我潜入赵家见了赵侍郎一面,他说那些人是奔着城西去的,可城西我们都找过了,没人!”
“我当初被崇景绑架,是被关在一个地窖之中,我估计那个地窖是崇景的老巢,芷水也一定在地窖之中,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找到入口,如今崇景异常谨慎,我估计他不会轻易让你们探查到他的行踪,更不会将芷水关押的地方暴露出来。”
子衿知道,若是崇景铁了心要用芷水来要挟崇智,那他定然不会轻易让子衿找到芷水的下落,只盼他顾念兄妹之情,不要对芷水下杀手才好。
“地窖……”魅影低喃着,将这个信息记了下来。
“对了,魂归大哥将嫂子送走了么?”子衿最担心的是,谷亦荀性子冷硬,不愿离开与魂归发生冲突。
魅影点头说,“嗯,走了,不过她给魂归下了药,才走的。”
看魅影想笑不敢笑,子衿自然知道那药,定然是与那方面有关的,想到魂归那吃瘪的样子,子衿因为芷水而沉重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京郊地窖。
子衿说得没错,崇景确实将芷水关押在这里,用长长的铁链锁着,最初被关在地窖时,芷水疯狂的大喊大叫,情绪失控。
看守她的黑衣人不敢弄伤她,只得要挟说,“你最好不要大叫,我可以给你放长一些铁链,让你可以自由活动,若是继续这般大喊大叫,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为了保护孩子。芷水选择妥协。
她被关押在地窖之中,也不知白天黑夜,更不知自己被绑架了到底多少天,这些人绑架她的目的何在,她一概不知。
后来,只要她不大喊大叫,这里的人从来不会为难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极好极考究的东西。
芷水不禁开始怀疑,这人绑架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她最先想的人,也是崇景。
于是,才有了下面这段谈话:
芷水问黑衣人,“我四哥绑我来作甚?”
“谁是你四哥?少跟我套近乎!”芷水看不见,黑衣人在听到芷水说四哥的时候,脸上是何等的惊讶。
“你们不曾虐待我,就说明不是仇家绑架,我在赵家没有丝毫地位,自然没人会拿我去威胁赵家,再者你们给我吃穿用度都如此考究,只能说明绑架我的人,只是希望用我达成某种目的,并不想杀我,除了四哥,我想不到别人。”
跟在子衿身边久了,芷水对于形势与人心的分析,也面面俱到。
“你这女人真是异想天开,我说了,没有什么四哥,我们绑架你,只是想跟赵家拿些钱花。”
子衿并不辩驳,她淡笑着说,“那你别去找赵家拿了,赵家不可能给你一分钱,你去找我三嫂,她会给你们钱的。”
“要你多嘴,我知道去找谁更有用!”黑衣人不愿再与芷水聊这个话题,他怕说多错多。
芷水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那能否问问,赵由之怎样了?”
“伤了一只腿,没死!”黑衣人冷冷的说完,便离开了密室。
芷水坐在椅子上笑,她轻轻的喃呢,“没死,便好!”
“劳烦你与我四哥说一声,我想要些书打发时间,给我点女红也成!”
黑衣人走到一半,听到芷水的话,差点一个趔趄摔个狗吃屎,他没想到。他否认了半天,芷水还是认定绑架她的人是崇景。
三日后渭水河畔,夜。
因为之前大月军队的大力打捞,到西凉皇帝出尔反尔时,河中尸体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留在河底的也最多不过两三百具尸体,崇睿与黄影夜夜去袭营,烧西凉军队的粮草辎重,杀他们的主帅,西凉军队防不胜防,搞得十分疲倦。
河中出现死鱼,对于两方人马都不是什么好事,崇睿觉得让士兵担水太辛苦,于是全军开拔,往上游移动十里。
西凉军队见状,也往上移动十里,全然是赖定大月的节奏。
清虚老人日夜关注,就怕大面积爆发疫情,可是三日下来,也未曾见有疫情爆发,众人心里稍安。
西凉皇帝给西凉军队下了死令,死守渭水河,绝对不能让大月军队收回渭西,并要求他们等待时机,等着大月军中爆发瘟疫。
清虚老人睨了崇睿一眼。凉声说,“看什么看?还不去换衣服?”
这几日,每到子时,清虚老人便准时出现在他的营帐之中,冷声质问他为何还不去袭营。
崇睿也是认命,规规矩矩的换了夜行衣,清虚老人撩了白袍,淡声说,“那小子比你实在,日后不要让老夫催。”
崇睿知晓,清虚老人素来希望青山老人的徒弟没出息,能像现在这般奚落他们,他权当是行军途中的乐趣。
“告辞!”崇睿与黄影一同拱手,给总是想着法子奚落他们的清虚前辈告别。
清虚挥手,“快去快回,若是那老匹夫在,便让他去西凉皇宫割了那皇帝的脑袋,这事就简单多了。”
敢情,他觉得青峰山所有人都只适合干鸡鸣狗盗之事。
崇睿与黄影无奈离去,两人按照之前已经部署好的计划,潜入对方营地,崇睿杀人,黄影放火,相得益彰。
这几日,西凉的将领都学聪明了。没敢在歇息在主帅的营帐之中,所以暗杀起来,势必要费事些。
但是西凉那些所谓的骁勇善战的勇士,却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即便住进了普通士兵的营地,却依旧不忘让士兵看守营帐。
所以崇睿要找到他们的躲藏之地,也不是件难事。
崇睿在西凉营地中来去自如的穿梭,终于锁定了一个被围在中间的营地,虽然表面上没人看守,可是周围几个帐篷里,都藏着人监视着这个帐篷的一切。
崇睿勾唇,硬朗的五官在暗夜之中,更显得立体深邃,带着迫人的气势,和王者的霸气。
他从身上摸出几个火折子,将火点燃之后,便丢在那几个营帐之中,营帐起火十分快速,那些藏在营帐中的士兵见营帐着火,自然是吓得四处逃窜。
就在他们逃窜的时候,崇睿快速的传过他们,进入那个中间那个营帐之中。
崇睿进入之后,却见新任主帅躺在狐裘上,睡得十分香甜,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让崇睿不悦的蹙眉。
他如大鹏展翅一般的飞掠上去,那将领察觉到有人靠近,正要大叫,便见一俊朗男子,手拿削铁如泥的匕首,当着他的面,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割断。
那将领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指着崇睿说,“你……你是,崇睿!”
崇睿淡然的拍了拍尘土,朗声说,“这是犯我大月的下场!”
杀了那将领之后,崇睿便闪身要离开,这时,空中却传来箭矢破空的声音,带在疾风而来。
崇睿拧眉,暗叹道,“好强劲的内力!”
崇睿一闪身,躲过了一支箭矢,可他刚躲过去,一个身穿红衣脸上画着精致花旦妆的男子却缓缓的落在崇睿对面的军帐上。
他翘着兰花指,指着崇睿娇声说,“你这小子,可真调皮。”
暗夜之中,红衣黑发。妆容又如此奇怪,崇睿不由得握紧手中的长剑,严阵以待的看着那个男人。
“哎呀,你不要这般看人家嘛!”那男子站在帐篷上跺着脚撒娇,崇睿只觉恶心,握着长剑便飞身朝男子胸口攻过去。
那男子见崇睿生气,不由得娇笑着说,“哎呀,人家好久没见过你这般英俊不凡,又有气度的男子了,你叫什么名字,与我说说?”
崇睿知道,能在他面前谈笑自若,这人绝对不是个善茬,为了能脱身,崇睿再一次发起攻击,这一次,他成功的用手中的长剑,斩断了那男子的一缕青丝。
可就是因为这样,男子愤怒的指着崇睿大骂,“混蛋,敢弄坏人家的头发,你给我去死吧!”
说着,那人便将脚踢到头顶,用左手扶着。做成一个弓的样子,右手握着箭矢,放在中间,轻轻一动,那支箭便像长了翅膀一般,直接射入崇睿肩头。
第154章中秋之祸
那人见射中崇睿,高兴得直拍手,“哎呀哎呀,打中了,我要将你带回去,豢养在府中,让你做我的男宠。”
没想到,这男人不但行踪诡异,妆容诡异,连性子都这般诡异,他能将自己崇尚男风的事实说出来,这已然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找死!”这句话对崇睿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侮辱,他将箭矢拔出来,不顾鲜血飞溅,再次挥舞着长剑,只想将那人杀死。
可他还未能靠近,便被一掌拍得退了回取,接着便看见一个白色身影缓缓的落在他身前,崇睿大惊,沉声叫道,“清虚前辈!”
“你不是他的对手,回去!”清虚轻轻一扔,便将崇睿丢到河对岸去了。
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站在西凉军队的大营中,气氛十分诡异,清虚话不多,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这个男人在与崇睿缠斗的时候,可是从头到尾都是个话痨,如今他也不说话……
良久之后,那红衣男子忽然翘着兰花指娇笑着说,“清虚,一别三十年,你还是这么帅,我越发喜欢你了。”
一别,三十年?
这男子……
站在对岸的崇睿,傻傻的看着对面的两人,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变态,竟与清虚前辈是旧识。
“你不躲在西凉国中继续当你的国师,跑到军营里来卖骚,当真是饥渴得很。”
崇睿哪里想得到,这矜贵得如同神祇的清虚前辈,竟然会说出这般糙话,崇睿脸上已然维持不住他的矜贵。
不过,能让清虚维持不住他的矜贵,想来他与这红衣男子之间,定然也是有过节的。
“哎呀,还是你了解我,军队之中全是血气方刚的热血美男,我自然是要来采阴补阳的,不过我最想采补的人,永远是你,我若是能与你春风一度,起码要年轻三十岁!”那红衣男子妩媚的拨弄自己的头发,无耻却又娇羞的调戏清虚老人。
“找死!”清虚再也受不住这红衣男子的骚气,忽然发难,向那红衣人攻去。
两人的动静,终是惊动了其他人,崇智从军帐中跑出来,见崇睿捂着肩头,鲜血从他的指缝间倾泻出来,吓得连忙跑过来问,“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崇智的喊声惊动了何光远,他从帐篷里走出来,见崇智正撕衣服去堵崇睿的伤口,吓得大喊一声,“军医,快叫军医。”
崇睿伸手阻止,“何将军,一点小伤。不妨事的。”
可何光远却走过来说,“什么没事,你若是有事,那小祖宗非寻死觅活。”
何光远的话,让崇睿不悦的蹙眉,可崇智在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转头看向别处,再也不说一句话。
何光远意识到自己说话过激,也悻悻的闭嘴,跟他们一同看对方军营中,一红一黑两个纠缠打斗的身影。
军医很快就来处理好了崇睿的伤口,何光远与崇智见对方与清虚前辈打得难舍难分,都十分惊愕,真不知西凉竟还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这……”何光远与崇智面面相觑,清虚在他们心中,可是神祇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