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方姨妈笑着打发方明珠走,自己慢慢的下床。试了试,走路没有妨碍,先把这房里打量一圈。
方明珠面庞反而一亮,她快乐了。“我早就想去帮忙,可又怕说我不中用,还要守着母亲,我就没有去。母亲要是自己能行,我就去帮着扫个地也行。”
只喊女儿:“明珠,你是不是往前面去帮忙,也免得白吃茶饭?”
鞭炮声传到方姨妈耳朵里,她已经能坐起来,也能下地走,就是难为情。发病的时候是难为情以后见女婿,现在难为情是怕见到袁家的人。
……
又想到正房里听到的话,柳至夫人长长呼气,盼着这事情早和解了吧?
再回来,坐下来心潮奔腾。这主动和解的心,怎么又让袁家占了先呢?自己倒是一直想着,而没有去?
柳至夫人思忖半天,才答应下来。小沈夫人说袁家正好玩,她就走了,带来的有宝珠送的东西,柳至的夫人又回了两样,送她出房。
“看样子是不知道,我没有问,是以你也别告诉柳伯伯,我看她胸有成竹的,像是有什么要给丞相看。”小沈夫人缩了缩脖子,兴头上来:“看她和你就要好,我这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以这样的心地,见丞相也未必是说不好的话吧?”
柳至夫人心神没有完全回来,听到这话也是一转:“袁大人不知道这事情吗?”
“她要见丞相,问嫂嫂能不能给牵个线。”
“是。”柳至夫人微笑:“谁要管他们呢,他们自己难道不会管自己?”关切上来:“她就让说这个?”
“现在好了,她托我来说合,”小沈夫人抿抿唇:“不过只说合你们两个,你们家丞相,我可不管,她也不答应。”
柳至夫人垂下头。
颦起眉头:“从事情出来,我一个,连夫人一个,尚夫人一个,还有别的人,我们都为你们着急。本想来见你,但你又不当丞相的家。本想去见她,但她就要生孩子,这不是还早产了不是,幸好孩子好好的,不然这怨气可就结得更大。”
小沈夫人也是个年青的,在这里就叹口气:“唉,男人们不好也就便罢,你们两个可不能不好才是。”
柳至夫人眸子亮了亮,推敲一下,这是好意才是。“去,怎么不去?”柳至夫人小心翼翼:“从她进京,我就算没有正式见过她,苏大人成亲那天,你带着我,让我去见见她吧。”
小沈夫人这就不说,道:“好吧,听我告诉你别的。”她满面笑容:“袁家嫂夫人托我过来,问苏大人成亲,嫂嫂和柳大人可去不去?”
“别说了,说别的。”柳至夫人抚胸口,还有余悸。
“不是我要气你,是看你刚才进来鬼赶脚似的,先说个笑话让你喜欢喜欢,”小沈夫人本是好意,但说过以后,柳至夫人立即就是一个寒噤。
柳至夫人嘟起嘴:“还真热闹,不过,我没看到,你是来气我的吗?”面颊上血色,这就回来几分。
“这不是我们自作主张,是我在家里问过公婆,连夫人他们也问过公婆,都说我们自己去就行。让我告诉你吧,袁家今天可好玩儿了,加寿,就是进宫的那个,正在和弟弟吃醋,我去的时候,她扯着瑞庆公主,让她说她的弟弟都不好,公主不肯说,她又去让英敏殿下说,可把我乐得不行,”
“你们若是来约我了,为什么我不去?”柳至夫人半带埋怨:“反要怪我可是不对?”
小沈夫人苦恼地道:“我和连夫人尚夫人我们背后说了说,我们是愿意来约你的,但是,怕你不去,就没有来。”
小沈夫人啊上一声:“你愿意去?”现在换成她受到惊吓。她同时明白柳至夫人是愿意去的时候,柳至夫人也同时明白女眷们是愿意约她的。
柳至夫人没来由的一喜:“你是约我同去的吗?”
“今天袁家儿子满月,你知不知道?”
柳至夫人挤出笑容。
“我要说的话呢,也许你听过心情反而好了,也许你听过心情反而更差。”小沈夫人先卖个关子。
小沈夫人也是个伶俐的,见她明明是见到妖魔鬼怪的神色,但万幸的她又稳回来,不说就不说的,先说自己的最要紧。
也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为掩饰拂了把乱发,柳至夫人对小沈夫人陪笑:“你来看我?”
只说药他性命,也许人家说耗子药是不是?柳至夫人暗中念了声佛,祈祷说的正是耗子药,心才算归位。
她本来不笨,这时候才想到听得不真不实。
小沈夫人也吓了一跳,招呼着家人把柳至夫人往房里送,又问她要不要医生。柳至夫人摆着手说不必,这个时候,冷静才上来,抱住迎枕,好似身前多个挡头,气色慢慢定下来。
“弟妹!”柳至的夫人扑上去抱住她,为什么要这样的热烈,她已经乱了心思,抱住后,就急急地问:“你不往袁家去吗?你倒往我这里来?”
抬头一看,见一个少年妇人,生得鹅蛋脸儿,五官似画上去一般精致,正是沈渭的妻子。
血色全无的她,也真的是有点儿生病模样,手按住丫头手,眼睛对着地上,正想赶快回房去平复心情,就听到有人笑吟吟:“嫂嫂,我来看你。”
柳至的夫人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意识出来,扶上丫头,嗓音颤抖:“扶我回房,快点儿,我病了。”
这一路上,走得急匆匆忙碌碌。进门撞见她的丫头,见她哆嗦着,不由得惊叫:“出了什么事,天呐!”
袁家立即跳出在柳至夫人脑海中,她往后退着,再退着,还算能把得住,直退到台阶下面,见左右没有人,想也不想,茫然的飞快往家里就走。
她们打算害谁?
又一句话传出来,带着年老:“这么一小瓶子,怕不是要死几十个?”柳至的夫人肩头抖动起来,她听出来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柳老夫人本人。
恐惧沿着她的发梢直到指尖,这里面可是老夫人的正房,这是谁这么大胆?
里面传出来的一句话,把柳至夫人先吓得一惊。等到她回味自己听到的意思是个十足的**时,已经听在耳朵里。
“这东西无色无味,只要混一点儿酒水里,就能要了性命。”
她虽然不是有心的偷听,只为了想听听里面是谁,还是把耳朵贴上窗户。
也难怪,最近经常的去看太子妃,解她的寂寞,还要劝解她。柳至的夫人带着失望,就要离开的时候,窗户里面出来低低的嗡嗡声,是有人在说话。
春光暖融融,走在下面,哪怕心情最不好的人,也愉快几分。在柳老夫人的正房门外,见没有丫头,只有一地暖阳,柳至夫人疑惑,难道不在家里吗?
哪怕以柳家最和袁训不熟悉的人的名义,去送份儿东西呢。和袁训最不熟悉的人,也就和他没有太多的纠纷。
当她再一次听到陪嫁的人回话:“太子殿下已到袁家,”柳夫人站起来往外面走。丞相她是不打算问的,她想去问问柳老夫人,女眷们都心软,也许她愿意去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