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一旁坐着的缪智妍脸色苍白,呼吸紊乱。
坐在她身边的温柔看着手边的碗,她又看了一眼缪智妍,心中大惊。
缪樾看了一眼那对喝了银耳汤却相安无事的母女,目光冷然,扫了一眼她们手边同样没允许收走的碗,“把她们碗里的汤也检测一遍。”
“是。”
其实不用检测,也已经知道了结果。
果不其然,医生拿出检测报告,“这碗里的银耳汤,不含任何毒素成份。”
缪樾看向温柔缪智妍的眼神,更加的阴冷犀利。
他对管家说:“送他们回去。”
管家明白,将医生们送出大门,“tom,你应该明白老爷的意思。”
“我明白。今天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我都会让他们闭嘴。”tom对管家再三保证。
“很好。”
管家回到大厅后,大厅的气氛十分的压抑。
缪智妍握着自己的完好的左手,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在此时都是那样的困难。
温柔也深知此事不简单,她感觉到了女儿的紧张,不安。
这是第一次,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缪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管家说:“把所有佣人叫到大厅,不允许任何人离开。”说罢,便回了书房。
缪家的佣人里里外外,总共有一百多人。
有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坦然中带着好奇,也有些不安。
那些目睹这一切发生的佣人,心中十分的惶恐。
不少人更是把怀疑惊恐的目光投向了缪智妍和温柔。
缪智妍紧咬着牙,她站起来甩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柔见状,也跟了上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柔关上了门,立刻质问缪智妍。
缪智妍闭上了眼睛,贝齿咬着唇,胸口急促的起伏,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柔紧蹙着眉头,“你到这个时候了还瞒着我?”
她敢肯定,这件事跟缪智妍脱不了关系。
银耳汤是缪智妍熬的,七个人喝汤,就她们母女俩喝了没事,缪樾没有来得及喝就看到其他四个人出了事。
这么明显的事情,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缪智妍躁了。
她红着眼睛,怒目圆睁,“我哪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温柔见她这么激动,揪紧的心更加的不安了。
伸手轻抚着她的背,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一点,“妍儿,你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毒药,是不是你下的?”
“是。是我下的!”缪智妍喘着大气。
温柔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听她这承认了,又是另外的滋味。
“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温柔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你一向是个冷静的,为什么这次这么冲动?”
“这不是冲动,是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缪智妍的脸色并没有好看,眼神也有些慌乱了。
她不知道,缪樾此时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
他越是什么也不说,她这颗心,就越不安。
温柔紧蹙着眉头,“可你这样做也太明显了。还有,你爹地碗里,为什么……你这是准备要弑父吗?”她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缪智妍紧抿着唇,她恶狠狠的说:“虽然父亲什么也没有说,但我已经感觉到了,他最终会选择缪智絮为继承人。如果是缪智絮,这个家就不会有我们母女俩的地位了。我不做点什么,这些年的付出和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可是也不能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啊!他是你的父亲,你这么做,是……”温柔真的没有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居然连这种遭天谴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把我放在外面二十多年,不就是为了让我坐上缪家家主的位置吗?如果父亲把继承人的位置给缪智絮,你这些年做的努力不都打水漂了吗?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自己!”缪智妍咬牙,对她做的,一点也不后悔。
当初,她给缪樾的茶里下了慢性药,可是最后她发现佣人端出来的茶水依旧是满满的。甚至,他不再喝茶了。
这让她急了。
如果缪樾怀疑了的话,那她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所以,她必须加快速度。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明明只是给缪樾一个人的碗里下了毒药,为什么其他几个人也中了毒?
只有她和母亲没有事,这不是太明显了吗?
她叫左琋进去帮忙端出来,就是为了在缪樾中毒后,把责任全部推给左琋。
只要缪樾一死,缪家能做主的只有母亲。
那缪家落在她的手上,是板上钉钉的事。
偏偏,出了岔子。
该出事的人没有出事,不出事的人却中了毒。
太过明显的事情了,怎么能让人不怀疑?
这一次的事情要是找不到突破口,她就真的陷入了自己下的套子里了。
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左琋端出去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根本没有机会让左琋做手脚。
越想,心情越烦躁。
“妍儿,事情已经发展成这个样子,你父亲一定会怀疑你的。要不,我们这样……”温柔凑到了缪智妍的耳边,说着她的计划。
缪智妍皱了皱眉,最终只得同意。
。
左琋四人洗了胃之后休息了几个小时,除了脸色有点苍白之外,一切都还好。
冬天的夜晚来得比较早,他们出现在大厅的时候,佣人们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缪家所有人都到齐了。
缪樾叫人把缪智妍和温柔也叫下来,大有一副要审查这件事情的架式。
“智妍,你说吧。”缪樾也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让缪智妍说。
他让她说,就是让她就今天众人喝了她熬的银耳汤中毒给个说法。
缪智妍脸色依旧没有恢复,仿佛跟同样喝了有毒的银耳汤一般,脸色苍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银耳汤是我熬的。”
只说了这一句,她便闭了嘴。
“那药呢?是你下的吗?”缪樾问的很直接。
“不是。”缪智妍眸光坚定,十分肯定的说。
众人不急不躁,缪樾面无表情,“为什么只有你跟你母亲的碗里,没有毒?”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汤都是我盛的,同一个锅,同一个勺子。厨房里的佣人可以为我作证。就连姐姐也可以替我作证。我装的时候,她在一旁看着的。”缪智妍将目光投向了左琋。
左琋还有些虚弱,听到缪智妍提起自己,她看向了她。
缪智妍见她的目光扫过来,立刻求证:“姐,你是看到的对不对?”
“是。”左琋点头。
缪智妍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马上转看缪樾,“爹地,我真的没有给大家下药。至于为什么只有我跟妈咪的碗里没有毒,我真的不知道。这锅汤,从熬好到出锅,再到端到你们面前,就只有我跟姐姐碰过。”
这话一出口,一股怪异的气氛便涌了出来。
只有她跟左琋碰过,既然左琋可以为她作证,那是不是意味着,下毒的是左琋?
佣人们心中都在猜想,但都低下头,不敢看主子们。
欧阳慧心也明白缪智妍这话的意思,想要反驳,却被坐在身边的左琋给按住了手。
缪路童本也想质问缪智妍的,但是看到左琋的眼色,便也按兵不动。
“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缪樾也没有顺着缪智妍的话说,再次把球踢给了她。
缪智妍碰着头皮,正准备开口。
温柔抢先一步,“既然不是妍儿做的,那肯定就是接触过的另一个人做的。”
这话说的已经够明显了。
“所以,大夫人说的另一个人,是我喽?”左琋终于出声了。
那声音轻飘飘的,根本没一点被指证后的慌张。
温柔红着眼睛看着她,“不是你还有谁?你给所有人都下了毒,偏偏没有给我们母女俩下。这意图很明显了,你就是想把这件事栽赃到我跟絮儿的身上!呵,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狠毒,为了夺继承人之位,你连这种卑鄙阴毒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这话说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这空气里弥漫着的硝烟味十足。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两位拥有继承权的小姐在较量。
赢了,就是他们新家主。
输了,恐怕日子就不好过了。
“大夫人,你无凭无据,就这样栽赃絮儿,是什么意思?”欧阳慧心怒了。
“是不是栽赃,你们自己心知肚明。这么明显,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温柔怒瞪欧阳慧心。
缪路童也出声了,“大夫人,正如你所说,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如果是小琋做的,那先喝汤的一定会是父亲。但偏偏是我们,而我们又这么快有了反应,父亲才逃过一劫。还有,就算是父亲喝了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最终得益的,真是会是小琋吗?这个家,说句不好听的,你可是一直大权在握啊。父亲要是个三长两短,呵,不用说,大夫人你不就是缪家的女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