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乾听着点了点头,漆黑深邃的眸光冷幽幽的,嘴角勾起冷声道:“云雾仙山那位绝色少年,真真是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邪气,看似平易近人温和无害,实则太过危险,芒锋尽显。”
“嗯,那少年的修为便是为父也看不透。”说到这个赫连迎不免感到丝丝挫败。
然,只要一想到那少年是云雾仙山呼延宇齐唯一的一个弟子,赫连迎就释然了。
能让那个老家伙看中,并收为徒弟的,撇开天赋不说,其他方面定然也是极其出挑的,否则他才不相信那个老家伙会收下这么个徒弟。
要知道当初自他传出要收弟子的消息,多少天赋异禀的好苗子想要拜在他的门下,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他瞧得上眼的不说,还一个个都被他挑剔了一遍,说的那些话那叫一个毒舌。
好在那些孩子心性还算好,否则难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继而发展成心魔,终其一身都不会有什么成就。
“竟然连父亲都看不透他的修为?”
“确是看不透,当为父的神识刚落到他的身上,他便察觉到了,真是个感知力惊人的小家伙。”看到他的第一眼,除了惊叹他的容貌之外,不得不说赫连迎也是生出了想要收他为徒的心思。
哪里知道人家竟然早就有了师傅,并且还是那么牛掰的师傅。
“咦,祖父,爹,姑父,你们是在谈论那个凤邪么?”赫连子珩想着凤邪跟公冶语诗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回了冰泉殿,正好听到他们后面的几句话,一时来了兴趣连通报都没有就自己跑了进去。
“子珩回来了,可把他们都安顿好了。”
“好顿好了,祖父放心就是。”话落,赫连子珩实在忍不住就将他离开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眨着星星眼看着眼前这三位,道:“你们快给我分析分析,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公冶语诗对凤邪有敌意啊,那个凤邪貌似也对公冶语诗有敌意,可看他们那样以前又绝对是不认识的,反正我就是觉得他们之间有着对彼此深深的敌意。”
偏他苦思冥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脑袋都快要痛死了。
赫连迎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半晌皆是无语,按照赫连子珩所言,他们也的确想不出那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怎么就初次见面就有敌意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公冶语诗都快凤邪给贬进尘埃里了,偏那公冶语诗愣是一句反攻的话都说不出来,那表情真叫一个难看。”
公冶语诗美则美矣,却不是赫连子珩喜欢的那一款,而且凭他的感觉,那就更不是陌殇会喜欢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凤邪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浅浅的,等我想要深入感应一下的时候又没了,这真是叫人抓狂。”
“子珩也有那种感觉?”
“咦,难道姑父你也有。”赫连子珩瞪大双眼,就连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
他还以为就他一个人有那样的感觉呢,敢情还有一个是他家姑父。
“虽然隔着一些距离,但他之前就坐在姑父的对面,所以感觉到了一些他的气息。”等陌乾以为自己快要抓住那一丝感觉的时候,那感觉又消逝了,同样是让他抓狂不已。
“两天后的事情不能出差错,子珩,由你负责盯紧那个凤邪,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知道了,祖父。”
“好了,都散了吧。”
“是。”
……。
走进流枫堂之后,宓妃选择北面的清梅轩住下,南宫雪朗则是选了南面的竹居住下,至于主院就留给了东陵靖,随后就各自进了房间休息。
为了不引起怀疑,宓妃在走进清梅轩之后就吩咐在外伺候的下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同时也吩咐她们准备一些膳食,待用过之后她要小睡一会儿。
等忙完这些就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将人赶出清梅轩躺到床上假装睡觉,宓妃才有充分的时间拿出临进宫前在清风小栈收到的那张纸条来看。
提着心打开之后,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只有她跟陌殇才能看得懂的汉字拼音,宓妃才能确定传信给她的人真的是陌殇,而他也当真是被困住,无法亲自去寻她。
汉字拼音是宓妃在那处山谷里教会陌殇的,在特殊时期用来传递只有他们自己能看懂的东西,即便是泄露出去也不要紧,只要他们不是跟宓妃一样是穿过来的,就绝对是看不懂的。
看完纸条,清楚陌殇的处境,也知晓陌殇现在身处飘渺秘境在做最后一搏之后,宓妃方才静下心来想着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到底是在别人的地盘,宓妃不想提前暴露,也只能静待接风宴之后,她再趁着夜色伺机将紫晶宫的各个地方都摸一遍再说。
【v420】监视,夜探兰陵宫
是夜,明月星稀,清风徐徐。
赫连迎对东陵靖是非常友好的,晚上的接风宴操办得极其盛大,给足了三位贵宾颜面。
好在赫连迎脑子尚且还没残,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公冶语诗出席,否则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乱子,他不过是在合理范围内稍稍询问了那么一句下午在流枫堂发生的事情,结果就真真正正见识到了宓妃的毒舌。
那小子于云淡风轻的谈笑之间,却轻邪乖张的一字一句将公冶语诗不带一个脏字的贬进了尘埃里,那是说得一文不值,比起风月场所的那什么都不如。
好半晌将宓妃的话理解透了,特么她所表达的意思其实就一个,说的就是风月场所里的那什么至少光明正大的表明自己是做什么的又要什么的,而公冶语诗明明做着那什么的工作却要挂贞洁烈妇的牌子,其人品就连那什么都比不上。
原本因着事情并未闹大,也未造成什么影响,赫连迎也没有打算拿出来说,可他临时想到赫连子珩说宓妃跟公冶语诗彼此之间有敌意,于是他便来了一个小意试探。
怎么也没料到宓妃不仅整个人邪气得很,还异常的狂傲,愣是半点面子都没给他留,一开口就直接弄了他个没脸,堵得他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哪怕开口之后他就后悔了,可也着实来不及挽回什么了,可赫连迎还是从宓妃的身上,清楚直接的感受到了她对公冶语诗的不待见,不,或许压根就不能理解为她不待见公冶语诗,而是她非常的厌恶公冶语诗。
虽说赫连迎有些懊恼自己不该哪壶不提开哪壶,但他好歹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甭管因为什么,千万别让那两个人碰到一起,否则会发生什么,完全就是无法预料的。
有了这样的意识之后,赫连迎倒也不怕在老朋友面前露出自己的短处,他将陌殇的情况大致说明了一下,东陵靖直接表示理解,再说他们将要做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因此,东陵靖也没让赫连迎自己把话说出口,而是抢在他的前面说等他外孙的事情办好之后,他们再谈别的,也算给了赫连迎一个顺水人情。
东陵靖开口给出了承诺,赫连迎对他自是相信的,有东陵靖的约束在,他也不怕南宫雪朗闹出乱子,只是对于自云雾仙山而来的宓妃,赫连迎表示他真看不透不说,在宓妃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之前,他更是什么都不能说,心里难免就有几分不安。
似是看出他的顾虑,东陵靖倒是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只要没有人主动挑衅于她,她是不会主动闹事的,并且在这两天紧要的时间里,他会帮忙看住宓妃。
虽说东陵靖也是头一次跟宓妃接触,隐隐也感觉到宓妃正在做着某件事情,但他相信宓妃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这站在别人的地盘上,没道理会让主人家难做的。
“说来让人见笑,可我也着实不敢拿殇儿的性命来赌,等两日过后,我再亲自向东陵兄赔罪。”不是赫连迎不相信他的亲孙子,而是在他看来宓妃的修为着实比赫连子珩要高出许多,难免他家孙子会被甩开。
可东陵靖就不一样了,有他看着赫连迎也不怕宓妃翻出大浪来,总归在他的地盘上,无论宓妃有多轻狂,断然也坏不到他的事。
“凤邪小子虽说脾气古怪,为人张扬邪肆了些,但他的品性肯定是好的,否则以呼延老家伙的个性断然不可能收他为徒,此番他的来意无非就是逛一逛紫晶宫罢了,等一会儿我回去将你这两日不便待客说一下,他定会理解的。”赫连氏一族的子嗣比起他东陵氏一族更难得,这好不容易寻回来一个外孙却是那样的身体状况,以东陵靖的立场来说,自然而然不觉得赫连迎这样谨慎的态度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