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披着头发就出来了?”陌殇已经吩咐无喜去调动猎云骑,听到声响转过头就看到宓妃披头散发的走了出来,不由微微一愣。
烦躁的扯了扯黑亮柔顺的发丝,宓妃孩子气的撇了撇嘴,语气颇为哀怨的道:“我不会挽发,我得叫红袖进来。”
对着铜镜,宓妃有想过直接拿发带一绑就好,可配上身上的裙子怎么看怎么怪异,于是作罢。
“阿宓是唯一踏上这辆马车的女子,哪怕是你的侍女,我也不想。”
宓妃闻言默了默,嘴角微抽,道:“那我出去让她给我弄头发。”
“过来。”
“干什么?”
“我替你挽发。”
“咳咳…”宓妃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一本正经的陌殇,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阿宓为何这般吃惊,我的头发自懂事起就是我自己打理的,衣服也是我自己穿的,从不假他人之手。”陌殇见她发愣,起身牵着她坐到凳子上,继续又道:“男子的发我倒是很会梳,不过女子的发或许挽得不会太好。”
“你替女人挽过发?”这个时代很少有男人会替女人梳发的吧,就算有那关系也多为夫妻,陌殇对谁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
宓妃咬着唇角,心里毛毛的,似是还冒着酸泡泡。
“是啊,十年前我替母妃挽过发,现在…”母妃还在的时候,哪怕也常常有人想要他的命,而他又每每发病痛苦难忍,可他仍觉得很幸福。
“对不起。”
“想梳什么发髻,阿宓可不能为难我,尽量挑简单一点的。”
楚宣王妃的死,一直都是陌殇心中解不开的结,还有他的父王……
“我没意见,你看着办就好。”
“嗯。”
一刻钟后,陌殇将青灵神针变为一支莲花发钗别于宓妃发间,推着她走到铜镜前,柔声笑问:“可还满意?”
他已十年不曾为女子挽过发,记忆中曾为母亲挽过的发都多繁复雍容,心想宓妃定会不喜,这才替她挽了一个很简单的单螺髻,配上三两支发钗刚刚好。
“嗯。”一个男人都能把女人的发髻梳得这么好看,宓妃觉得自己不会梳头,简直太丢脸也太丢份儿了。
“陪我到外面吃点东西,其他的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
“好。”反正她也饿了,不吃白不吃。
一个时辰之后,紫色的马车停相府后面的一条街道上,“你的猎云骑真能都听我的。”
“在他们完成押送这批黄金之前,他们都会听你的,而我不会插手。”
“我信你。”
“去。”
“那些眼线…”
“我帮你。”
宓妃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带着红袖几个飞掠就消失在黑色里。
她觉得自己欠陌殇的越来越多,可又想到他的病情是她稳定住的,心里又轻松了几分,或许等她想办法治好他的病,那样是不是就不欠他了。
“小姐何必想那么多,一切顺其自然就好。”常言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红袖觉得她家小姐的心里,怕只怕那楚宣王世子已经生了根,只是小姐自己非但自己不知道,还拼命的给自己的异样找借口,想想也真够可爱的。
楚宣王世子在外的风评很好,可他的那条命比寒王的命还要悬乎,红袖皱了皱眉头,有心想阻止吧,她又没有立场。
尤其是感情这件事,甭管再怎么亲近的人,插手都不妥当。
“红袖说得对,顺其自然,顺其自然。”抛开那些让她头疼的东西,宓妃定了定神,身轻如燕的落在碧落阁中。
“妃儿。”
“二哥三哥。”
“你这丫头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温绍云见宓妃穿的不是出门时的衣服,心下疑惑不解,但因有外人在场他就没问。
“有些事耽搁了。”
“庄子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就等你回来行动了。”温绍宇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赶紧将宓妃院子里的这些黄金运走,虽然来路清明,是宓妃该得的,可这数量太多,指不定会惹来什么祸患。
“事不宜迟,赶紧动手。”
“寒王殿下也在?”宓妃是知道她的哥哥们跟寒王很要好,但却没曾想他们的关系好到这种地步,让她挺意外的。
墨寒羽跟陌殇一样,星殒城里大大小小的消息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了他们的。
这批黄金,他知道并不奇怪。
“是大哥临走时让我们找寒王帮忙的。”宓妃之前的顾忌,温绍云和温绍宇也想到了,唯一有那个能力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人,唯有寒王。
“我等来迟,还望温小姐见谅。”
突然,碧落阁里悄无声息的出现百来名黑衣蒙面人,惊得温绍云兄弟反射性的就将宓妃护在身后,听了他们的话又是一愣。
敢情这些人是他们家妹妹的?
别人瞧不出这些黑衣人的来路,墨寒羽却是一眼就瞧了出来,冷声道:“猎云骑。”
“什么?”温绍宇一声怪叫,目露惊愕的望向宓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