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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蒋云书刚刚看到颈侧上那鲜艳的红痕,现在多了几条在上边,明显是某白姓omega新鲜抓的。
  白糖的脸很红,支支吾吾道:我、我看到挂在那,以为是我的就穿了
  借口,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糖坐在蒋云书对面,觉得alpha的视线宛如实质一般要将他戳穿了,他实在顶不住压力,眼尾绯红,低着头小声说道:我还是、是去换了好
  不用。蒋云书说,他站起来,微微俯身伸长手臂,将白糖夹着刘海的夹子拿掉,捏起t恤领子的一侧,叠起来用夹子固定住,指尖碰到了脖颈,烫得吓人。
  头发掉下来拂过脸庞,痒痒的,白糖浑身冒粉,嗫嚅道:谢谢
  蒋云书不着痕迹地碾了下指尖,白糖太明显了,眼里全是要溢出来的爱慕,丝毫没有遮掩,他想不知道都难。
  而他早就察觉,白糖对他越来越深的依赖与他脱不了关系,他是那个纵容者,可以说,当前这个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
  但他对这个结果,似乎是乐见其成。
  他29年行走于冷漠的家庭关系中,苦涩得让他几乎忘记了甜,以至于他在白糖这尝到了一点炼乳味,便开始流连忘返。
  原来有人对自己好是这种滋味,原来有人记住你的喜好是这种滋味,原来有人牵挂你、惦记你是这种滋味。
  每当他感受到白糖对自己的好,他一边告诉自己要满足,一边又在期待,白糖多爱他一点会是什么样子。
  渐渐的,他会嫉妒蒋云苏曾经享受过白糖毫无保留的爱,他会愤怒蒋云苏竟将这他不敢奢求的爱放在淤泥里践踏。
  他珍惜白糖依赖他时的模样,珍惜白糖满心满意都是他的模样,也珍惜白糖只对他好的模样。
  可他知道白糖受过很深的伤害,担心白糖的喜欢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是那个把他拯救出来的人,担心白糖只是错把依赖当成喜欢,也担心自己并不能给予白糖他想象的生活。
  两人相处久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与琐事都会是两人分开的导火索,他害怕白糖发现他的坏,发现他的缺点与无趣时会离开,他害怕尝试过温暖后就无法再忍受寒冷。
  他怕白糖还小,见过得太少。
  所以他把这第一次的动心、心底蠢蠢欲动的秘密重新埋藏回去,耐心地等待白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等待白糖拥有更广阔的眼界与更多的选择。
  他选择把决定权放在白糖的手里。
  第67章 也。
  自从那天晚上蒋云书在睡觉时主动握住了白糖的手后,白糖就切切实实地将得寸进尺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今天的蒋云书提早把当天的任务做完了,在笔记本上的最后一行打上勾之后,就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结果躺下没多久,身旁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本他以为安安静静早已睡熟了的白糖乱动起来,手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地突破了两层被子,然后牵住了自己的手。
  蒋云书仍旧闭着眼,没回握也没甩开,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糖并没有见好就收。
  他们都已经牵着手睡了快一个多星期了,现在是需要突破的时候!
  omega哼哼哧哧地往alpha那边挪动着身体,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一条小缝。
  随后,蒋云书感觉到omega温热的额头抵上了自己的手臂,小腿也碰到了自己的大腿侧边。
  另一个人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身上。
  蒋云书等了一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侧过头垂眼去看,只能看到乖乖靠着自己睡觉的毛茸茸头顶。
  一起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好几个月,在白糖的不懈努力下,总算是有了点一起睡的味道。
  第二天临睡前,白糖还不满足,他忍着臊意,小声问:蒋医生,你能转过身来吗?
  蒋云书不明所以,但还是转了,怎么了?
  紧接着,白糖低着头掀开蒋云书的被子,宛如一只辛苦耕耘的小仓鼠,一点一点地凑到蒋云书怀里。心脏有力地撞击着胸腔,他很紧张,他害怕蒋云书表现出任何一丝丝反感与抗拒。
  砰、砰、砰有节奏地跳动着。
  好在,白糖安稳地溜进了alpha的被子里,脸贴着蒋云书的心口,虽然他明确感受到alpha的身体有些僵硬。
  蒋云书这次不再沉默,只是等人都躺进自己怀里了才问:做什么?
  特别是omega还不知死活地拱来拱去,撒娇似的。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白糖竟觉得,alpha的心跳声好像也有些大。
  他被alpha的气味和体温蒸得面红耳赤,小心翼翼地用鼻尖顶了顶alpha睡衣上的纽扣,嘟哝道:想和蒋医生睡在一床被子里,明明被子够大的
  蒋云书重新闭上眼睛,按了下白糖的后脑勺,别动了,睡吧。
  一个月后,第二星omega救助基金会成立,对外宣布任何有困难的omega都可以联系他们,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
  同一个月,alpha与beta之间也闹得沸沸扬扬。一场规模巨大的游行发生在繁华中心地段,参与者98都是beta,他们喊着口号,手里拿着横幅挥舞着旗子,上边写着beta要站起来!削弱alpha权利!还beta公正公平的环境!等。
  足足占满了一条街的人,最后强行被警察镇压与疏散。
  结果第二天beta们又聚集了起来,人数甚至有增长之势,愈来愈多的beta自发加入这一场示威与抗议。
  一些激动的beta们还围攻了alpha警察,部分beta警察被热血到了,大吼着脱掉制服,加入游行。
  直到游行的第5天,中央不得不使用武力镇压,射杀了两名男性beta、关押了近50名示威者才基本平息了这场游行,可这只会让beta们心中的怒火达到顶峰。
  游行彻底结束后的第3天,alpha们陆陆续续地出门。
  被波及到的、并不想做alpha的蒋云书包里放着自卫工具,前去华川大学报道,并理所当然地分配进了帝都。
  两人也搬进了蒋云书早就找好的一家公寓里。
  黑糖去到新家,首先在饭桌底下撒了泡尿标记地盘,被白糖捏着耳朵教训了一会,最后自闭站墙角。
  那个夹满了照片的镂空架子是不可能搬过来了,白糖只好买了几条细细的毛线绳挂在客厅的墙壁上,经过这段时间,照片墙已经增添了许多alpha的身影,几乎全是白糖偷拍的,最多的还是暖黄的灯光下,omega躺在床上的视角。
  白糖用了一小时的时间将照片全部夹上去,最中间的是依然是翻到照片那一页的户口本。
  吃完饭后,两人难得地坐在一起看了会电视,正当白糖看到终于戳中笑点的片段时,电视屏幕突然变成了白花花的一片,还伴随着电流的滋滋声。
  白糖微微直起身来,问:怎么了?坏了吗?
  突然,屏幕扭曲起来。
  大家晚上好,一个瘦瘦弱弱的眼镜男子出现在屏幕上,看着像新闻发布会的场景,我是李唐旗,是一名beta,抱歉占用大家的时间,但希望各位能耐心听完我接下来所说的。
  蒋云书换了几个频道,发现都被转播成了这个画面。
  这个世界上,beta的数量高达85,omega占5,alpha占10,可就因为alpha普遍体魄强壮、能力出众,他们便理所当然地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白糖有些看呆了,男人体型瘦弱,气势却很足,声音有着直击人心的力量。白糖讷讷: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呢?
  李唐旗继续道:我一直在为beta争取应有的权利而奋斗,也正因此,遭到了某些alpha的阻拦、恐吓甚至人身威胁。就在一个月前,我被殴打致重伤进了icu,然而施暴者仅仅被拘留了15天就出来了
  李唐旗激动、愤怒中还带着一份悲怆:就因为他是个alpha!
  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不仅呼吁beta们团结起来,而且也希望所有的、遭受过不公的人们站起来!无论你是beta还是omega,亦或者是小部分alpha,加入我们!和我们统一战线!人生而平等,这个世界不该以性别为划分,更不该持强凌弱。最后,我再次呼吁:权利应与义务相对等!强大是为了保护弱小!而不是为了压迫弱小!
  话音结束,电视花屏了一秒,重新跳回了综艺节目,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可是,李唐旗的声音好像有回声,一遍遍地响彻客厅。
  白糖呆滞了一会,蓦地抓住了蒋云书的胳膊,激动道:蒋医生!这个人,是那天在凤栖对面被三个人打的那个人!
  蒋云书也想起来了:嗯。
  好厉害啊白糖眼睛亮亮的,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不会再好起来了可现在,我又觉得,虽然很慢很慢,虽然一点一点,但是好像真的有在变。
  蒋云书默默地看向白糖。
  白糖弯了眼睛:我也要努力一点,变得更好!
  9月,白糖入学,蒋云书全程陪着。新生里的omega,只有11人,男性oga7人,女性oga4人,分别被分配在了beta宿舍楼顶层。
  虽然白糖并不住在宿舍,但蒋云书还是交了住宿费,想着白糖有时候累了困了,起码在学校有个休息睡觉的地方。
  宿舍是4人间,蒋云书将一些基本行李搬到了宿舍门口,但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剩下所有的收拾都是白糖一个人搞定的。
  可一个那么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舍友们想不注意到都难,他们问:那是谁啊?
  白糖看了蒋云书一眼,说:是我哥。
  昨天,白糖咨询了alpha的意见:蒋医生,到时候如果有人问,我说你是我的哥哥行不行?他并不是觉得蒋云书拿不出手,而是有了阴影,怕高中那件事的影响重蹈覆辙。当时蒋云苏出现在凤栖引起的众怒与恐慌,让白糖下意识地想避开这个问题。
  蒋云书没什么关系,他也觉得这样对白糖比较好:行。
  舍友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等蒋云书走后,其中一个舍友才问:白糖,其实那是你男朋友吧?
  欸?白糖睁大了眼睛,有些慌乱。
  没关系,他们说,我们不讨厌正常的alpha。
  白糖这才放下心来,小声承认道:算、算是吧
  他又好奇地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其中一个舍友很嫌弃的:很明显啊,你俩看对方时那意思都快装不住了好吧,特别是你,笑得嘴角都咧到太阳穴去了,而且有情侣间的那种迷之气场
  另一个舍友道:就那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
  最后一个舍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没有吧你们太夸张了。白糖有些害臊,不过更多的还是不相信,就算他看蒋医生时很明显,可蒋医生看自己怎么可能会
  白糖继续擦床板去了,过了一会,他啪地扔下手里的抹布,求问:他看我是怎样的?也是那样的吗?
  舍友回想了下,说:唔,虽然没你那么明显,但能看得出来,也是喜欢你的啊。
  第68章 该死的思想教育。
  白糖想,如果黑糖5秒内就冲到过来,那蒋医生就是喜欢自己的。
  他深吸一口气,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摁下了秒表。
  结果黑糖一直等在门口,一秒就吐着舌头扑了上来。
  白糖惊喜地看了一眼换拖鞋的蒋云书。
  蒋云书:怎么了?黑糖不是一直都等在门口的?
  白糖自顾自地眯着眼睛乐,嘿嘿没事。
  吃过晚饭后,蒋云书临时出了个门,白糖想着alpha还没喝汤,便将装着汤的瓦罐放在了饭桌的中间,要是蒋医生晚上回来喝了,那蒋医生就是喜欢自己的。
  正当他做完作业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影等着alpha回家时,蒋云书给他打了个电话:白糖,我今晚会晚些回去,你先睡,明早要早起去学校早读。
  哦白糖的语气顿时失落下来,今晚不能抱着alpha一起睡觉了,可尽管如此,他还要绞尽脑汁地话里话外提醒蒋云书去喝汤,蒋医生,你回来的时候唔,看看家里有没有放着什么东西
  蒋云书说:什么?
  算了,白糖放弃道,蒋医生你要早点回来开车注意安全。
  晚上他没等到蒋云书就睡着了,起来后首先摸了摸身旁,摸到一阵空时,唰地睁开了眼睛,跑出门外确认alpha在煮豆浆后,连忙问:蒋医生你昨天回来的时候有看到饭桌上的瓦罐吗?
  看到了,蒋云书说,给你放冰箱了。
  omega打开盖子,汤位线压根没降低,他皱着小脸,一股郁闷涌上心头。
  连续好几天,白糖都在进行迷信占卜,洗澡的时候关水看花洒还会不会滴水,数自己掉了大于还是小于10根头发,看工作的alpha十秒钟内会不会动一下。
  结果喜忧参半,弄得白糖咯噔来又咯噔去的,一时高兴一时抑郁。
  除此之外,白糖还进行了试探。
  蒋云书无言地看着面前这块半肥瘦排骨在眼前晃了晃,肉汁滴到桌面上,他又看了眼对面夹着排骨的白糖脸上有着一丝殷切。
  蒋云书将自己的碗抬到排骨下边,示意放进碗里:谢谢。
  白糖脸上有些薄红,他并没有妥协,夹着又晃了晃,声音柔软像撒娇:放进碗里就不好吃了,蒋医生你吃,我喂你。
  蒋云书看了omega一会,坚持:放碗里。
  白糖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屈地放好,不说话了。
  网上说得果然都是骗人的!说什么如果对方喜欢你,怎么能忍受你撒娇地投喂呢?
  可过了一会,白糖又满血复活了,他进行了自我安慰与纾解,并给自己打气表示再接再厉。
  勇敢糖糖不会被这点小事击败!
  第二天,蒋云书正坐在外边餐桌上看资料,突然听见浴室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嘭地一声闷响。
  他连忙走过去,敲了敲门:白糖,怎么了?
  白糖的声音似乎忍着痛:蒋医生,我好像摔到尾椎了有点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