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煜从出了事之后就没有去看过她。
她可以理解。
毕竟庄爷爷出事了,他需要照顾。还有,在那些证据面前,他来见她,又能说什么?
她让他相信她,在那些证据面前,他又该如何相信她?
她真的可以理解。
原来,自己一个人,真的很孤独。
连一个来探监的人都没有。
她从来不指望艾启涛会来。出了这样的事,艾启涛都来不及跟她撇清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来看她呢?
还有谁?
李白白。
他在国外跟dyna一起旅行,又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还能有谁?
似乎,没有什么人了。
可这一天,有人来看她了。
一个让她很意外,很震惊的人。
“果然又很意外。”许昌华坐在她的对面,歪着唇笑着。
左琋挑眉,“确实。”
他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都让她惊讶。
她万万没想到,第一个来探监的人,会是他。
许昌华看着那张脸,头发随意的绑着,脸色没有以前那么红润,但依旧精致。
穿着囚服,也无法遮住她的气质。
这个女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有一种独特的美。
“没想到,这一次玩的这么大。”许昌华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是啊。我也没想到。”左琋耸耸肩。
许昌华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到害怕,惊恐,确实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早知道,我就该答应陆曼莎,至少,你栽在我的手里,比在这里会。”他眼睛转悠着。
左琋笑,“我没有杀人。这里对于我来说,不过只是一个暂时的居住地。”
“你的心态很好。”许昌华不得不赞扬,“但据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对你很不利。”
“看来你很关注我。”左琋再一次见他,不得不对这个男人有另外的看法了。
许昌华交叉的双手扬了扬,“我一直都很关注你。”
左琋勾唇。
“我问过了,你就算是不认罪,但是证据确凿,依旧会定你的罪。”他很认真的告诉她。
左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
既然对方想整她,肯定会做足后面一系列的安排的。
或许,她会执行死刑。
“你不怕?”
“该来的总会来,因为怕就不会来了吗?”左琋无所谓,“只是我相信,只要有犯罪,就一定能查到凶手。”
“在他们看来,你就是凶手。”许昌华平静的陈述这个事实。
左琋定眼看他,“所以,你是相信我的。”
许昌华笑,“当然。”
有那么一瞬间,左琋的这颗漂荡没有底的心,仿佛碰到了一触石壁,至少让她知道,她是可以抓住那石壁,能往上爬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很短暂。
此时的她,依靠不了任何人。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到证据的。”许昌华走之前,给了她这样一句话。
左琋意外,“为什么?”
许昌华说:“因为,你是我预订的人。”他笑,“我还要把你制成最美的人形标本。”
左琋只是笑了笑。
等他走后,她再一次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房子里。
她坐在床角,微微仰起头。
庄煜,是真的不相信她了吗?
不然,他为什么不来看她?
突然有些害怕,如果他都不相信她了……
心,猛然被揪痛。
伸手去摸脖子,那一处,已经空无一物了。
手上,也是光光的。
从穿上这一件衣服的时候,属于她的全都被拿走了。
。
“启涛,我们去看看小琋吧。”金悦这心里,总是落空空的。不管如何,左琋帮过她,之前陆曼芸跟她发难,她也帮她。现在,她一个人在监狱里,他们不去看她,谁去看她呀。
艾启涛冷哼了一声,“她现在是杀人犯,去看什么?你呀,就别瞎操心了。自己好好在家养胎,不要想其他事情了。”
金悦皱着眉,“但她是你女儿呀。”
“我没有这样的女儿!”艾启涛直接否认。
金悦的眉头紧锁,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艾启涛翻脸不认人这么快。
这人一落魄,怎么就能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了呢。
她咬了咬唇,“好吧。我上楼休息一会儿。”
“嗯。我也去公司看一下,必须监督他们把游乐场的项目给赶紧加快,不然庄煜把这项目又给收回去了,那这段时间,我可就白养了那小白眼狼了。”说罢,就走了。
金悦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他怎么可以变脸变得这么快?
等艾启涛走了一会儿,她也穿了一件大衣,拿着包包准备出门。
“太太,你去哪里?”陈嫂从厨房出来,刚好看到金悦正在换鞋。
“噢,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了。”金悦穿好鞋子,就走了。
陈嫂看到她走出别墅区,心想着要不要给陆曼芸说一声。反正现在左琋都已经进去了,没人敢威胁她了。
想着,便走到电话旁给陆曼芸打了个电话,“大小姐,金悦出门了。对,一个人出去的。这,这不太好吧?……好好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后,陈嫂双手扣在一起,咬了咬牙,似做了一个决定后,便又回了厨房。
。
金悦去了警察局,想见左琋,但是警局的人拒绝了她。
她没有办法,只能大着胆子去庄氏,想问问庄煜。
虽然庄家是受害人,但庄煜跟左琋毕竟那样的亲密,他不至于不帮左琋吧。
到了庄氏集团,前台以她没有预约,也不让她见庄煜。
没有办法,她最后只能回了艾家。
这些天,她总觉得这家里少了什么,这心里,也少了什么,难受。
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没有办法。
但愿,老天能够保佑左琋,希望她渡过此劫。
。
庄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
阴沉沉的,跟他的心情一样。
有多久没有见她了?
半个月了吧。
可他怎么像是有半个世纪那么远了?
他想见她。
可是在那些证据面前,他见到她,该说什么?
她叫他相信她的时候,他又该拿什么去相信她?
心,几次被撕裂后,再撕裂,从未愈合过。
“老大。”梁梓敲门走进来,站在他的身后,“对方处理的太干净了,找不到一点线索。”
庄煜闭上了眼睛,胸口闷的快要窒息了。
他最亲的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最爱的人在警察局里背负着人命。
为什么会这么糟糕?
“老大,你真的相信左琋吗?”梁梓问。
这个问题,他问了不下十次。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