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程清茹在他准备插进念念的小胳膊上叫停了。
大牛回头，等着她吩咐。
程清茹说：“把她抱到别家去，告诉对方，不论如何，不能把孩子交出来。”
“是。”
大牛抱着还一直哭的孩子走出了大门。
那声音，总算是越来越小了。
程清茹挖了挖耳朵，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她走上了楼，推开了其中一扇门。
里面有一张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人。
她走过去拉开了那个人头上罩着的头套，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静静的等着她醒。
等了许久，她的脸上也没有露了一丝不耐烦。
慢慢地，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放在了耳边。
电话通了，但是被挂断了。
对于这个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
然后，她又从桌上拿起了另一部手机，然后又拨了那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一声，便接听了。
“宋琪，你在哪里？”梁梓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来。
程清茹听后，不由冷笑。
她许久都没有出声，对方明显着急得很，“宋琪？你说话！”
“姐夫。”她叫他。
正在开车的梁梓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将车停在了路边。
他的心被用力的揪紧，“清茹？宋琪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姐夫是个聪明人，怎么会想不到呢？”程清茹目光淡淡的看着面前不醒人事的女人，声音说不出来的慵懒。
梁梓咬着牙，“你在哪里？到底想做什么？”
程清茹轻笑，“姐夫现在怎么不纠正我对你的称呼了？”
“程清茹！”梁梓压抑着怒火。
“姐夫稍安勿躁。现在人可是在我手里，在你没有找到我之前，可不要惹怒了我。”程清茹笑眯眯的，丝毫不见初时的单纯善良。
梁梓早就做好了宋琪和念念都在她手里的心理准备，可是现在听她这么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他额头上的筋都蹦了出来。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一直以为我喜欢你是不是？”她突然问。
梁梓不答。
只听她又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上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呢？”
梁梓的眉心跳了跳。
“姐姐有大好的青春年华，前程似锦。因为她爱上了你这样一个人，所以失去了生命。我爸妈因为痛失姐姐，抑郁成疾，相继离世。你说，你害得我完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消失了。你说，我怎么能喜欢你？”
程清茹脸上挂着笑，可是眼神却是那样的阴戾。
“你说，你爱上了宋琪，那正好。不然，我对你的报复，怎么能够爽快，彻底呢？”她看着宋琪那张脸，伸手轻轻的勾过沾在她脸上的发。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重重的甩开。
声音陡然阴冷，“梁梓，这么多年来，我想放下这段仇恨，可我做不到。每每晚上，我会在恶梦中惊醒。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就当做只是个恶梦，但我备受煎熬。我没有办法放下！这些年，我一直在查你，查你有没有在乎的人。呵，真是可笑，你居然为了姐姐一直守身如玉。我都快觉得自己错了……”
“呵，可我却是真的错了。你不止娶了别的女人，还让别的女人给你生下了孩子。这，就是你对我姐姐的交待吗？”她冲他大吼着，“我从接近你就是要报复你。我会破坏你的生活，你的幸福，你的一切！”
梁梓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是干哑的。
“我知道。”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说完之后，他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停下了呼吸。
程清茹眯了眯眼，“你说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你说的，我都知道。”他冷静下来，开始定位。
找到了确切的位置之后，他再次踩下油门，开车前行。
“呵，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让我去救你的时候。”他一边跟她说着话，一边开着车。
程清茹皱起了眉头，“不可能！”
那一次，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察觉，怎么可能会知道？
“清茹，收手吧。我说过，我会弥补你。”梁梓语重心长，声音尽量放柔。
他看着定位，一点点的靠近。
程清茹冷笑，“收手？我既然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就没想过要收手！你毁了我的幸福，毁了我的家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既然爱上了宋琪，也有了孩子，那我就要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感受！”
“清茹！”梁梓生怕她做出过激的事情，大叫着她，“清茹，你冷静一点。你不过就是想报复我，想折磨我。那你折磨我好了，不要伤害她们！她们在这件事情里，是无辜的！”
“无辜？那我爸妈，姐姐就不无辜了吗？”程清茹咽了咽喉咙，她站起来走到窗台，看着昏迷不醒的宋琪，瞬间明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
梁梓不知她的说明白是明白什么了。
只是一直没有挂电话，稳住她。
“你是不是知道那些人是我找的？也知道是我让他们打伤了你对不对？呵，其实我一接近你的时候你就在防着我，所以你故意跟宋琪离婚是不是？你把她们推离你，其实是在变相的保护她们，对不对？”她一声声的质问，不用他回答，她也清楚。
梁梓不能回答她，只说安抚着她，“清茹，不要再傻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呵……我以为我真的把你给哄住了。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你居然什么都知道！”程清茹笑了。
笑的那般的心酸，绝望。
她以为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没想到她做的一切，却在他的掌控之中。
梁梓皱眉。
程清茹笑的更加的猖狂，“梁梓，就算你再怎么保护她，她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要怪，就怪你当初不该承认你爱她。不然，我可能还会放她一马。呵，梁梓，给你出个选择题。女儿和女人，你选哪一个？”
梁梓的心提了起来，“你不要乱来！”
“已经乱来了，索性就彻底一些。”程清茹看着已经有醒来迹象的宋琪，她继续说：“二选一，你选哪一个？如果你不做出选择的话，那么两个你都别想得到！”
“程清茹，你疯了吗？”梁梓不由加快了速度。
该死的，他此时恨不得车子能装上翅膀飞过去。
“我是疯了。那么，你还是赶紧做决定吧！”程清茹看着面前已经转醒过来的宋琪，抿着唇笑，“宋琪已经醒了，她听着你做决定呢。”
宋琪迷糊间听到她说的话，要谁做什么决定。
程清茹淡淡的看着宋琪，催促着电话那头的梁梓，“想好了吗？要女人，还是女儿？”
原来，她在逼问梁梓。
梁梓紧抿着唇不言，只是一路飙向目的地。
“既然你选不了，那我帮你选。要女人吧。女儿要是没了，还可以跟女人生。女人没了，女儿没了妈，多可怜。是吧。”程清茹说着便笑了。
“程清茹，你别乱来！”梁梓快要疯了。
“我没有乱来。放心好了，你的女人我给你留着呢。梁梓，再见！不，或许，你现在找不到我的话，我们还能再见。”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在了桌上，走向宋琪弯腰道：“宋琪，其实我无心跟你作对的。要怪，只怪你跟梁梓有一腿。你要是有什么账要算的话，就跟他算吧。你的女儿……念念，嗯……你们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不，生十个都行。”
说着，脸上洋溢着张狂得意的笑容。
宋琪大惊失色，“你把念念怎么样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让别人抱走了。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程清茹耸耸肩。
“你怎么这么狠心？她还是个孩子！程清茹，你就是个变态，你是个疯子！你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宋琪冲她大声咆哮着，全身都绷的紧紧的，奈何她手脚都被绑起来，无法动弹。
面对她的愤怒与谩骂，程清茹一脸的无所谓，“随你怎么骂。反正，我的目的达到就行了。”
“你把我女儿还给我！你是要报复他，为什么要牵扯孩子进去？”宋琪急得泪直流，“你把念念还给我，还给我！”
“啧啧啧，你真是个自私的女人。也是，如果梁梓死了，你就可以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了。我真的很怀疑，念念到底是不是梁梓的女儿了。”程清茹看了一眼时间，扬眉，“我不陪你玩了。希望梁梓能找到你。”
说罢，她便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间。
关上了门。
宋琪一直叫着她，声音都叫哑了，也没有人回应她。
此时，紧张，绝望，无止境的黑暗朝她涌来。
她哭得泪都干了，喉咙都喊叫不出来。
强忍着那股晕眩，她大喊着救命。可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晕了过去。
只是醒来的时候，鼻息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印入眼前的是白白的一片。
张了张嘴，喉咙痛的说不出话来。
“宋琪，你醒了！”左琋一直在一旁守着，一见她睁开眼睛，立刻趴过去询问，“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左琋那张担忧的脸，她张了张嘴，“念……念念呢？”
说一个字，喉咙就像有火在灼烧。
左琋皱着眉，将她扶起来，“梁梓和庄煜都在派人找。”
“……还没有找到？现在几点了，几点了？”她激动的抓着左琋的手腕。
左琋任由她抓着，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梁梓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他就立刻把你送到医院又才折回去。他们翻了整个村子，都没有找到念念。不过，宋琪，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