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依便如何?”祁川特意问。
“我一普通百姓,能把堂堂皇子如何?”
听似一句很无奈的话,但让祁川根本没有再挣扎的余地。他是皇子,她一个普通百姓,想收拾她易如反掌,就像皇后要宋伊人的命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不想看她活着。如果不是她命大,这世间早没宋伊人。
这本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提起来只能让她与他的距离更远。
“我答应便是,但即使我们暂时没有男女之情,我们也要像从前般正常交往,你不能不让我见你!”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宋伊人知道这是他的底线,他是皇子,能对她容忍到这个程度,已让宋伊人心生感激。这在她梦中那个开放自由世界的男人,有几个能做到他这样?无非是真把她放在心上罢了!
“我答应你!”
宋伊人不能再对他保证什么,但她心里明白,此生不能和祁川在一起,也许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和其他男子成亲生子。
既然话说明白了,祁川似乎也放下顾虑,像平常朋友 一样聊天。
“仲信的病情如何?”
宋伊人把中毒一事告知与他,但略过龙血一事,只告诉他,有一味药太稀缺,她正在寻找。
祁川听到宋仲信所中之毒为“木偶”时,眼神倏然变冷。这种毒他不但听过,还亲眼见过中毒之人,因为没有解药,四肢慢慢僵化,最后像枯木一样而亡。
“缺什么药?你且说说,我找比你方便。此毒最是霸道,必须尽快解毒,已经耽误数月,不能再耽搁!”
宋伊人看着祁川,还没见什么事能让他有这种神色。
“你知道此毒?”
“不但知道,还亲眼所见中毒症状。”
这种毒出自大越西南一个小部落,那个部落的人世代擅长用毒,但在大越建国时,皇上下密令整个部落一夜之间被消灭干净,一个不留,
皇帝之所心如此愤怒,是因为有人给祁川的饮食中下了“木偶”,但被陪着祁川出生入死的部下误食中毒。
祁川曾派人访遍名医,无人能解此毒,他眼睁睁看着那名有勇有谋,陪他出生入死,甚至几次救他于危难中的部下变成木头人,最后无声无息死去!
皇上得知此事,说此毒太阴狠霸道,留着制毒之人只能后患无穷,所以秘密派人灭了整个部落。
自此,世间再也没人能生产这种毒药。谁知,过了这么多年,这种毒药再现江湖,而且用在了一个孩童身上,这是巧合还是故意?
宋伊人听罢祁川的话心像跌进冰窖,颜小言没有告诉她此毒的危害程度。她看小弟除了什么也不知道,吃得好睡得好,想着不会危及生命中。此时听祁川卫说,她也慌了,小弟已经耽搁这么久,会不会?......
她不敢再细想,本不想告诉祁川龙血一事,但眼下不得不说。
“缺的那味药是龙血。”
祁川一听眼神微收,龙血?他当然不会简单的理解字面意思 ,立即知道是什么。怎么会是龙血?他亦是第一次听说用这个做药引。
他当初用尽办法,用尽手段,下药之人都说没有解药,怎么突然就有了解药?还要龙血做药引?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真有其事?
“我第一次听说龙血可以入药。”祁川没有隐藏心中所想。
“我也觉得很匪夷所思,但一想那些神医用药都比较独特,因此没多想。”
宋伊人自然听出祁川语气中的疑惑,她也不禁 想,当初他寻找那么久没有解药,为何颜小言却说有解药?
“他是江南名医,想必也不会信口开河。如果真有解药,缺的那一味,我会办法取来,你不必担心。”
祁川本不想说出他的想法给她再添烦恼,但不说实话又担心她被人利用。此刻看她担心,眉头紧皱的样子,又心疼她,只好出言安慰。即使那位传说中的神医有目的,也应该由他来面对。
“谢谢!又要麻烦你。以后你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
宋伊人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人家一个堂堂皇子,又有什么地方需要她?
但祁川认真地点头:“好!一言为定!”
至于是什么事,到时由他决定!
宋伊人没从他眼中看出其他心思,也没再多想。但谁也想不到,她这句话却一语成谶,最终成就了她这番誓言。
二人各怀心事回到客栈,宋伊人立即看战船的问题。纸上都是由工部专业人员记录,宋伊人看过后一目了然,很快指出问题所在,并当场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尽快送回京城。
这一耽搁早过了饭点,二人只能在外面吃。他们去了临湖的的一家酒楼,这里正是柳氏第一次到江南,宋伊人带她吃饭的地方。
因为已过饭点,人不多,他们到了二楼的雅阁。靠窗是长长木榻,饭桌就在木榻之上。窗口迎湖而开,靠在窗口就能看到窗外湖面。
不远处有一艘三层的画舫,微风阵阵迎面而来,传来阵阵丝竹之声,很是惬意,她似乎很久没这么放松过。
祁川没有打扰她,而是和小二悄声出了雅阁去外面点菜。
宋伊人好不容易放松片刻,也被湖面上的丝竹声吸引入了神 ,直到祁川叫她,她才回过神。一转身,桌上已摆满肴馔,且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不感动是假的,但已经反话说明白,二人要以朋友身份交往,就不能再放任自己,收起眼中的情绪,她坐下来。
“费心了!”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动筷吧!”
宋伊人很自然地接过祁川递的筷子,有些习惯已形成,一时很难改,慢慢来吧!
祁川不停地给宋伊人布菜,唇角微勾,眼中是掩藏不了的深情和温柔。
湖面的画舫上,有人慵懒地倚在窗口,手中拿着西洋的“千里眼”四周观望。这一看,便看到倚窗远望的宋伊人。他以为看花眼,揉了揉眼再去看时,发现没人了。
他不死心,把“千里眼”对着刚才的方向细看,便看到对面酒楼的窗前坐着一男一女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