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显邦等人急了:“九叔,你对我们说说,得讲理不是。加福还小呢,而且就是去住,也不能这不情愿的送去。”
袁训铁青着脸:“在宫里,我吃了亏。”
龙氏兄弟恼火地道:“凭什么,为什么,他梁山王不赢倒占上理了……”袁训一句话不回,默然抱起女儿,看着她和母亲道别,往房外走去。
宝珠劝住龙氏兄弟,袁训让人备车。走出二门,加福不无忧愁:“爹爹,福姐儿还回来吗?”
左右没有人,袁训露出笑容:“乖乖,你学好几年的兵书,难道又忘记兵不厌诈?”
一根雪白而肥肥的小手指竖起来,加福认真的看着父亲。
袁训含笑,和女儿勾勾手指:“福姐儿放心吧,福姐儿如今明白了,但可不能乱说,就是哥哥姐姐们也不能。”
收回手指,加福恢复活泼,听完父亲的话,笑容也有了。笑靥如花的道:“爹爹放心,加福会钻狗洞回来的,不会让别人见到。”
袁训吭吭笑了几声,小子们送车过来,侯爷把加福安置在车里面,同她挤挤眼:“乖乖,咱们这可就继续生气了。”
加福把小脸儿一绷,小黑脸儿模样先出来。袁训又要笑,悄悄地道:“可不是你在生气,你到了婆家,还是要孝敬长辈的。”加福再咧出一丝小笑容,袁训放下车帘,她的丫头奶妈也上车上轿,侯爷黑沉着脸赶车出府门,后面跟着一行车轿和随从,大街上轰动起来。
……
“收银子喽,我们赢了!”赌场里喧闹震天,收银子的人欢天喜地,输银子的恨自己看错。
官员们寻亲觅知己的谈论,该踩一脚的时候,出来的人不在少数。
“一直就霸道,”
“仗着太后,他不容人说话。”
“这回大家称心,这新贵臣子也不过如此,”
陆中修在户部听到,花银子的遗憾一扫而空。丁前眼前闪动一个俏影,嘴里骂的是一个男人:“萧瞻峻!这是老子得意的时候到了!等忠毅侯进昭狱,你哥哥让押解回来,你小子还能不回京里来营救,到时候,看老子痛打落水狗。”
齐王府中,梁妃打发来一个太监回齐王的话。
“娘娘当时也在太后宫里,说太后气的颜色都变了,把忠毅侯打了几巴掌,说他眼里没有太后,同梁山王府的亲事本是太后定下。梁山老王恃功说嘴,在太上皇面前跪着不起来,说了忠毅侯一堆不把亲家放在眼里的罪状,太上皇问话来着,忠毅侯推不过去,承认他不让福姑娘去王府,拘着小王爷不回家。梁山老王流了一把眼泪,太上皇也说不应该。娘娘让回殿下,请殿下衡量此事该怎么办,娘娘的意思,别办错事情才是。”
齐王也糊涂了,他也是那以为上有太后,忠毅侯可以横行的人。打发太监走,齐王独自思忖:“要说忠毅侯这就倒下去,这不可能!他就是没有太后,也有功劳在那里摆着。陈留郡王大捷的事情也还没有弄清楚,不会这就处置忠毅侯。”
书房的墙上,挂着大地图。这是去年在忠毅侯夸口立下军令状,齐王让所有的先生商议时布置起来。
但商议到今天,也猜不透忠毅侯的很快打完,这底气从哪里出来。
手在地图上移动,齐王再次百思不得其解,自嘲道:“看不出来,这大捷怎么会惹恼梁山王?要说我岳父混战中屡屡得到功劳,这也有可能。他是当朝第一名将,哪里有功劳还能不知道吗?跑的比梁山王快,这也说得过去。”
“保持中立为上上之策。”齐王坚信忠毅侯不会倒下,他英俊的面容上无时不有着坚毅,总让齐王对他信心满满。
……
“又要下雨了?”镇南王活动着久坐的筋骨,往外面看着天色。天际边,乌云卷起又散,散开又卷,似往这边移动。
“今年雨水多,”镇南王不敢掉以轻心,叫过一个家人:“知会顺天府,知会城外附近乡镇,防灾也要防瘟疫。”
家人答应着出去,另一个家人进来。镇南王淡淡:“这半天又多出多少来?”
“让您猜中,不过小半天的光景,弹劾忠毅侯的奏章又出来三十来个,京外的也到了五个。看上去,京城内和城外就近的官员们,对侯爷素怀不满的人倒是一大堆。”家人怀里取出一张单子,送给镇南王:“这是奴才抄下来的弹劾官员姓名,王爷请看。”
镇南王随手往几上一放,牙缝里有句不耻的话出来:“落井下石的东西,我不看!”
对于王爷这种态度,家人没有奇怪。
自家里跟忠毅侯府的交情不一般,小王爷现下还在侯府里住着呢。
忠毅侯暂停官员的当天,镇南老王倒没有说话,是镇南王的奶妈,如今在府里也是受人尊敬的一位家人,她担心地来问王爷:“侯府里如今有事情,把小王爷接回来吧。”
镇南王没有答应:“住的好好的,接他来家谁同他玩耍。”奶妈察颜观色,也就不再提家人孩子多,亲戚们孩子多的话,反过来说几句忠毅侯不会有事的话。
奶妈回内宅里,免不了和处得好的家人说上一说,很快就全家都传遍。
见镇南王没有话要说,家人悄步退出去。隔壁是摆茶水的房间,他来回当差走的口渴,倒碗茶喝着,见院门外面过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小公子,生得面如白玉,有双黑漆漆星辰般亮的眼眸。
“噗”,家人喷出茶水,对房中看着他奇怪的小子低笑道:“你看外面,柳家的小公子又来了。我听有些人说,柳家与袁家面和心不和,这不,袁家不得意,他柳家也来见缝插针的扔大石头。不过刚才我回话,王爷对这样的人不放在眼里。这几位,也是要碰个钉子的吧?”
小子耸耸肩头,说着:“谁知道呢?”
见看门的小子带客人们进去,没一会儿,镇南王叫当差的,小子丢下喝茶的家人过去,欠身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请夜巡的小爷们过来说话。”
小子出来,也不敢乱猜什么,先往袁家传过话,再去镇南王府,然后依次把夜巡的小爷们一一知会到,他们都回说即刻就来。
柳云若静静等着,看不出他有任何波动。张道荣踱步,像是有点儿紧张。陆长荣的脸色一会儿苍白,不知道他想到什么。一会儿又微微的发红,不知道他又纠结的是什么。时不时的,还凑过去跟柳云若说上几句,神色阿谀,说的像是讨好的话。
镇南王没有撵他们别处坐着,因此一边看公文,一边把他们表情看在眼里打量。
对于柳至和袁训的关系,镇南王也不敢断定他们没有心结,所以就柳云若前来,是受柳至指使,还是受到别的小爷们挑唆,很是猜上了一猜。
不过就是柳至跟袁训其实不好,镇南王也不会在夜巡的事情上同柳家做文章。
公主的坏蛋哥哥要是生下需要大人件件帮忙的孩子,也就不是那坏蛋的作风了。
望江侯世子头一个过来,随后是几个官员的子弟。执瑜执璞在他们后面到来,和望江侯世子打过招呼,跟柳云若相对两瞪眼,对张道荣正儿八经的寒暄见礼,陆长荣见到,总是公子哥儿出身,大面上要顾。手都拱起来了,执瑜执璞眼神一溜,直接装没看见,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把陆长荣气的面色又是一阵惨白,看在别人眼中,跟胖兄弟的仇气像是又深了些。
最后一个到的,是萧战和加福。执瑜执璞露出笑容:“三妹,你在婆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