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挺拔而修长的身影进来,柳云若心想不管你是个谁,我也不在乎你…。他的心头狂跳,忠毅侯!
平静的小心思这就不能再安然,柳云若跟贺加喜洗三那天一样,眼角刺痛,好似见到巨大的发光体,让他不敢看,却又克制不住的想看。
……
从加喜出生,说定亲事,柳至让打发出京当捕快的那一天开始,柳云若再也没有去野湖边见忠毅侯。
十年之约浮出水面,忠毅侯就成用弓箭勾搭好女婿的大坏人。
柳云若每天听完母亲的骂,就苦练刀法,誓要让柳家刀法名气大过龙家箭。
有句话,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有人说,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听上去都有道理。
不管对诗也好,比武也好,当时赢,就是当时的第一。后来还有新诗好功夫出来,那是后来的事情,没出现在当下,就不能压过当时的第一。
刀与弓箭,在很大程度上,也不能对比。
弓箭再好,刀有刀的魅力。刀再惊人,弓箭有弓箭的优势。
弓箭是大多不专精的人,也会练一练的。就造成柳云若在追求远程的时候,手中单刀达不到,他一面为刀挥汗如雨,一面想着弓箭痛苦不已。
有人把出名的功夫倾囊相授,这难道不应该感激他吗?但他却要自己当女婿,这难道不是用心另有吗?
他不要自己当女婿,也就不会有父亲当捕快。他不要自己当女婿,可能也就没有自己学弓箭。
颠三倒四的心里,柳云若得出一个结论,弓箭不好,这辈子也不要再看弓箭一眼。
但忠毅侯的箭法,和柳云若亲眼见到过的龙家人开弓,那惊鸿一瞥,深刻在心里。有如平地起百花,美丽璀璨,又一闪念间消失不见,美好永远不能忘却。
想要再见到这美妙,成了追求。
又不愿意、和自觉得不能去学时,忠毅侯就成柳云若一块心病。
恨他教弓箭,又恨他射得好。恨……心思回到原点,一个人教你功夫有错吗?
这世上有的是大奸大恶之人,先给甜头再给陷阱。但柳云若最气袁训的时候,也不认为忠毅侯算这种大奸大恶之人。
因为他相信他的父亲,他近几年已很爱戴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和忠毅侯全兄弟情意,有错吗?
但左右儿子亲事,之前缄口不言,又把两家拖累的圣眷不再,这又对吗?
袁训就此成了柳云若不愿意见到的人,但见到后要流连他。
忠毅侯有没有为自己不再去而生气?有没有一直一直的三天一回的等着自己?
……
柳云若茫然,直到母亲唤他:“云若,你在想什么?”柳云若本能的堆上笑,又成阿谀奉承一小孩,对着母亲气急的面庞干笑:“在在,我在呢,小妹妹生得好。”
柳夫人对儿子失神轻轻叹气:“宫里有话,说娘娘一会儿要来,本想让你去迎,你这是怎么了?”
太后在呢,柳夫人机警地寻个借口,对太后笑道:“小妹妹满月,他喜欢的昨天晚上一直在说,几次催他去睡,最后就晚了。这是没睡好,走了精神。”
别的女眷都笑上一笑,只有梁山老王妃不给面子的哼上一声。
柳夫人忍气吞声不惹她,告诫自己亲事定下,儿子和小王爷成了连襟,这矛盾自然解开。
太后闻言,不抬眼皮子,但是赦免似的道:“那回去早睡吧,让执瑜执璞去迎皇后,小孩子嘛,没睡过来全在脸上。”
柳夫人想想有理,有皇后在,只能为帮腔才来。留儿子在这里,一会儿说话不防备,也透着危险。
她有了新帮手,儿子也看过加喜,不留这里也没有什么。就谢过太后,让柳云若再来看一回小妹妹,夸小妹妹生得好上加好,太后勉强给他一个若有若无的淡笑,柳夫人打发一个家人送柳云若回家。
柳云若就差欢呼雀跃,想着今天总算结束。往这里来,学里打过招呼不用去,他早回家可以睡一大觉,可以看在梦里体会没有袁小七的日子。
妹妹你生得好?柳云若撇嘴,哥哥我生得才叫好呢。
往外的兴头儿,家人在后面要追不上。
“小爷你慢些,”家人唤他。
“小爷请留步。”另一个人追着唤他。
孔青看着身子并不着急,但一闪间,就晃过家人站到柳云若的面前。而柳云若只见到人影一动,面前就杵个身影出来,不由得骇然。
他知道这家人跟袁执瑜,也知道这家人江湖上功夫过人,也还记得袁执瑜袁执璞兄弟当面表示:“只要爹爹还要柳家亲事,我们兄弟就认承”。
小脸儿一白,柳云若变了脸色。难道这兄弟们强迫自己陪袁小七一整天吗?
天呐,这可万万不答应。
掂量着动起手来,自己在孔青手底下能过去几招……孔青躬身:“世子和二公子有请,紧急会议。”
柳云若面无表情,随孔青往议事的地方。
……
“……就是这样,我和二弟、战哥儿我们要离京一段日子,这是绝密,你知道轻重,不可以说出去。本来想在吃饭的时候找个小厅,咱们边吃边说,但刚才见你就要离开,因为绝密,不能当着人把你叫过来,才请孔大叔在门上把你截回来,不然我们要去你家里对你说了。”
袁执瑜说完,和执璞抿抿唇,用严肃再妆点这事情很认真。
萧战负手,不屑地道:“你一定很开心,夜巡这就归你一个人管,但想来我舅舅镇南王会再派得力的人,不会由着你,但你肯定会喜欢,出这门儿喜欢去吧,别得瑟的让我瞧不起。”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柳云若眸子一张,似乎想到什么,随后问道:“忠毅侯也去吗?”
见胖兄弟和萧战皱眉,萧战蛮横地道:“这不该你问!”胖兄弟踌躇过,微微的点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