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这么多次,她早就知道司柏是个很偏执的人。没想到今天再度刷新认知,不仅偏执固执,还很幼稚。
他们找了个没人的包间进去,里面黑漆漆的,没通电。司柏走在后面,进去之后随手把门阖上,打开手机照明。商曳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把门打开。
司柏笑得很傻,收回手机:“什么话?”今天这种开诚布公的谈话,他早就期待了。可惜从前商曳见到他总是很快溜走,让他连抓|住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谈话。
“其实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我今天再跟你说一遍。司柏,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司柏追了自己那么久,无论如何这份付出是真的,即使她从不肯接受。不论如何,拒绝他,让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是对他这份感情的尊重。“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什么?”司柏收了笑,脸上挂着震惊:“不可能!我问过阮芯……”
“前两天才开始交往,阮芯他们根本不知道。”商曳看着外面暖黄色的灯光,口中说出的话不可谓不绝情。“我们很相爱。”
“哈,你以为我会相信?”司柏夸张地笑出声:“从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人存在,我不相信他付出得比我多,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商曳忽然抬头,很认真地看向他:“不是莫名其妙的人,司柏,其实你应该知道。那天赵止沣的婚礼,就是他带我去的。我一出生就认识他,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至于付出这回事,司柏,感情这种事怎么能讲究公平?”
感情分明是最不公平的事。你待我好,就必须要我爱你吗?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付出所能收获的往往只是感动和感激。
你爱到感动自己,她依然无动于衷。
无非如此。
在司柏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商曳回想起前几辈子很多事。在丽江见过那个老喇嘛之后,商曳努力不让自己常常想起。可是在这种时候,却不可避免,旧事再临。
在那些记忆里,司柏的结局无一例外,可悲而潦草。
她不知道这之中发生了什么,为此她曾经想过问赵止江,可是那时候他已经很少跟自己说话,更多的是出差和晚归,就连回家都住客卧。他生命中似乎被工作填满,曾经她占据的角落全部都被驱逐。
反反复复好多次,每次嫁给赵止江的时候她总安慰自己,再努力一把,或许可以改变?只是每次都重蹈覆辙,甚至连原因都不清楚。
这一次重生之后她曾下定决心,不再和赵止江有所纠缠。可是也不过那么几天,就开始动摇,甚至在听过老喇嘛的话之后,这决定瞬间分崩离析。她似乎再次为自己找到一个,回赵止江身边去的理由。
对赵止江的情感隐秘而不为人知,是商曳心底最神秘的心事,她装得太好,甚至一度连自己都骗过去。可是当那个契机到来,总会有喷涌而出的一天。
那么多次,为同一个人,踏进同一条河流。
对于商曳而言,爱情这回事和两个词有关,笑吞砒|霜,和渴饮鸩|酒。
所以她无法给人公平,不管是司柏也好,还是别人也好,赵止江是不可替代的。
司柏拿出一支烟夹在指尖,沉默着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像是要通过这个动作,把她所有残忍的言语,全部吞噬。
“他哪里比我好?”
“不具有可比性。”商曳近乎宣判:“司柏,你很好,但是他是不可替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鲜肉:他哪里比我好?
商曳:你很好,但是他是不可替代的!
小鲜肉:滚你|妈|的他是你的卫生巾?还不可替代!
商曳::)我喜欢用卫生棉条
第21章 ||||首|.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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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久久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 似乎连空气都变成黏|腻难分的胶水,呼吸时都带着压抑和窒息。
司柏手里的烟慢慢燃至尽头,烟灰缓缓落下。商曳凝视着那些烟灰, 终于开口:“我很感谢你喜欢我,真的。”她往后退了一步:“很多人都喜欢吃咸鸭蛋,但是我喝粥的时候必不可缺的是榨菜。”
说完这一句, 她转头离开,准备去包间里取回自己的电脑和手机,然后回家。
苏城人早饭大多爱喝粥, 而佐粥菜中,咸鸭蛋和榨菜占大多数。司柏就是咸鸭蛋,可是她爱吃榨菜。
和他好不好, 没有直接关系。
商曳回包间的时候气氛已经再度热起来,她走过去提起摆在角落的电脑包,而后走到李恒面前:“请把手机还给我。”
李恒正搂着女友陈芽依唱歌, 闻言也没多做纠缠, 看了她一眼,随手把手机递还给她:“刚才有人打你电话,我接了。”
“你凭什么随便接我电话?”饶是商曳一向大大咧咧,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下去。更何况滑开屏幕一看, 那个电话还是赵止江打来的。
她陡然放大的声音不仅让李恒楞了一下, 还把陈芽依吓了一跳:“吼什么吼!有什么了不起的!帮你接电话是看得起你!”
闹成这样,歌是唱不下去了。陈芽依放下话筒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商曳:“真想不到啊商曳, 你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有了对象还吊着司柏不放,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李恒也在一边帮腔:“商曳你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商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简直就是脑子有病。想跟司柏说清楚大可再约个时间,何必非挑这一天,有这么多脑残在的时候。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陈芽依看出她嘴角那抹嘲笑,怪腔怪调地说:“我真不知道司柏看上你哪点,长相家世性格人品,你哪点配得上他?”
“够了!”司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推门进来,站在门口打断了陈芽依的话。“别再往下说。”
陈芽依仍然不忿:“司柏!”
“我说够了!”司柏握着打火机点烟,点了两下都没擦亮,暗骂了一声“操”,猛地把打火机和指尖的烟往地上一扔。抓了抓头皮,他走到商曳面前:“我送你回去。”
商曳后退一步,只是一小步而已,可是却在昭示自己和司柏之间的距离,泾渭分明。
“司柏……”她叫了他的名字,其实商曳叫他名字的时候,总是冷淡的,一点都不热情。可是司柏偏偏在这一次听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这一声里面现在不仅仅是冷淡了,还有一些难以分辨的厌恶。
司柏应了一声,旋即说:“芽依性子急,说话难听,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