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弹劾了齐王,声明自己府上的牢狱没有污人身子的事情,不信可以盘查。
皇后伺机又把安王明旨训斥,说他虎狼性子暴虐成性。让他学学皇上后宫多矣,没有一个不待的好。
皇后说这话还真没有意思,就是让安王借鉴。皇帝多了心,挑两件宫务上的事情,让人责问了皇后和加寿。
虽然把加寿扯上,但人人知道只对着皇后去的。皇后窝一肚子火气。
安王没有想到他的家事,御史要管都得要有证据才能密章,不然安王反咬一口说多管闲事,也不会客气。却让齐王搅和。
咬得下虾,吃不动鱼,安王忍气吞声,把魏氏等五个姬人随意安葬,不敢再提厚葬的话语。
……
客栈里,文家冷眼旁观这闹到九月的闹剧,文老爷有了走的心:“三姑娘,这位王爷心性凉薄。全京里都传他逼死人。还有他对你下手……唉,咱们走吧。”
三姑娘手中把揉着帕子乱成一团,那病上一场,多少失去颜色的面颊上冷若冰霜:“把信拿来给我看。”
文老爷取出一张破破烂烂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的木炭写字:“小心,有毒。”
“猫死的可怜吗?”文三姑娘看似还能心平气和。
“这药前三天没有动静,最后一天晚上也没有多大动静,就是死以后即刻味道很难闻。”
三姑娘脸涨成紫红,狠咳上几声:“这是什么药?”
“咱们不卖药怎么知道。老三,因我在外面走的多,家里让我送你出来。如今祖父不在这里,你父母亲也不在这里,眼看要送你命,我不敢担这个责任。你已能下地,咱们明天就走吧。”
“叔父,你猜的要是有道理,龙老国公进言的话要是可能,咱们不能走。”
文老爷想了起来:“你说我回王爷的话,那是我为在他面前显摆咱们有手段,他用得着外家,我故意夸大。说起来我心里有这个感觉,你堂叔写信给我说亲自见的英国公,英国公他们抱着指望。可真的会出来吗?皇上会答应?这等于把郡王们的家产夺一部分,郡王们会答应?军中会乱的。”
“可如果是真的,咱们家也能得利。咱们家是开国时封的郡侯。”三姑娘垂下头。
文老爷骇然,头摇得如拨浪鼓:“不不,这信儿可能会出来些,但不可能成真。就是成真,咱们家不过是郡侯,后来撤去,咱们能有多少好处?”
“叔父,这能提醒皇上想到咱们家开国时的好处不是吗?只要能想到,对家里总有用处吧。文妃娘娘到宫里,对家里哪有半分的照拂。如今太子根基深固,皇长子齐王又有得力外戚。要我相信十一殿下能起峥嵘我不信。但家里还精心在我身上,为的不就是如今太平了,皇上还能想到当年的文家。为什么送娘娘到太子府,就为皇家眼前有文家的人露个脸儿。如今我一走,回家去说十一殿下不满意我,我不恼。但岂不是让京里人看扁文家?他们都知道咱们在京里寻门路进宫拜见。如果毒真是十一殿下所下,岂不是让他看扁外家。叔父,咱们不能走,要走,也得挣个风光再走。”
文姑娘的眸子幽幽的,带着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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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来迟,摸摸抱抱。
第七百七十五章,自惊自乱
听上去,文三姑娘的话道理颇有,文老爷暂时打消回去的说法。道:“那咱们再寻人试试,袁家、公主府上,国舅府上,再去走走。”
文三姑娘眼神漫漫的嗯着,看得出来还在想安王府上的事情:“叔父,我记得抓走姬妾的的时候,搜出不是内宅的东西?”
“所以我说他凉薄,要是直接用不轨和嫌疑名声打杀也就罢了。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全是自尽的。头一回自尽是没防备,第二回可以说没想到,却把齐王招惹出来。再有第三回,跟王爷无关他也洗不清。”文老爷苦笑。
文三姑娘中肯的道:“这个时候,他需要有人帮一把。”
“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也看了,骂的多难听。摆明的要跟他过不去。这个时候谁会帮他?”
三姑娘眼睛转了转:“我去。”文老爷一愣,把三姑娘瘦弱的小脸儿望着,舌头打结:“你……你去?”隐隐有了生气:“胡闹!你别忘记他还要杀你呢。”
“纸条报信不可靠,也可以是别人要杀我栽赃给他。叔父放心,你心如明镜,我也一样,我会防着他。但是眼下咱们为自家也得扶他一把,京里就你和我在。你去不如我去。我拼了名声不要,横竖这位王爷也不想给我好名声。帮他一把,让京里的人知道文家还在,让宫里也知道知道。”
三姑娘压低嗓音说了几句。
文老爷犹豫不决,却认为还有几分可行:“也行,按你说的,几分人情他好歹要给外家。”出去备轿子,叫上所有进京的家人护送文三姑娘出了门。
……
府中最近运道不高的原因,秋日下午的晴阳照到房中书架上,映射到地上的光芒犯着白浸浸。十几个人交头接耳,模糊于地上的影子又鬼憧憧。
安王看在眼中,觉得头又剧烈的疼了一侧。就他以往的直觉来说,这是危险来临的先兆。不由他寻思着还有哪里没弥补上……
“王爷,当下就只能这样。等弹劾您的奏章慢慢的到没有,皇上虽没有大怒的言语出来,也要直到他提到不再沉脸色的时候,您才算稳住阵脚。”
商议完的先生们侃侃而谈。
“这猜忌却到本王头上?”安王对着他们不隐瞒自己的苦恼。
“猜忌总会过去,只要再没有大事发生。姬人们死了两回也不能算您人仰马翻,借这个机会您为了不死人,正好看管住她们。到明年就没有人再想到她们,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先生们安慰他。
安王挤一挤,出来个伤心面容:“我也不想杀她们,先生们代我想想,我以后睡觉都不安心,内宅里出奸细,又得多少个人才能防得住。唉,防不胜防啊。”
“王爷精明已经杀了,再说这样的话没有用。咱们只想以后吧。”
安王也觉得忍几天风平浪静也就无事,点一点头道:“那个消息打听的怎么样,是真的还是乱猜?”
“只怕是真的。”一个先生郑重地道:“礼部在调开国时的卷宗记录,户部也在重新查看各郡王的四至,各国公的相关卷宗也调出来。”
另一个先生道:“真的重回开国局面,王爷,您正好可以把文家归伏。文妃娘娘离世有年头儿,文家现下和您是不是一条心还不知道。他们在这里面有利的话,就会对您臣服。不过,您得先忍几天,把头上猜忌的名头去了。”
“要防备柳国舅。皇后娘娘倒也罢了,素来没有心计。柳国舅却是公认的有城府。只看袁柳亲事十年深藏于心就能知道他。皇后娘娘如今安坐中宫,只怕步步都有柳国舅的身影。他夫人可是三天两头进宫去,只怕是个传话的人。太子是柳家的依仗,柳家不对别人下手就奇怪了。”
“也要防备忠毅侯,和柳国舅一样这是个厉害角色。太后终有老去的一天,太子以后也是他家的靠山。但凡有机会,他也不会对咱们手下留情。”
文家会不会也能成为这样的角色?安王因和文家接触不多,出宫后只和数个人等书信往来不能尽知。又一回羡慕着太子有袁柳,又一回把文家盘算。
三姑娘猛的跳到脑海里,让安王的头更疼起来。他能有杀姬妾的心,为什么不能顺应亲事而把三姑娘最后也杀了。在他没有摸清文家有多少可用的价值以前,还不敢赶尽杀绝。不是让皇后赐药,安王还是撵走的心。
把三姑娘夹在文家中间想,怎么能想得愉快?安王揉着额头决定放弃不再想文家时,发现他想避也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