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烛照栖身过来扶我,我顺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烛照让我靠在他的怀中,冰凉的指尖放在我的手腕脉搏上。
我弯了弯手指,发现两个掌心都有被灼烧的痕迹,但基本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可疼痛还是残留着。
“就手疼。”
“姜小鱼手中的棍子,是火魔棍。上面附着的是地狱之火,可燃尽一切生灵。你徒手碰上,没有废掉,已经是万幸。”
“那你呢?”
我忍着掌心的疼,去握住他的手,他掌心和我一样,也有着残留的被灼烧的痕迹。
“对不起,是我没想到你,让你受了伤。”
“胡说什么?”烛照不客气的打了一下我的头,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对。小荧,答应我,即便遇到危险,也不要逞能,我不能够失去你的,不能。”
他的力气很大,抱着我有些透不过气来,但我却能够感受到,他心头的那一份焦急和一丝的不安。
是害怕失去我吗?
垂下眼,我看着环抱我的有力手臂,反身趴在他的怀中,紧紧依偎。
“烛照,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字,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食言。
“对了,小鱼和楚辞呢?”
“她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但没大碍了。至于楚辞,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这就好了。”我大松了一口气,身上无力的很,靠在烛照怀中,丝毫不想起来。“烛照。你说那个君魑和小鱼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他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父母,还要抢夺镇魔石?”
“镇魔石关乎三界六道,那分离的镇魔石,虽没有原本的那块力量强大,却依旧有着不容小觑的力量。是以各方势力,在暗中争夺。”
“那现在我们就只剩下你手中的一块镇魔石了?”
烛照点了点头,说,“但君魑的出现不单单为了抢夺我们手中的镇魔石,在被老财主埋葬孩子的地方,瓮棺被挖了。”
“什么?”我从他怀里坐直身体,“君魑要小源的尸体做什么?夭折的孩子是最容易被做成小鬼的。你也说那个地方是用来养小鬼的。但君魑那种人是需要养小鬼的人吗?”
“不管做任何事,都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他既然选择了主动献身,那么很多事就会被浮上水面,到时候就清楚了。”
“那你之前去寻找那鳞片线索的时候,也遇到了他吗?你还受了伤。”
这件事我忘不了,否则一开始烛照就会跟着我们一起去那里。
“遇到了他的守灵人。打了一架,不小心被划伤了,没大碍。”
“一个守灵人竟然可以伤到你?那么若是君魑火力全开,会是怎样的强大?”
我无法想象,像他那样一个毫无情感的人,一旦真的发狠会如何。
“不管怎样,我都可以对付。”
是吗?
我相信烛照可以应对的了。
可是,相对于君魑来说,烛照有一个弱点。
那就是我。
从古至今,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一旦被捉到了弱点,就会陷入困境。
我不想烛照也变成这样,现在敌人已经露面,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所以,我想变强。
至少也要能够自保,这样才可以不让他再担心。
我紧握拳头,暗自发誓,烛照却将我的举动都看在眼中。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久未松开。
第二天。放学后,我直接去医院看望姜小鱼。
还买了很多她喜欢的吃的,希望可以安慰一下她。
可谁晓得,姜小鱼的恢复能力可以堪称是怪物级别。
我才在门口调整好要安慰她的话,推门进去。
就看到她坐在床上,和病房的男护士聊的欢畅,嬉笑之间,哪里有受创后的难受模样?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一天的脑力劳动都白做了。
“小荧,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无聊死了。”
姜小鱼看到我,开心的挥了挥手,?子在空中嗅了嗅。“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我。跟你说,医院的伙食一点都不好,姐姐都饿瘦了。”
“你妹妹吗?长得真漂亮。”
男护夸赞,姜小鱼努着嘴说,“有我漂亮吗?”
那男护脸色一红,说了句没有,就借口离开了。
他走后,我才进去,姜小鱼就将我手里的袋子夺了过去,打开一看,笑得很大声,“都是我爱吃的。小荧,有你这个妹妹,真的是太好了!”
“吃吃吃,早晚吃胖你,嫁不出去得了!”
“哎呀,小小年纪,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她拿出一块榴莲酥咬了一口,那是一脸幸福,“这味道多棒,要是有些荤就更完美了。”
“你受了伤,还想吃荤?”
“有什么关系嘛!”
我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想理她。有时候和她说话,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你慢慢吃,我去隔壁看看楚辞。”
我将另一份吃的拿了起来,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姜小鱼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
我狐疑的回头望去,她抹了一下眼睛,一边吃着榴莲酥,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当时,谢谢你了。”
她虽然看着整天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样子,但要她真心实意的说句感谢的话,却是很难。
我认识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不免心头一动,犹如暖流划过,很是舒服。
“谁让你是我姐姐呢!”
叫你一声姐姐,就是一家人。
我微笑着开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姜小鱼低着头,又伸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继续吃着东西。
我勾了勾唇角,走到隔壁楚辞的房间。
他们两个都受了外伤,所以住在同一个病区。
要不是碍于不能男女同病房,否则以姜小鱼的性子肯定会死赖着楚辞不放的。
但比起她那边的嘻嘻哈哈。楚辞这边就显得安静多了。
他睡得是单人房间,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
见我进来,也没有意外,冲我招了招手,“小荧,你来了。”
“我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我将吃的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嘴巴恶毒的问,“当时孙云的魂魄出现在客房里,是你做的吧!你当时在我后衣领做了什么让他跟了上来。”
“一来就兴师问罪,小荧,你太不厚道了。”
他笑着,却不曾否认。
其实我也不想将他如何,只是找不到话说,所以才问问。
孙云的魂魄最后如何了,我们都不知道,因为君魑的出现,一切都被打乱了。
但不管如何,楚辞当时也帮我挡了一击,纯当是抵过了。
见我撇着嘴不说话,他长手一拉,就将我拉到床边坐下。
我这才发现,他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睛,看上去更加的斯文——败类。
“做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我的面前。
“这是——”
我皱起眉,没有说下去。
放在我面前的是一根发簪,木质的,在尾端是一个兰花。看上去普通的很。
对我来说,却并不陌生。
因为早在当年楚辞要对烛照下手之后不久,我就将这根木簪给扔掉了。
但此时此刻,又出现在他的手里。
“我知道你怨我对烛照下手,但这个东西,可以保护你。不管我和他之间有怎样的瓜葛,对我们来说,唯一相同的就是你的平安。”
他见我仍旧不说话。直起身子,靠近我,将木簪插在了我的发间。
“小荧,君魑不是个善类。能够分出分身,还能在烛照的重击之下,平稳躲过,他的危险,比起你之前所遇到的更加恐怖。因此,不管你有多么的讨厌我,还是得戴着这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的收起了虚荣的微笑。
那一份正经,看的我有些不适应。却无法推脱。
因为我知道必须保护好自己,烛照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应对敌人。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收下了。”
我有些不自在,既然他没事了,就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