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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阮琨宁沉默的太久,谢宜舫有点迟疑着问道:“不想去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见到你应该会喜欢的。”
  阮琨宁定了定心,抬头给了谢宜舫一个甜甜的笑;“当然愿意了。”
  谢宜舫点了点头道:“回去收拾一下,我明日带你前去拜访。”
  阮琨宁默默地点头应了,拜别了谢宜舫,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回家后,阮琨宁同万能百科崔氏讲了今日谢宜舫的话,当然,也有着旁敲侧击看看这位如素夫人是什么人的打算。
  崔氏沉吟一会儿,才徐徐开口:“这是件好事,这位如素夫人是当世的舞技大家,于琴艺也有很深的造诣,你哪怕能够学十分之一,也足够受益终生了。”
  阮琨宁想过这位如素夫人会很厉害,却没想到连崔氏都如此推崇。
  看崔氏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心里的雷达敏感的探测到了八卦的味道:“阿娘,还有什么别的吗?你也知道我素来都是莽莽撞撞的,万一犯了人家的忌讳多不好呀,我在外头代表的可是整个永宁侯府的脸面呢。“
  崔氏看了看浑身散发着求知欲的阮琨宁,嗤笑一声:“为了一点好奇心,硬是能编排出这么多,还扯到什么永宁侯府的脸面上了,也是难为你了。”
  阮琨宁一听有门,心里更多了几分期待,拉了拉崔氏的衣袖,撒娇道:“阿娘说说嘛,说说嘛。”
  崔氏舒口气,道:“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如素夫人其实同谢先生差不多,青年丧夫,独居至今,到底是别人的伤心事,你去了,千万莫要问起这些。”
  末了,崔氏又点了点阮琨宁额头:“你倒是有福气,不只有多少名门贵女盼着跟她学一手,她都是一律不应的,哪知最后竟便宜了你,真是傻人有傻福。”
  阮琨宁得意的一笑:“运气来了,挡也顶不住嘛。”
  说起舞之一技,在历朝历代的宫廷之内乃至于上层社会里,都是很受重视的。
  秦始皇生母是善舞的“邯郸姬”,汉高祖宠妃戚夫人善为“翘袖折腰之舞”,汉武帝的李夫人妙丽善舞,母仪天下的赵飞燕更是身轻如燕,能于水晶盘作“掌上舞”。
  周朝《六代舞》、《六小舞》等雅乐,在儒家确定了思想的正统统治地位之后,以法定的方式流传了下来。
  汉代的乐舞也是出现了“鸣竽调瑟,郑舞赵讴”的热潮,权贵子弟常常是“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甚至有的会做出“与人主争女乐”的出格行为。
  唐朝的梨园就更是不必说了。
  直到本朝,善舞的女子在权贵之间,也都是特别容易受到追捧,对于舞蹈的接受程度也是相当高的,甚至有的大儒在授课讲学时,居然会“前授生徒,后列女乐”,在歌声舞影中讲学论道,儒林不以为耻,以之为儒士风流。
  阮琨宁学舞,倒是有一个很好的条件,她自幼习武又有木系异能滋养身体,所以柔韧性、灵活性乃至于平衡性都很好,别人做起来可能很困难的动作,她却是轻而易举。
  再者,颜值的加持也是一个很大的加分项,美人跳舞,只要大体差不多,都是会得到追捧的。
  所以在阮琨宁看来,系统的这个任务并不算是强人所难,姑且当做给自己加了一个娱乐活动。
  如素夫人的听月小居与寒山寺遥遥相对,阮琨宁见了就是一阵心动,原因无他,之前探知的未知宝物就位于听月小居北侧的断崖下,这个位置比起寒山寺来说,可是方便多了。
  谢宜舫将她送到了门口便自行离去了,只说早已知会如素夫人了,叫她自己进去也就是了。
  院里种着几株梨树,高大繁盛,雪白的花缀满了枝头,仿佛落了一片梦一般的积雪,不似人间。
  如素夫人正姿态娴雅的坐在树下,风姿十足,一眼望过去,便觉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丰韵。
  大概三十上下的模样,面上敷了白妆,身着垂地的袍服,并非本朝样式,而是仿照汉时衣着,衣襟盘旋而下,髻后垂梢,簪了银质的步摇,清冷利落的很。
  白妆者,最似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
  阮琨宁见了她素净妆容,心里就隐隐的带了几分叹息,如此惊采绝艳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见了阮琨宁之后,她微微怔了一瞬,目光里似乎透过她见到了什么人,嘴边绽开了一个笑,使得她身上的平冷之气缓和了很多。
  她伸出手来,带着几分期待:“过来,叫我看看。”
  阮琨宁走了过去。
  如素夫人素白的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轻轻打量了几瞬,眼泪就顺着白净的脸庞簌簌落了下来,见阮琨宁一怔,她自觉失态,慌忙伸手去抹,可是眼泪怎么都是止不住,自然是怎么都抹不干净。
  阮琨宁只觉谢宜舫送自己过来,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地,见如素夫人如此伤心,心里也有些难受,想了想,便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还没有伸过去,手便被捉住了。
  如素夫人将她的手贴在脸上,柔声问:“好孩子,是不是吓着了?”
  阮琨宁摇摇头,没有说话。
  如素夫人将她搂到怀里,声音哽咽:“我有过一个女孩子,她去的时候,也同你这般大,也是这般好看……”
  阮琨宁怔了一下,默默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并没有出言安慰。
  她两世下来虽然都没有做过母亲,却也知道对于一个失子的女人来说,无论什么安慰都会显得无力,实在是不必要说什么了。
  如素夫人轻轻将她松开,这才问道:“好孩子,你叫阿宁吗?”
  阮琨宁乖巧的点了点头。
  如素夫人微微一笑,宛如一朵木槿:“愿意同我学舞吗?我学识浅薄,也就是对于琴舞一道有几分研究罢了,教你倒是尚可。”
  阮琨宁再度点点头。
  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以后可没机会再找。
  再者,就算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也得答应啊,更不必说此处的位置离那处险崖如此之近了。
  而且,看着她眼底的淡淡哀伤,阮琨宁也有点心疼。
  她就这么有了第二个老师。
  对于阮琨宁而言,如素夫人可以称得上第二个母亲了,或许是将对于她已逝幼女的感情转移到了阮琨宁身上,但是阮琨宁还是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