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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武侠仙侠 > 云外苍天 > 第50章 盗跖年长,不是善良之辈。(02)
  02.老魔新死
  月黑风高,朱红的灯笼,血色笼罩的南思园。苏唯锦迈着沉重的步子,在两个少女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回了住处。
  两个女婢除去了他的外衣,苏唯锦坐在床头,说道:“舒香,你去把这些珠宝送给圣姑。”舒香道:“教主,你把这些东西赏给圣姑,只怕副教主会不高兴。”苏唯锦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怒极反笑,问道:“我要做什么,还要看他的脸色吗?”舒香道:“那倒不至于。”苏唯锦躺在床上,两个少女虽然暖了他冰凉的身子,却暖不了他那一颗冷冰冰的心。这个难熬的夜晚,还没有结束,以后的日子,恐怕更是难熬。
  三更半夜,苏唯锦叫来了东方润,支走了所有人。苏唯锦与东方润彻夜密谈,直到天明。又过了些日子,苏唯锦的病更严重了。苏唯习近来又多送了几个金童玉女,苏唯锦吃过了玉心童脑之后,一日呕血数升。
  明因寺主持了却大师给苏唯锦号过脉后,连连摇头,一言不发。
  苏唯习眉头一皱,把了却拉到了僻静的地方,问道:“我大哥的病怎么样了?”
  了却叹了一口气,道:“教主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苏唯习恶狠狠的说道:“如果救不了教主,你也不要活了。”
  了却跪下,不住的磕头,嘴里喊道:“教主饶命,教主饶命!”
  苏唯习一摆手,叹息道:“你先下去吧!”
  当日夜里,几人夜袭南思园。苏唯习正与东方润和方华谈事,忽听几声惨叫,几人忙去了月白居。众人来到月白居门前,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苏唯习推开了门,却见苏唯锦的头少了半个,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苏唯习扑了上去,放生大哭。东方润看向了方华,方华也看向的东方润,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都看向了苏唯锦,一个垂头丧气,一个一脸茫然。
  苏唯习哭道:“是谁干的?”
  方华道:“看上去像是慕容家的五凤剑法。”
  几日之后,老魔的死讯便传到了扬州明王楼。花无期心上心头,却装出很伤心的样子,向高璇玑问道:“是谁杀了教主?”高璇玑道:“属下听说,教主是死于慕容家的五凤剑法之下。”花无期道:“胡说,苏叔叔号称云梦第一刀,慕容云龙又如何能伤得了他?”高璇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
  阳春三月,雨后初晴,坐卧河畔,栖息竹亭,春风醉人。
  李文浩枕着徐清妍的大腿,做了一个好梦。忽听琴声,一叶扁舟漂来。待小船近些,徐清妍瞧去,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和尚,独坐船头,素手抚琴。
  徐清妍问道:“那个白衣和尚是什么人?”
  李文浩笑道:“是妙人。”
  小船将要停岸,只见河面上荡起微波,李文浩跃身飞上了小船,琴音骤停。
  船夫摘下斗笠,微微一笑,道:“浩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文浩道:“洪亮?你怎么会扮成这个样子?”
  洪亮道:“浩哥,你是知道的,我赌运一向不佳,逢赌必输。”
  “师哥,你做了几天船夫?”徐清妍上了小船。
  洪亮笑道:“三天了。”
  徐清妍笑道:“妙人大师,你让我大师兄做船夫,岂不是大材小用?”
  妙人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所言甚是!”
  李文浩笑问:“妙人大师,你也是来参加龙门丐帮大会的吗?”
  妙人微笑道:“我这次下山入世苦修,是来度化世人的。”
  徐清妍道:“哦!原来如此。那么我倒是想请大师度化一个人。”
  妙人数着念珠,问道:“什么样的人?”
  徐清妍嬉笑道:“一个好色之徒。”
  妙人微笑着看向了李文浩,李文浩道:“妙人,你看我干什么?”
  妙人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李文浩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妙人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此情此景,李文浩想起了师婉兮的话,笑道:“常言道,出家人四大皆空。正是一入佛门,万事皆空。那妙人大师理当放下执念,不要吃斋念经,也不用修什么佛法,更不必出家当和尚了。既然佛说,万法皆空。如此说来,大师又为何吃那五谷杂粮,何苦练那少林散花掌?”
  妙人沉默良久,才道:“万法皆空,因果不空。”
  李文浩叹了一口气,道:“荣辱生死,皆有定数。即要妄想,亦无可妄想。哎!人各有志,妙人大师喜欢常伴青灯古佛,李某人则喜欢逍遥快活,常伴佳人左右。”
  妙人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李文浩道:“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妙人大师,咱们何不泛舟伊水,共赏佛光山色,岂不美哉!”
  妙人道:“如此最好。”
  洪亮以篙行船,不快不慢,恰到好处。李文浩躺在徐清妍怀里,听着悠扬的琴声,怡然自得。洪亮撑船向龙门石窟而去,李文浩向伊水两岸瞧去,却见丐帮弟子纷纷向龙门石窟走去。
  徐清妍问道:“师兄,解老帮主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洪亮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说是华山比武,受了内伤。”
  李文浩道:“解帮主虽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却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妙人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洪亮道:“解府就在龙门镇,何不去问一问解兄?”
  妙人道:“可是那探云手解云?”
  洪亮笑道:“正是,解兄是解老帮主的儿子,深得谢老帮主真传,手上功夫了得!”
  李文浩道:“我听人说,此次丐帮龙门石窟大会,帮主之位,非他莫属,可有此事?”
  洪亮道:“解兄胆略过人,为人随和,待人慷慨,本帮弟子对他都是心服口服,就连帮外之人,也知道解兄是下一代帮主。”
  李文浩叹道:“能让亮哥都心服口服,不愧是甘霖解的儿子。”
  徐清妍抿着嘴,笑道:“李郎,你这是嫉妒了吗?”
  李文浩笑道:“有些事你今天觉得它是对的,可能明天你就会明白它错了。”
  徐清妍道:“你在说什么,云里雾里的?我看你就是嫉妒了。”
  洪亮伸手一指,道:“浩哥,前面就是佛渡茶肆。回想那年,茶肆里品茗论道,仿如昨日。”
  徐清妍道:“此处正好,咱们去喝一壶茶吧!”
  李文浩看了一眼妙人,问道:“妙人大师,你意下如何?”
  妙人道:“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我也正有此意。”
  洪亮撑着船,去了佛渡茶肆,点了几壶好茶。夕阳之下,几人正喝茶间,忽听打斗声。洪亮向楼窗外看去,只见十几个丐帮弟子,围着一个白衣女子。
  李文浩纵身跃下,连出几脚,将几名丐帮弟子踢倒,立于严雨泽面前,轻摇折扇,霸气纵横。
  严雨泽颤声道:“李……李……相。”他“爷”字还没说出口,一个不知深浅的五袋弟子,一刀刺向了李文浩,却被瞬间夺了手中短刀,刷刷几刀割断其发,还刀入手,好似刀从来没有离开自己的手一般。那个五袋弟子顿时被吓傻了,严雨泽更是拔腿便跑。
  李文浩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跑!”那个五袋弟子方才晃过神来,大喊一声,仓皇逃跑。
  那个白衣女子作揖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李文浩双手抱着扇子,道:“敢问女侠芳名?”
  那白衣女子道:“解灵,你呢?”
  李文浩道:“在下李文浩。”
  解灵笑道:“原来是白衣卿相,久仰大名!”
  李文浩道:“我与解女侠一见如故,不如去楼上喝一杯如何?”
  解灵道:“李兄如此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并肩走上了佛渡茶肆的二楼,坐了下来,却见徐清妍阴沉着脸。
  李文浩道:“这位是解女侠。”
  徐清妍道:“我认识她。”
  李文浩道:“原来你们认识。”
  徐清妍道:“这个可是解老帮主的亲闺女,解云的亲妹妹。”
  洪亮道:“莫非你就是灵儿姑娘?”
  解灵又向洪亮作了一揖,问道:“敢问大侠你是?”
  徐清妍冷冷道:“他是我大师兄。“
  解灵道:“原来是鱼跃龙门洪亮长老,常听家父和家兄说起你。说你是本帮第一高手,人品武功俱佳。”
  洪亮微笑道:“我也常听解兄提起你。”
  李文浩叫来茶博士,点了些有名的菜。
  徐清妍长叹一声:“哎呀!这才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了。“
  李文浩搂着她,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心肝小宝贝,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徐清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呀!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就知道哄骗我。”
  过了一会儿,茶肆里又来了些丐帮弟子。李文浩正喝着茶,忽听:“李相爷,来了龙门镇,怎么也不跟老朋友喝一杯酒?”伴着脚步声,一个白衣公子缓步走上楼来,身后跟随着几个丐帮长老。
  李文浩抱着扇子,拱手道:“解兄,别来无恙啊!”
  解云搬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说道:“灵儿,你怎么偷跑出来了?可担心死我了。”说话间,他去抓解灵的手,解灵躲了一下。
  一个丐帮长老笑道:“老夫久闻李相爷盛名,今日有缘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李文浩道:“祝长老言重了。”
  那老者脸露微笑,突然那老者手上多了一支判官笔,一招“双蝶舞花”,直奔李文浩,只听“哗啦”一声,李文浩展开折扇,一股劲风把那老者送回了原地。此时,丐帮的三个九袋长老一同出手攻向李文浩,李文浩从容应对,与他们各过了一招。
  解云道:“李相爷,几年不见,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李文浩笑道:“若不是四位长老手下留情,我又岂能坐在这里与解兄谈笑风生?”
  祝余道:“李相爷神功盖世,我等佩服!”
  李文浩微微一笑,道:“神功盖世说不上,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功夫。”
  徐松风道:“李相爷如此功夫,却也只称是微不足道,真是羞煞我等。”
  李文浩道:“徐长老言重了。在下比起吕还真,那还差一些。吕还真常说,自己只会些微末的功夫,所以我的功夫只能说是微不足道了。”
  徐松风道:“李相爷过谦了!那吕还真虽有剑神之名,老朽却也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不似李相爷这般,见面闻名。”
  解云说道:“吕还真是武林神话。几年前,就在这家茶肆。我大师兄金六君招惹了吕还真,他只用了一剑,就斩断了师兄的大拇指,使他右手再也不能用剑。”
  解灵道:“那个吕还真真的如此厉害?”
  洪亮点了点头,道:“此战,我也是亲眼所见。吕还真的那一剑,蓄千刃之势,一剑两断,太阴太毒太凶险。”
  解云问道:“李相爷、洪兄弟、妙人大师,既然来了龙门镇,不如去我府上住几日,我也好一尽地主之宜。”
  李文浩看了一眼解灵,微笑道:“解兄既然有如此盛意,李某人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