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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得魏一宁立马低头委婉的拒绝他的“好意”,一滴冷汗顺着额角留下。“不不不,属下…放不进去。”
  那个密室修建就只是为了放置一些类似密函的小物件,如果把他放进去…那不就是在说要直接恁死他吗?
  “去查一下秦家最近的动向,好歹也是个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秦家还没有死,岂能就这样倒下。”
  “属下这就去办”魏一宁虽应了下来,但是心中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秦家的事不是一直由孔家那边负责吗?少爷这是要插手?
  “对了,先前墨妃滑胎的事……有眉目了吗?”
  “剧宫里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墨妃的胎本就保不住……”
  “那是为何?”他一向不喜欢景家的人,包括他的祖母,现在景家的墨妃娘娘也是个奇人,竟然想在后宫里打压贵妃……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因为墨妃在侍寝时动了手脚,故而那腹中的胎儿本就无法活到足月,只不过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收买了太医,让大家皆以为她怀得是个健康的龙子。”
  “呵”魏颐言翻动这手里的书,喉咙里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似是讽刺,似是赞赏。
  “她倒是个胆子大的,帮她把这个秘密守住了,说不定将来咱们还需要仰仗墨妃娘娘。”
  “属下明白”仰着不好说,利用是绝对会有的,墨妃和景家不是一条心,偏生又不安于室,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有那个胆量,但到底还是缺了几分能力。
  一想到墨妃,魏颐言就自然而然的想到还在宫里的另一个人,想起她嫌弃自己的样子,脖颈上的牙印似乎还有些发痒。
  “这个后宫这么热闹,大概那个小东西是不会再出来了吧?”
  魏一宁表示没有听太清楚少爷说了什么,可是却总觉得不是太好的事。
  23.第二十三章
  近日,皇城的大街小巷都流传着魏家公子被孔家打成重伤的消息。
  大家现在提起魏家二房嫡子,那脸上的表情都是幸灾乐祸,纨绔子弟……活该!
  某茶馆里,两个身穿灰色长衫的男子寒暄着,话题从李家娶媳妇,张家嫁女儿,不知不觉就聊到风头最旺的魏家。
  “王兄,你可有听说魏家公子是事?”
  被叫到的人,一听魏家嘴角都快开到耳朵边上了,但是在外也不能太放肆,就抬起手用宽大的衣袖微微挡住了一些。
  “这件事……还有人没听过吗?”
  “噗,王兄您还真是……”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笑够了,姓王的男子开口说:“听说啊,那天送到医馆时,魏小爷身上那叫一个惨啊,白色的蜀锦长袍…都被染红了。”
  “何止啊,我可是听那个医馆的人说,魏小爷被孔家的人打伤了要害,兴许这辈子都没有子孙缘了。”
  “噗……不会吧,孔家和魏家不是亲家吗?至于下手那么狠,那魏家二夫人可是孔家嫡女啊!”
  “王兄你这就孤陋寡闻了……”
  王兄一见对方故作高深的样子,就心领神会的拎起面前的小茶壶给这位贤弟斟了一杯茶,“贤弟请用茶”
  “嗨,王兄客气了。”接过茶喝了一口,还微微清清嗓子,像是要唱一出大戏一般,活生生的把自己对面人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这孔家夫人可是周家人,周老将军你是知道的,虎父无犬女啊,将门之后自然见不得那些流连烟花柳巷的事。”
  “那日魏小爷和孔少爷为一个花魁娘子动起手来,还把人孔少爷打得当场吐了血。这孔家本就在气头上,偏偏魏小爷去上门赔礼道歉时……”
  对方突然话音停了,这让王兄心中有些不快,说书先生也不兴这样钓人胃口啊。
  “诶,你别停啊,我这听的正入迷呢?”
  见对方好奇的样子,男子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饮尽剩下的茶水,待对方明事理的帮自己斟满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据孔家下人说,那天魏小爷去了孔府,没有正儿八经的去道歉,反倒是看上了孔家的一个丫鬟,那可是孔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可是啊,这个魏小爷实在是忒狂妄了,直接想霸王硬上弓,这下孔夫人岂能饶他,当即就出了手活生生的把魏小爷打到吐血。”
  讲到这里,那男子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凑到了王兄的耳朵边,悄声说:“听说啊,魏小爷的□□…被孔夫人踹了三脚,当时的就把魏小爷疼的满地打滚,昨个儿还有人去医馆打听呢,说是魏小爷这辈子…怕是当不了男人了。”
  ……
  而此时,大家口口相传的魏小爷正坐在书房里和人下棋,除了脸上还没有愈合的疤痕和淡去的淤青外,全身不见一点伤。
  “魏一宁,你去给本公子查一查,哪个混蛋传的本少爷不能人道的消息,抓住了不用手软直接让他不能人道。”
  “不用查了,我找人做的,反正你不是也想派人散播我不能人道的消息吗?我这啊…算是快人一步了。”
  坐在魏颐言对面的人正是孔楠秋,他也不过是派了两个人在医馆故意散播消息而已,谁知道魏家大房那边如此热心肠,只用了半天不到,魏小爷变成太监的事,就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魏一宁看了眼笑得如沐春风的少爷,感觉一股寒意慢慢的爬上脊背,上一次少爷这样笑……就有两个人被丢去了乱坟岗。
  “少爷……”还需要把人做得不能人道吗?
  看了一眼冲自己得意的孔楠秋,魏颐言笑着挥手说:“你先下去,本公子要和表兄好好叙叙旧。毕竟……也有半天没有见面了,这话可得好好说说了。”
  “属下明白”提着心头的一口气,始终不敢呼出去,直到出了门,安静的合上门,魏一宁才敢放肆的呼吸。
  “你真想和我在这里动手?”孔楠秋端起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看着对面有些蠢蠢欲动的人。
  “不…我不会和你动手,只不过听说…赵夫人要生了,我在想要不要以堂兄你的名义送一份大礼去。”
  “子瞻,你别来挑战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宫里的那个八公主,我可是听说从娘胎里就带着心疾,可受不得刺激。”
  威胁人…谁不会?他那天可是在护城河边亲眼看见带着小公主放河灯的魏小爷,当时吓得他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魏颐言有些不耐烦,眼睛虽是盯着棋局,但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就不该允许他进来打扰自己的清静。
  “那你尽管去,你孔家只手遮天,连陛下的后宫也敢插手,不过你也别忘了,她毕竟也是半个秦家人。”
  听到这里孔楠秋笑了,笑得有些夸张,连杯子里的水都撒了出来。“子瞻啊,那个八公主可是才十岁……你也下得去口,哈哈哈。”
  魏颐言低头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把自己手中的白子落下,免得等会儿直接把这棋子扔进孔楠秋的嘴里。
  笑了一会儿,见对面的人一点也不挠,孔楠秋倒觉得有几分无趣,放下杯子拿出帕子将手上的茶水擦干净,垂下眼睑脸上已经不见丝毫笑意。
  “你不会真的看上了那个病殃殃的八公主吧?曾经可是有太医说过,她活不过二十岁。”
  “干卿何事?”她能活多少岁是她的事,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把已经脏了的帕子扔到一边的炭火盆里,看着它被付之一炬,转头看着还在研究棋局的魏颐言,说出了自己的一点小建议。
  “和我是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啊…你一个魏家不能出两个皇亲国戚,若是大房那边迎娶了长公主,八公主自然也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刚把棋子抓在手里的人动作一顿,然又很快的恢复了之前的神情,“该你落子了”
  孔楠秋抿着唇看着自己已经被绞杀殆尽的黑子,这个棋局似乎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所以他不救了。
  “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没什么,听说大少爷和景家走得挺近,想必祖母她们应该也不会反对再嫁一个景家女到国公府来。”
  “看来,你这是打定主意了?”
  之前还想着要助魏荣威一臂之力,帮其得到大驸马的位置,现在就想着怎么把景家女嫁人国公府来,这人……心思转变的未免太快了些。
  “大房现如今已经得势,不能再找个公主来给他们当靠山,那样我母亲会很辛苦。”
  “呵……到底是怕夫人辛苦,还是怕自己错失机会?”
  “顾家……现在是想做什么?”
  “顾家可能满朝文武中,最忠心于皇室的人,可是陛下却辜负了他们,现如今皇后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五公主。就算是继承大统也可能选一个公主,听闻八公主的母亲萧妃娘娘身子已是江河日下,若是她去了,那七皇子和八公主大概都会被寄养在皇后名下,顾家可能会扶持七皇子。”
  “那孔家呢?”
  “孔家……自然是辅佐贤明的君王,现如今的几个世家不止在朝堂之上被人打压,连旁支也不放过,欧阳家慢慢的已经在向景家靠拢,似乎是有想把小女儿送入宫,成为未来的四皇子妃的打算。”
  “送吧,反正这个后宫不缺女子,不论是对四皇子,还是陛下。”
  “你…想做什么?”
  孔楠秋难得的拧起了眉,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人,忍不住腹诽,这人心思越发的歹毒了,竟然想把未来的皇子妃,变成皇妃的打算。
  “不做什么,只是拜你所赐,我大概要半年不能出门,自然要听些有趣的事来打发时间。大公主两个月后行及笄礼,恐怕那时我还是一个废人,正好遂了大房那边的愿,但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不是。”
  对于魏颐言来说,除了他的家人,其他人都是无关紧要的,既然大房如此热衷于他的私事,帮他把各种消息传的满城皆知,他总该报答一下人家的美意,就当是礼尚往来。
  24.第二十四章
  出云阁里,正很没有形象的蹲在炭火盆子边烤火的云意被身后传来的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吸引着转了头,见逐兰神色紧张的走进来,她便站了起来,“你们都先下去罢,留逐兰在这里伺候便好。”
  “是,奴婢遵旨。”
  看着从自己身边规规矩矩的退出去的宫女,逐兰等她们合上了殿门才走到云意跟前,弯下腰悄悄地在她耳朵说了一下宫里今日又爆出来的消息。
  “噗……哈哈哈,不能人道,哈哈哈!”
  见云意扶着肚子笑弯了腰的模样,逐兰有些无可奈何,不过既然殿内已经没有旁人了,让主子乐呵乐呵也不错。
  眼泪都笑出来的云意好不容易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抬起手用指背轻轻擦拭眼角飞出的泪,往贵妃塌那边走去,提了提裙摆懒懒散散的坐了下去。
  看着正等自己的逐兰,正声道:“逐兰,这种消息…你也信?”
  “奴婢自然是不信,只不过魏家这样四处宣扬家丑,可真是不怕让人取笑吗?”
  魏颐言的身手远高于她,不然在魏国公府贺寿那日她也不会没有发现自己被人盯了梢。
  “取笑?魏家大房那些人…还真是一群奇人,二房…也是一言难尽。罢了,和我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皇姐的婚事何去何从自有他人操心,你去帮本宫把我的针找来,我好些日子没有练练,手都有些生疏了。”
  见云意是真的不在意,逐兰只好低头行了礼,往寝殿西南角的檀木鎏金柜走去。
  低头看着已经被自己烤暖和的手,云意心中不禁感慨这个魏颐言还真是豁的出去,竟然这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不怕哪天真的被人当成太监了吗?
  逐兰抱着一个竹筒走了过来,云意接过后用手拧开竹筒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一个绑好的布轴就掉了出来,落下来时刚刚还卷好的布轴就自己打开了,里面整齐的排列着八十一枚粗细、长短不一的银针。
  见云意拿着银针似乎就想往手臂上扎,逐兰赶紧拦住了她,“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吧,殿下千金之躯切不可这般马虎。”
  “没事,我只是来找找穴位,不是真的扎下去。我选一处位置,你帮我看看我选的对不对。”
  她想学习医术,可是这里没有类似穴位图之类的东西,更没有小铜人,她就只能这样试试手感,当然她也不会真的直接扎下去,等她需要的东西从宫外运进来了,她就可以专心的联系针灸。
  “逐兰,你说魏家二房和孔家这是要做什么?都这般不想被招为驸马,其实吧,皇姐挺好的…至少长得也算是倾城之颜。”
  一边要留心云意是否选对的穴位,一边还要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今东宫之位尚不明晰,且景家又与几个世家关系素来紧张,孔家作为世家之首…大抵是不愿意和大公主结亲。”
  看着自己白花花的小胳膊,云意头也没抬就问,“那魏家二房呢?京中的大家族谁人不知魏家老夫人偏爱长房是因为长房的大夫人是景家女。若是二房迎娶了大公主,那只怕后宅的局势将会大变样。”
  “殿下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
  “本宫想听听你的想法,看看我们有没有想到一处去。”
  但是,逐兰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云意选错了穴位之时不动声色的抓住她的小胳膊讲下针的地方微移了几毫厘。
  正当云意觉得有些无聊了就听见殿门外有宫人来报,“五公主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