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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去非得被人嘲笑不可,都这把年纪了,还跟个青春期的小毛头似得。
  但看着叶暮略微呆滞的眼神, 与逐渐爬上了粉红的耳朵,他又觉得自己就是被嘲笑也心甘情愿。
  “可是我……”叶暮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的看着展殊端,因为紧张的缘故,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支支吾吾的吐了几个字,又陷入了沉默。
  “你什么?”展殊端低哑着嗓子道,“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话,叶暮身体一怔,展殊端迟迟没得到回答,心中开始担忧起来,终于耐不住性子的追问道:“嗯?喜欢我吗?”
  叶暮回过神来,望着展殊端,无声的盯着他看了好半晌,忽然眼睛一弯,露出了发自心脾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展殊端的眼睛,往常总是淡如止水的眼神此刻仿佛闪烁着一颗颗细小的星星,直直映照进展殊端的心底,闪耀到他根本移不开眼,甚至心跳又快了几分。
  “喜欢。”
  展殊端呼吸一滞,这下反而轮到他整个人陷入了僵硬,叶暮的眼神直率而又认真,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的传入耳里,在他听来已经足够响亮,足以敲响他心中那面沉寂已久的钟。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又往叶暮身上靠了靠,将人牢牢的压在门板上,贴着对方的唇,用嘶哑地声音说:“再说一次,”他的语气染上了不易觉察的颤抖,“说明白点。”
  叶暮眨了眨眼睛,脸颊上的热度攀升的越来越快,他甚至不敢看展殊端,可对方的视线如同强力磁铁,吸地他根本无法移开,只能被迫四目相对。
  他心脏跳动频率如打鼓般激烈,抿了抿唇,被握住的那只手终于也慢慢回以力道,却是清晰的从手掌感觉到展殊端在他回握的瞬间似乎怔了下。
  难不成展殊端也和他一样——很紧张?
  想到这儿,叶暮的心跳反而开始平缓了起来,他终于强烈的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钻牛角尖,最看不起自己的人就是他自己,他擅自将展殊端喜欢的人这件事与自己画上一道三八线,然后站在线外,从不靠近,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这道三八线会被展殊端擦去。
  他曾经因为懦弱,害怕受伤而伫立起的高墙,被展殊端一点一点攻破,带着他曾经认为的所有的不可能,来到他的面前。
  叶暮终于动弹了那只一直垂着的手臂,伸到展殊端后背处,反手抱住,然后主动的贴上对方的唇瓣,落下一个饱含了他此时此刻所有情绪的吻。
  “喜欢你。”叶暮用着平而缓的声音,一字一顿,神色认真地说,“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唇就又一次被堵住,急促的吻如同暴风般激烈地袭来,叶暮闭上眼睛后,慢慢回抱住身上的人,没什么技巧可言地回应着,却让展殊端激动的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
  迷乱中,两人从玄关处转移到了房间,展殊端刚刚把叶暮扑倒在床上,一道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就响起来。
  “别管他。”展殊端皱着眉头不满道,说着就要继续去亲叶暮,然而铃声响个不停,叶暮只能用手挡住展殊端压下的脸,别过头,一手摸着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一边艰难道:“等下……我怕是有急事……”
  展殊端只能不满的停下,他单手撑在叶暮的耳旁,微微喘息,叶暮不经意间瞥了展殊端一眼,见到这幅模样心差点漏跳一拍。
  手机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展殊端夺去,只见展殊端的脸色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刹那变得极为差劲,他臭着脸擅自做主地挂了电话,顺便为了防止再被打搅,又自作主张的关了机,然后把手机丢到了一旁。
  叶暮回过神来,见状不禁问:“谁打的?”
  “一个烦人的狗皮膏药精,别理他。”话落,他凑过去重重地亲了一口叶暮,然后眯着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动作性感的叶暮身体都不禁起了反应。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要干坏事儿的前兆。
  满脑子都是干坏事儿的展总结结实实的让叶暮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坏事儿,以及他不干坏事儿的时候有多正经,干坏事儿的时候就有多么不正经。
  叶暮原本还有些惦记着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然而没多久,就因为展总对他上下其手完美的实施了一连套坏事儿而惦记不起来了。
  翌日醒来,叶暮睁开浮肿的眼皮,感觉浑身都像是被拆开又组装了一遍,酸痛的感觉手脚没一处是自己的,就连喉咙也沙哑的发不出声来。
  然而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从后面紧紧搂住,温热的呼吸落在耳朵上,弄的他感到一阵发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结果却被展殊端一把抓住。
  还以为对方醒了,没想到腰上的力度重了几分不说,还能听见对方贴着他耳朵发出似梦呓般地低喃,“别闹……”
  叶暮愣了愣,回过神后不由得感到一阵哭笑不得。
  他浑身酸痛的不行,再加上被展殊端牢牢抱住的缘故,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睁着眼睛眼巴巴的去看地板,这一看不要紧,但见到丢了满地的衣服后忍不住红了脸。
  只记得昨晚被展殊端按着反反复复地做了不知道多少遍,到最后都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此时他身体却是一片清爽,想必在他意识茫然的时候展殊端带着他去浴室清理洗了个澡。
  正红着脸出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大腿根部似乎抵着某样不可描述的东西,硬邦邦的。
  叶暮一愣,旋即同为男人的他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他酸痛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战,咬着牙把展殊端的手扒开,生怕待会出事。
  这下展殊端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准备起身,结果又因为腰部酸软而摔了回去的叶暮,连忙伸手把人重新捞了回来,疑惑地问:“怎么了?起这么早。”
  叶暮有些尴尬的看向展殊端,想了下扯了个蹩脚的借口,“我肚子饿了。”
  “饿了?”展殊端下意识把手伸向叶暮的肚子那里,隔着松软的睡衣摸了摸,因为揉弄而把本就没扣紧的睡衣扣子弄开,指尖擦过光滑的肌肤,展殊端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叶暮敏锐的觉察到不对劲,一把抓住肚子上那只眼看要开始不安分起来的爪子,“我去煮饭!”
  “诶,别,你躺着,我去。”虽然此时他内心一阵心猿意马,但对昨晚的事情也算有自知之明,知道叶暮现在没办法再折腾,压下心中的冲动,凑过去在叶暮嘴角亲了一口。
  叶暮看着他,不禁问道:“你会做饭?”
  展殊端摇摇头,“不会啊。”
  “……”叶暮看着他欲言又止。
  展殊端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你想吃什么?”
  叶暮闻言心中莫名感到不安,但面对展殊端的积极性又有些不忍心打击,何况对方也是因为他说肚子饿才主动提出去做的,想了下便说:“白粥就好。”
  白粥只要把米洗好倒进锅里加上水就好了,撑死也就比水煮蛋难些,总不会出太多差错吧?叶暮如是想到。
  展殊端挑了挑眉,揉了一把叶暮的头发,然后又凑过去在他嘴角落下一吻,“好,昨晚辛苦你了,好好躺着休息。”
  听到展殊端提起昨晚的事情,叶暮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几分,他点点头,目送着展殊端离开房间后,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心跳加速,然后在床头一番寻找,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那枚可怜兮兮的手机。
  他这才发现手机居然被关机了,想必是昨晚展殊端关的,他等了等,屏幕亮起来的同时,跳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的提醒。
  点开一看,发现有三分之二都来自齐史的。
  第60章
  最后展殊端还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句话并不适用于做饭上面, 灰溜溜地换了衣服自告奋勇的跑出去买早餐。
  小区外头出去走个几十米就有一家早餐店,此时正值上班前,店里不少人都在埋头填肚子,展殊端走去点完后便回头准备找个位置坐着等, 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关维迎面走来。
  两人均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我听我妹妹说昨晚是你把我扶进屋的?”关维率先开口道。
  展殊端点点头,关维便道:“谢谢了。”
  展殊端闻言淡淡地回答:“碰巧罢了, 不客气。”
  自从上次在酒店的洗手间里后, 两人就没在单独相处过,此时站在早餐店里打照面多少有些尴尬。所幸关维也没在说话,而是一步上前走到台前点起餐来, 展殊端眼睛在店内扫视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空余的位置给他坐, 只能走到墙壁旁边靠着等早餐。
  虽然店里人多, 但动作还算利索, 没几分钟就好了,同时一起好的还有后点的关维, 两人又是一个方向, 这会儿便只能同走一路。
  展殊端故意落后了两步,他提着早餐心中还念着叶暮的身体,昨天飞机前对方似乎有些感冒,也不知道吃了药没有。
  “买给叶暮的?”走在前头的关维忽然出声问道。
  展殊端回过神,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早餐,“嗯”了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叶暮,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
  关维恰好侧头将展殊端这一瞬的神情变化收入眼里,他眯了眯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前阵子家里出事,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展殊端淡淡道。
  关维静默稍许,才转移话锋,“我订了明天晚上的机票。”
  闻言展殊端一怔,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回美国。”关维说,他嘴角弯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该回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再呆着就耽误工作了。”
  展殊端沉默了下,才说:“一路平安。”
  “谢谢。”关维道,“容我好奇冒昧问一句,你和叶暮是……?”
  “恋人,”展殊端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们在一起了。”虽说正式的确认关系还是昨晚的事。
  关维似乎并没有感到惊讶,他停下脚步,侧身笑道:“挺好的,祝你幸福。”
  “会的,你也是。”
  关维回以自信,“当然,我相信我会的。”
  他们两人心有灵犀的谁也没再提过去的事情,像最平常不过的朋友互相祝福彼此接下来的人生。展殊端瞥了一眼关维,过往一直追究念念不放的事情如今似乎也没那么重要,或者可以解释为在时间的潜移默化下,他也渐渐释怀了。
  无论当初何种原因,到现在都变得无关紧要了,因为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没必要非得抓着过去的那点事不放。
  倒不如说他还要感谢关维,若不是他,展殊端觉得自己未必能这么快意识到他对叶暮的感情。
  想到这里他心情就不由自主的好上些许,后面的路程话也渐渐多了起来,至少不再像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等进了楼在等电梯的时候,关维突然说道:“认识齐史不?”
  听见这个名字,展殊端潜意识排斥地皱起眉头,“知道一点,怎么了?”
  “他是我在国外学校的一个后辈,朋友介绍认识的,自称是叶暮的死忠粉,我也是之前才知道他和叶暮是高中同学。”关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似乎又想到接下来要进电梯里,只能讪讪地重新把烟放回兜里。
  展殊端不明白关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他怎么了?”
  “我在那边有正式工作,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年是没打算回国的。”关维说,“齐史他不一样,上次我问他,他说他准备在这边发展,具体方向不知道,不过从我能感觉出他应该是冲着叶暮来的。”
  展殊端闻言眉头越发蹙紧,冲着叶暮来的话那估计就会涉及到娱乐圈,要知道国内娱乐圈也算是他的地盘,假如齐史真要这么做,他倒也不担心自己搞不定。只是想到叶暮被人觊觎心中就潜意识感到不爽,并且对象还是叶暮曾经的初恋。
  本来以为关维说这番话是为了告诫他注意情敌的,结果等走到了电梯里,关维才眯起眼睛说:“我在美国的时候就从别人那里听说过齐史出国的原因,他对外一向是用被父亲强硬送出去的,但实际上似乎是因为高中搞事才被强制送出国。”
  “搞事?”展殊端对这个用词有点不明所以。
  关维瞥了一眼展殊端,“高中虽然禁止谈恋爱,但也没禁止到发现了就转头立马隔天送出国的地步,齐史是因为——搞同性恋。”
  展殊端一愣,蓦然想到了他和关维的曾经,但同时更多的是对关维最后那句话感到一阵摸不着头,因为据叶暮嘴上的说法,他和齐史应该是没发生过什么才对。
  “他和叶暮是高中同学,这件事在回来之前他是从来都没提过,但是在美国,我们都认识的人里都知道他有个特别喜欢的国内明星,那个人就是叶暮。”关维摸了摸后脖颈,恰好这时候电梯停了下来,门被打开,他跨步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你不觉得有点蹊跷?”
  展殊端顿时愣在原地,猛然间感到醍醐灌顶,他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关维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仿佛在对他说不用谢,然后头也不回的开门进了屋,里头即刻传出关悦的声音,不过很快就随着门的合并而消失。
  展殊端站在原地看了半晌,最后慢慢收回目光,抬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进门的时候叶暮已经洗好澡换好衣服,此时头上正盖着一条毛巾坐在沙发上,展殊端走过去将买来的早餐放在了桌上,才注意到毛巾下的头发是湿的不说,发梢甚至还在滴水,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低头看的出神。
  注意到展殊端回来后,叶暮才抬起头,结果发尖一滴水从额头滑落下来,他下意识伸手抹去,结果就见一双大手伸来,拿着他脑袋上的毛巾还是揉搓。
  展殊端微微皱眉斥责道:“怎么头发也不好好吹,等下感冒了怎么办?”
  叶暮一边任由他拿着毛巾在自己头上擦,半眯着眼道:“本来打算等下就去吹的,结果忘了。”
  “忘了?”展殊端叹了口气,手上惩罚性的用了几分力,哼哼道:“看来要是没我看着你,你这是迟早会把自己折腾感冒。”
  叶暮摸了摸鼻子,内心有点想反驳他平时不这样的,但俨然此时的注意力不在这,等展殊端把水擦的差不多后才把毛巾收起来,“好了,去把头发吹干了再吃饭。”
  “哦。”叶暮应了声,将手上的纸仔仔细细的叠好,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信封小心翼翼装了进去,才站起身。
  展殊端看了一眼那信封,记起是昨天上飞机前林楚楚给叶暮的,是曾艳留给叶暮的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