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官已算不错。
鲁豫热泪盈眶的谢恩,一瞬间把太子袁训马浦全抛到脑后,涕泪退出,含泪出宫。
他心里满满的旧事,太上皇对他的不重视,太上皇一生没有看好他,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虽是太上皇女婿,但在太上皇手里就没有好作用,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个皇帝他鲁豫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
长空碧水,花香从水榭四面过来。把酒宴包围在其中,也把用酒的人环绕。座中的人没喝酒的时候就离醉不远,再看手中好酒碧澄,说不出来对主人是感激,还是感恩,反正主人问什么,他知道的全肯说。
主人位上,坐的是忠毅侯袁训,这是在他的家中。客位上,是龙二龙三的舅父父子三人,龙二龙三陪座。
袁训探询的等待时,龙二龙三也陪着等,把希冀的眸光给舅父不算,还明说:“小弟要听,舅父可以如实道来。”
当舅父的微笑:“我晓得。”
略一沉吟,是在理个思绪,因开头久远,语声起始缓慢:“侯爷问的事情,估计除去我以外,知道的不到三个!”
这是陈年旧事,这位舅父一直在狱里,今天出狱,龙二龙三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林公孙的动向,这位舅父就不明白袁训问话的含意,带着糊涂:“林公孙的父亲,曾救过定边郡王。那是定边郡王少年的时候,出去打猎遇人行刺,刺客与老郡王有仇,就算在他身上。当时他还是世子,少年贪玩,带的人不多,刺客来势汹汹,险些把他重伤。他带的随从里,有一个就是林公孙的父亲,他为世子挡了一刀,劈在胯下,伤到子孙袋,回家后不久身亡。”
袁训暗想,定边郡王不杀大骂过他的林公孙,果然是有内幕。
“林家从林公孙的祖父开始一脉单传,到林公孙这里,当年他没有长大,他的父亲又身亡,定边郡王所以没杀他,就是他还没儿子,不能让林家断绝香火。”
龙二忍不住问:“他父亲也是个笨蛋,哪里不好挡刀,用子孙袋挡刀?”这话一出来,龙三呵呵笑了两声,袁训也忍俊不禁。
舅父也笑:“我不在场,是后来听说。那刺客本意要伤的就是定边的子孙袋,和老郡王有血仇吧。,他上前去挡,刀本就往那里劈,就中在那里。”
大家笑上一会儿,袁训目光闪烁问道:“为什么事情,林公孙大骂定边郡王?”
舅父露出不屑:“我在狱里,没有外甥们报信,也大约听到几句,说外面谣言林公孙是为正经事情大骂定边郡王,我要是在面前,谅他不敢这样说!”
袁训、龙二龙三全支起耳朵。
“他仗着父亲身亡的事,从来仗势欺人!什么东西出息多,他往什么地方钻!和定边郡王的大管家争管产业,定边郡王偏向管家,林公孙不服,骂出书房,在外面没收住火气,又骂上几句行事不端,定边郡王大怒,把他从眼前调开,另给他一些产业去管,又怕他不满,让他插手军需,才算把他安抚。他现在有这样好的名声,是他那几句行事不端让人误听,以论传讹吧。”
“唰”,龙二龙三眸光转向袁训。袁训还没有说话,当舅父的看出古怪:“又有什么故事吗?”龙二咬牙:“他有个曾经大骂定边老贼的名声,所以放心的当内奸。”
舅父父子三人惊呼一声,龙三又道:“吴参受他拖累,已经死在刑部里。”
“为什么!”舅父大惊失色,他也认识吴参。龙三眸子泛红:“这个傻子!他上了林公孙的当,和人密谋让刑部里抓走,林公孙那孙子当场让扭送的,没过半个时辰就离开。吴参就没有这样好命,刑讯死在里面。”
龙二也滴泪,吴参有不好的地方,但平时也有信件来往,算是朋友。轻泣道:“今天圣旨下来,我们先去接的他。想舅父表弟关在单身牢房,比他日子好过,晚一刻出来没什么。刑部里……尸首几乎认不出是他!”
在这里,又要感激袁训:“幸好有小弟在,把他供词也弄出来看了,画的押,一个血印子,这混帐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咬出好几个,幸好圣旨下来,大家无事,他这供词也就白搭,他也死得不冤枉!”
舅父双目失神,手扶桌边半站起来,摇摇欲坠,还不能相信:“没了吗?大约六、七天前他来看我,还想让我说服你们,请忠毅侯出面,”
龙二提起拳头捶在桌子上,吼道:“他的尸首我不收!”龙三也道:“我也不收!”恨恨再骂:“还想把小弟也拖下水!”
袁训倒笑了:“他得有这能耐才行!”为说话方便,侍候的人在水榭外面,袁训让进来倒酒,再劝上三杯时,关安过来回话:“有客。”
袁训就劝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气愤,喝着酒等自己回来。往书房里来的时候,一路走,一路想着鲁驸马和马浦丞相都和林公孙有走动,他们是知情呢?还是装不知道?
…。
书房里,四皇叔殿下随意观赏书画,看到自己喜欢的,啧啧有声。主人不在,不把下人放在眼里,四皇叔笑骂:“小袁这东西,收罗的画好!这个,我走的时候带走。”
天豹在外面翻白眼儿,看你口气大的?皇叔殿下是不是?在贼出身颇得意的天豹眼里,也不过就是个人罢了。
想带东西走?侯爷不答应,没门!
没一会儿,里面又出来一句:“这个字也好,我带走。”袁训过来时,就见到天豹面色铁青,随时生吞人似的。袁训以为他累了,摆摆手:“休息去吧,不然回家看你的娘,今天夫人没出门,她应该在家,最近有功夫,多陪你的娘。”
天豹不情愿的离开,临走时对四皇叔背影瞪上一眼。袁训进来,四皇叔听到脚步声回头:“哈哈,小袁,这个这个这个,包起来,送我了。”
“殿下你没说给我几件,还来勒索我?”袁训回着他的话,觑眼睛看他手指的地方。顿时,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四皇叔大笑:“什么好东西!老梁尚书的牡丹而已!他最近告老,在家里天天画个没完,你不给我,我找原主人去要。”
“那您快请吧,别在这儿站着。”袁训嬉笑。
四皇叔没好气:“看你小心劲儿!”最后那幅字指住:“画不给,字给我!”袁训愈发嘻嘻:“殿下您看仔细,那是先父手迹,我就不多,更不能给你。”
“我说这笔意好,却无力。”四皇叔想难怪,那位国公听说胎里带出来的病,打小儿病重,让太后至今牵肠挂肚的想着。
袁训不乐意了:“您说话留神,我不喜欢听。”
“那说个你喜欢听吧,”四皇叔眼珠子一瞍,门外窗户上看上一看。袁训摆手,门边上的关安退出。再对四皇叔道:“放心说吧,无事总不会来。”
四皇叔贼眼溜溜,还在一墙的书画上面。袁训微笑:“我没进京的时候,要说殿下无赖泼皮,我不敢信。现在亲眼见到,不信也得信。说吧,说完了送您一样。”
“二样,如何?”四皇叔一脸的恨不能身子钻到书画里模样,袁训大笑:“我今天遇到书蛀虫,好好,两样。”
两个人收笑坐下,四皇叔一脸的神秘:“有人在皇上面前,把你又给告了?”袁训不以为然:“陈年嚼烂了没味道的消息,您就拿来骗书画?”
四皇叔骂道:“跟你说话最没劲!哪怕装个很惊吓呢?”袁训又要笑:“我让人吓怕了,所以不敢装。”
四皇叔长长叹气:“要不是为了你的书画,我才不跑这一遭儿。”袁训好笑等着。
“……就是这样,皇上先是去了容妃宫外面站会儿,鲁豫求见,讨了个官职回去,刑部里现在两侍郎全齐全,”
他说完,等着袁训说好,袁训一脸的莫测高深,眼神意味悠长,一言不发。
四皇叔心下明白,但嘴上还是嬉皮:“帮你打听事情,你这小子这什么表情?”
袁训慢吞吞:“殿下您这手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