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二表哥骗你是小狗。”
“二表哥最好了,珍儿最最喜欢二表哥。”
温绍云听了这话没当真,只觉这丫头小孩子心性,不由打趣她道:“珍儿不是最最喜欢妃儿的么,怎么一会子喜欢一个的,二表哥能相信你的话么。”
“唔,珍儿喜欢表哥,还喜欢表姐,你们珍儿都喜欢。”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穆月珍谁也不得罪,干脆全都说喜欢。
三舅母宋氏看着女儿调皮的模样,笑说道:“她一个小丫头就爱无理取闹,你们别太当真,也别太宠着她。”
“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小妹妹,当然要宠着。”温绍轩笑得温和,倒真是喜欢穆月珍这小丫头活泼又单纯善良的性子,虽然偶尔有些刁蛮小姐的霸道,但心地很好又知错能改。
当然,穆月珍再怎么好,却也不及宓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毕竟,那才是他的亲妹妹,是值得这个世间任何好东西的妹妹。
没有遇上叛乱一事之前,温绍轩记忆里的妹妹就是这样一个开朗活泼,天真单纯,有些调皮,有些霸道,有些骄傲,有些刁蛮,但却心地善良,犯了错从不推卸责任,会诚肯道歉,率直坦荡的小丫头。
虽然已经有整整三年多没有见到穆月珍这丫头,但很多时候温绍轩总是能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些宓妃小时候的影子,因此,温绍轩对穆月珍的疼爱,多少会有一些移情的因素在里面。
“珍儿,你都玩闹一天了,跟着奶娘回屋歇息去吧。”好好的一顿饭,穆老夫人是吃得心不在焉的,宓妃就那么走了,她哪里还有心情用饭。
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宓妃也没有回到,也没个讯息,真是让她都急死了。
出事的人是宓妃的师兄,也就是药王谷的人,穆老夫人也不能拦着宓妃不让她去,更何况她也拦不住。压根就没等她反应过来,宓妃的身影就已经飘出了国公府,连个影子她都没看到。
单是之前看宓妃那一手飞针刺绣的技艺,穆老夫人还以为那是宓妃忽悠穆月珍玩的,见识过宓妃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她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女儿口中说宓妃有多厉害是多厉害了。
只怕是她文武双全,最是得意的几个孙子加在一块也不是宓妃丫头的对手。
短短不过半年,练就这样一身的本事,除了自身天赋使然,宓妃那丫头付出的辛劳怕只怕常人难以想象。
“不,珍儿就要在这里等表姐回来,表姐去救她的师兄,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坚定的摇了摇头,穆月珍就是打定主意不离开。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想忽悠她,其实坐在这里的每个人心里都在为表姐担心,她也不例外。
姑父用过午膳就进宫去了,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大伯父,二伯父跟她爹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姐姐们也各自回房了,几个哥哥倒是因为三个表哥在这里而没有离开,还留在花厅里陪奶奶说话。
不是穆月珍敏感,反正她就是觉得自表姐突然离开之后,这花厅里的气氛就有些古怪,奶奶有姑母跟大伯母二伯母和她娘陪着说话,又有哥哥表哥不时说些趣事儿逗她开心,一直表现得倒也平静,只是那眼里透露出来的担忧跟着急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了。
“你这孩子不要乱说话,你表姐哪里会出什么事情。”宋氏心里也担忧,可这担忧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不是让人更担心么。
“奶奶,珍儿说错话了。”
“你没错。”穆老夫人招招手,穆月珍听话的走到她的身边,“绍宇,你可有办法跟这五彩鸟交流,也好问问它妃儿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事情……”
温绍宇轻抚樱桃羽毛的手一顿,继而嘴角猛抽,抬眸望着一脸期待之色的穆老夫人,他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外婆,您外孙子不会讲鸟语,也没办法跟鸟沟通啊,您这不是为难我么?
妃儿能读懂这些五彩鸟眼神里所传递出来的讯息,那是因为她了解这些五彩鸟的习性,跟它们相处过,可他不了解好伐。
“娘,宇儿他哪里能听懂这鸟儿在说什么。”温夫人笑着拍了拍穆老夫人的手,安慰道:“娘,妃儿做事一向有分寸,她肯定没事的,等她安排妥当一切,一定会给咱们报个平安的。”
不得不说温夫人这次是真相了,宓妃跟乐风师兄妹两人回到星殒城,直接就住进了白云楼的后院,然后安排了一辆马车出城去接应云锦。
宓妃忙得团团转,也就忘了吩咐彩儿去国公府送个信,报个平安。
等她再想起来,已经又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在这两个时辰里,宓妃真是恨不得能把自己掰开分成两个人来用。
先是替小师兄乐风处理了身上的几处外伤,拿了专门治疗内伤的丹药给他服下,却发现他竟然还中毒了。
这毒甚是刁钻,竟然是等到乐风服下了治疗内伤的丹药,正准备打座调息之时,借由周身血液运行速度加快而爆发出来的。
当时宓妃正想借着小师兄乐风疗伤的空档去打听打听白家堡的事情,还没走出后院,就听到桌椅碎裂的声响从乐风的房里发出来,吓得宓妃一个激灵赶紧跑了回去。
接下来,几乎没有时间让宓妃去想去思考任何的问题,她先是强行喂乐风服用了解毒丹,然后飞快扒了乐风的衣服,拿出银针替他逼毒。
整整一个时辰,连续不断的施针,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崩状态的宓妃,终于在下完最后一针之后,引发了旧的内伤,吐出一口血之后晕了过去。
云锦坐着马车,带着毒宗青净坛的左右护法和几个杀手盟的杀手回到白云楼,稍作安排走进后院就灵敏的嗅到了血腥味。
顺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云锦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面色斗然大变,又惊又惧,后背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他看到小师弟乐风躺在地上,上半身片缕不着,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身上,而小师妹宓妃则是面色惨白的倒在乐风的旁边,嘴角还带着未干涸的血迹。
定了定心神,云锦告诉自己保持镇定,上前先抱起宓妃将她放到一旁的软榻上,然后才走到乐风面前蹲下身子替他诊脉。
当真是好阴狠的手段,好歹毒的心思,若不是宓妃抢救及时,只怕乐风定是活不成了。
小心谨慎的,有规律的将银针取下,云锦找了一件衣服替乐风换上,又将他搬到床上躺好,再喂他服用了一个清毒丹,确定他的身体真没问题之后,提起的心方才落了地。
目光落到软榻上的宓妃身上,云锦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他竟不知这丫头何时受了内伤。
扶起她,双掌放于她的身后,云锦用自己的真气为她疗伤,之后也拿出丹药喂她,这才走出房间。
毒宗,杀手盟,渔城白家堡,这一个个都别想逃,他药王谷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既然招惹了他们,那便付出足够的代价作为偿还。
云锦站在院子里,屈身从黑色的长靴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竹筒,按了一下竹筒底部,一簇五彩之色的焰火飞上高空,转瞬即逝。
酉时初,宓妃悠悠转醒,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坐起身,动作太快以至于她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更险些因为这个动作而掉下去。
“小师妹何时变得这般毛躁了。”云锦眼明手快的扶了宓妃一把,避免了她掉下软榻的命运。
眨眨眼,神思回笼,宓妃看了看云锦,又看了看那边床上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的乐风,一颗心稍安。
“三师兄,现在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