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紫袍，清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却扰不乱这两道天地绝色。
“魔族……魔君。”换玥神皇凤眸微眯，眸光落在对面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玄色上。他感受到了他并非神族，而从他那双与众不同的珀色眼眸，轻易的知晓了他的身份。
若此人真是魔君，为何他会突然出现在这？
难道要对九重天……不，难道是要对慕轻歌那小子不利？
换玥神皇在心中猜测。
凌厉的眸光，从他眼缝中折射而出。他在心中计算，若是魔君真的要对慕轻歌出手，他有几分把握，能从他手中，把慕轻歌救回来。
“换玥神皇。”就在他在心中计算时，司陌也淡淡开口了。
他没有换玥神皇暗自那么紧张，但，仍然对换玥神皇出现在此，有些淡淡不爽。哪怕，他知道，这是他的小歌儿请过来的。
媳妇儿要打架杀人，居然放着自己的夫君不用，要请外援？！
这怎么可以！
所以，哪怕司陌明白慕轻歌没有叫上他，是不希望他卷进这件事中难以自处。但是，他还是来了。
“魔君大军正驻扎于西神陆外，此刻，人却来到了此处，不知意欲何为？”换玥神皇开口问道，那双凤眸中暗藏着警惕。
司陌唇角笑容不变，回答：“自然是来讨债的。”他很自然的借用了慕轻歌刚刚说过的话。
“讨债？”换玥神皇眯起双眼，声音慵懒的道：“魔君如此正大光明的出现，难道不怕引起误会？至于讨债，这九重天何时欠下了魔君的债？”
司陌微笑摇头，珀色的眸中看不出喜怒，也分不清善恶。若非看在慕轻歌的份上，他是不会与换玥神皇在此纠缠的。
他道：“前段时间，少天、谷风、轩策、紫光四人，在本君闭关时，前来偷袭刺杀。他们欠下了本君一条命，今日，本君便是来取他们的命，讨这个债的。”
“那魔君为何要来到这九重天？”换玥神皇步步紧逼。
司陌却玩味一笑，问道：“神皇在担心什么？”
换玥神皇眼角不留痕迹的一跳，沉默下来。
司陌眸中的玩味越发的明显，他笑道：“你放心，本君今日来，只为了那四人之命。”
“希望魔君之言，不是虚妄。”换玥神皇警告了一句。
司陌却不以为然的一笑，“即便本君撒谎又如何？你杀不了本君，而本君却能杀了你。”
换玥神皇眸光一厉，两人的气势，直接碰撞在一起，谁也不相让！
两人在九重天外暗中较量，在九重天上，慕轻歌毫无察觉。
她看着那些站在她面前的慕族众人，清澈冷冽的眸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而此刻，数万人也发现，在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面旗帜。
那旗帜上只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血债血偿！
“万年之前，你们从这里被迫离去。家园分崩离析，从此从这九重天坠落凡间，沦为丧家之犬，背负万载骂名。当年的血债，你们还记得么？”慕轻歌清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记得！记得！”
“我们记得！”
在她的语言煽动下，众人的情绪高涨，万年前的记忆，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我们的祖先，我们的先烈，曾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却抵不过阴谋诡计，小人之心，贪婪险恶。是我们的错么？”慕轻歌大声喝道。
“不是！”
“不是——！”
“既然不是我们的错，那就是他们的错了！”慕轻歌手中大旗，旗杆狠狠杵地，发出一阵震响，回荡在九重天中。
“对，就是他们的错！”
“错在他们！”
“既然是错，那就要改。既然欠下了我们慕族的债，今日就要换。今日，你们且跟随我，我带你们去讨债，要让当年之人，血债血偿，你们敢么？”慕轻歌再次发问。
数万人心中的热血，已经被她彻底调动起来。
此刻，他们似乎已经不再是那躲藏于四海神陆暗处的慕族余孽，他们体内传承的战神血脉，在这一刻彻底复苏，觉醒！
胥修和大祭司心潮澎湃，他们看着今日的慕轻歌，就好似看到了当初的慕祖。
不！她比慕祖更加出色！
她没有那种迂腐，没有那种毫无道理的正直！她保留了慕族的热血铁血，战魂不灭，却又没有慕族的太过刚烈，奉守仁义！
她行动的准则，来源于她的本心，而非是慕族的族规！
“随我来！”慕轻歌扬起大旗，腾空而起，向九重天外而去。她对数万人大喊，“拿起你们的兵器，披上你们的战甲，咱们去紫光域，杀人祭旗！”
“杀人祭旗！”
“杀人祭旗！”
情绪高涨之下，数万人喊出的声音，响彻了九重天的上空，自然也惊动了九重天外的两人。
刚才慕轻歌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连他们二人，都听得热血沸腾，又何况是这些慕族的遗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