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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她现在瞎想又有什么用?
  她相信那个男人,会来找她的。
  。
  又是几天过后,左琋终于等来了那个男人。
  依旧是那样帅气,高高在上。
  只是憔悴了不少。
  她故作轻松的走到他面前,抬眸看着他,手伸向了他的脸,俏皮一笑,“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憔悴成这个样子?”
  庄煜看着那张笑脸,心一阵阵的痛。
  他抓住她的手,慢慢的拿开,松掉。
  这样的举动,左琋面上诧异,可是心,却在滴血。
  是不是他的反应已经告诉她,他对她已经不再抱有什么期望了?
  “左琋,我有事想跟你说。”
  他冷沉干哑的声音如同一波翻起浪花的激流一般朝她涌来,她知道,他是来跟她说事的。
  不,或者是来跟她告别的。
  她也安静下来,静下了心,静静的望着他,唇角微微往上翘,“好,你说吧,我听着。”
  那轻柔淡然的语气,却让庄煜几次想说都开不了口。
  “怎么了?不好意思开口吗?”左琋好奇的歪着头看他,随后笑了笑,“要不,我帮你说吧。”
  庄煜眉头紧锁,目光灼热的盯着她。
  她那神色自若的样子,他的心却没了底。
  “庄爷爷让你娶陆曼莎,你是来跟我说对不起的吧。”左琋垂眸,浅笑道:“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她的声音很轻柔。
  轻柔到她都觉得自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一点也感觉不到悲伤。
  可是全身,都像有人拿着针在扎,密密麻麻的,很痛,痛到最后都麻木了。
  她这几天读懂的就是,庄老爷子要让他娶陆曼莎。
  做为从来都是跟爷爷一起相依为命,被爷爷养大教大的孙子,有什么理由,不听从长辈的安排?
  特别是,一个在重症之下的长辈。
  她能理解。
  “小琋……”他唤着她的名,她低眉浅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左琋吸了吸鼻子,“在几天之前,我知道这个消息。我一直在等你来亲口告诉我,现在,我明白了。我也会尊重你的决定,甚至是支持你的决定。庄爷爷不容易,他的话,你是要听的。”
  她笑容满面的看着他,“甚至,你可以听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杀了权叔,是我伤害了他。都可以!我没有办法再接受你的庇佑,或许,在这里就算住上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人替我去寻找什么真相了。庄煜……”
  她叫着他的名字,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泛红了,“我们,就此结束!”
  “左琋!”庄煜拉住她的手,眉宇间带着浓烈的伤情,“我相信你的。”
  左琋看着那只手,咬了咬唇,她闭上了眼睛,心头闷的难受。
  眼角已经有些湿润,她猛的甩开他的手,“我,谢谢你!”
  就算她一直垂着眸子,庄煜也看到了她眼睑处的水莹,他再一次抓住她的手,“再等等我,好不好?”
  左琋总算是抬起眼皮直视着那双焦虑的眼睛,她抿唇淡淡的摇头,“等你?等你做什么?等你你就会不听你爷爷的话吗?等你你就可以忘记我是缪家人吗?等你你就不娶陆曼莎吗?”她用力的甩开他的手,突然冲他大吼起来。
  庄煜愣愣的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她哭着笑了,“那年的车祸,你们一家人差一点都死了。是因为缪家!权叔的死,庄爷爷的伤,直指我。因为我是缪家人。庄煜,我突然明白了。就跟当年你突然闯进我的视线,替我解围的时候一样,我也是突然闯进了你的世界。就算我们没有在酒吧的那一次相遇,我们依旧会相遇。只是这一次的相遇,或许情况会更糟糕。也或许,我们永远不会有碰面的机会……可,老天已经这样安排了,我们不管以怎样的方式相遇,到最后,我们都不会有好结局。因为你我之间的渊源,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心也已经被血凝固了,跳的都没有那么有力了。
  “左琋……”庄煜的眼圈也红了,瞳孔上已经浮现了浅淡的蓝色。
  左琋摆手,抬起迷蒙的眼睛看着那张脸,目光直勾勾的对上那双眼睛,她的话说完了,也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要说的。
  所谓,好聚好散。
  庄煜想去拉她的手,最后还是没有再伸出去。
  他目光如焰的看着她,“我只想问你,是不是你动的手?”
  左琋的眸子微微睁大,她仿佛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蹙眉摇头,“你说什么?”
  “真的不是你做的,对不对?”庄煜又问一次。
  轰!
  脑子突然跟炸掉了一般,所有的思绪都被粉碎了。
  她看他的眼神,变得那样的陌生,完全跟不认识了一般。
  此时,她再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钻心的痛,什么叫做绞痛。
  她真是太天真。
  她已经想象过他会说的所有临别的话,但怎么都没有想过他会问出这么一句。
  这是质疑。
  不,这不是,这就是他内心一直没有解开,没有释怀,甚至没有相信的问题。
  原来,他从始至终,都不曾真的相信过她。
  她笑了。
  这一次,放声大笑!
  直到,她笑弯了腰,肚子都笑的抽搐了,可是泪水,也湿了一地。
  庄煜听着她的笑声,看着她的布满泪水的眼,心跟着搐动。
  “左琋……”
  “你走吧。”左琋终于克制住自己的笑声,站直了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很没有所谓的形象,开始赶人。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声道:“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给带上。谢谢!”
  庄煜听着她冷冰冰的语气,手不禁握紧了。
  他知道刚才的问题,伤了她。
  可是,不伤她,他又怎么……
  “对了。如果你真的认定是我做的,那就把精神病的鉴定给毁了吧。不过,以你的本事,你应该可以让法官对我重审,重判。还管是枪决,还是坐牢,都无所谓。”
  心都死了,还怕人死吗?
  不怕的。
  庄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他走后,左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来。
  以为做个深呼吸,胸口的闷痛就会有所缓和,但是没有。
  反而,越来越痛。
  她蹲在地上,抱着肚子,肚子里的东西似乎都绞在一起,痛的她根本没办法站起来。
  背脊一片冷汗,额头也浸出了汗珠,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床,咬着牙。
  等阿琳来的时候,豆大的汗水将她的衣服都打湿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琳去扶她,哪知她一抬起脸来,吓得阿琳差一点摔倒了。
  整张脸都是发青的,唇瓣没有一点血色,她额头一直在冒着汗水,手冷的跟急冻室里一般。
  阿琳吓坏了,立刻将她扶起来放在床上,面带急色,“你等一会儿,我立刻去叫医生。”
  左琋拉住了她的衣角,冲她艰难的摇头,“不,不用。”
  “你都这样了!”
  “死不了。”左琋想冲她露个笑容,但是笑的好难看。
  阿琳眉头紧蹙着,胖胖的脸上写着担忧,“我去叫庄先生,他刚走没多远的。”
  左琋拽住她的手臂,冲她摇头,“不用了。”
  “你……”
  “我没事。”左琋再一次勾唇,“只是想睡觉而已。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阿琳看着她那带着祈求的眼神,最终还是如了她的愿。
  给她盖好了被子,看着她闭上了眼睛,她才走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左琋的眼睛再一次睁开。
  腹部的绞痛,持续了久久,根本就睡不着。
  等那阵绞痛过后,她整个人都像是害了一场大病,全身软弱无力。
  终究,他们还是没有熬过来。
  她自嘲一笑,再一次闭上眼睛,这一次,她是真的想睡觉了。
  。
  庄煜坐在车里,一言不发。
  空气似乎都不再流通,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浓。
  梁梓开着车,也不敢说一句话。
  这种时候,让他自己好好的理一理,想一想。
  他的手放进了外套口袋里,一下子就摸到了那枚硬币。
  拿出来低眉认真的看着硬币,他知道这一次,伤她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