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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延舟和王队赶到的时候,邵司正裸.露着脊背,脸埋在枕头里,腰线干净清瘦,与臀部连接的那个位置凹凹下陷。
  他向来不耐疼,可能因为皮嫩,很多时候比如说划破皮之类的李光宗觉得是小事,他却真觉得疼。
  “你还好吗?”顾延舟率先走进去。
  邵司听到声音,把脸从枕头里略微抬起来些,刚想客套地说‘我很好’,然而当护士手上用的那把镊子轻轻用力,将衣料的最后一个边角撕扯下来的时候,邵司又叫唤了一声:“疼!”
  护士手一抖,把布料放进另一个器皿中盛放,然后道:“不好意思,我尽量轻一些。”
  她说完,邵司又重新把头埋了进去,嘴上说着没事,手却是很诚实地紧紧抓着床单不放。
  王队站在门口没好气道:“不用,重一点才好,让他涨涨记性,看下次还敢不敢那么冲动。”
  “不冲动等你们赶过来,指不定就已经死光了。”邵司侧过头看他们,头发遮着脸,详装认真地说,“王队你该给我们发面锦旗才是。”
  “锦旗会有,批评也不能免。”
  “今天这件事情,算你们走运。但如果下次再碰到类似的事情,千万不能采取这种硬闯的方式。如果当时,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比如玻璃窗是防弹玻璃敲不破,又比如柳琪没来得及给你们开门,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柳琪还能好好地逃出来吗?”
  诚然,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多做他想。匆忙行动,毫无布局可言。
  这里头肯定存在着很多问题。
  “当然,我们也有错。”出乎意料地,王队朝他们深深鞠了一躬,直起身之后说,“让你们陷入危险,是我们的责任。如果当时不是对黑色吉普车的线索太过信任,也不至于忘记多做几手准备。先前只在盘山路附近转悠,没有上山查看,是我们的工作疏忽。”
  明明柳琪已经给出了范围,明明范围那么小。
  他们却还是想太多,以为陆家辉那么精明,只是拿盘山路当个幌子。
  幸好最后事情圆满收场,没有酿成大错。
  顾延舟冲王队弯腰鞠躬回礼:“您不用这样,这礼我受不得。”
  邵司用手臂枕着脑袋,点点头:“我也受不得,只是我现在也动弹不了,这躬先欠着,改天鞠还给您。”
  邵司伤口有些深,往后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简单缝针后贴上纱布,护士给他一小瓶药,有助伤口愈合的,让他记得换药。
  “嗯,知道了,谢谢。”邵司刚想起身穿衣服,想起来他那件外套已经被护士一剪刀剪了,“……”
  他裸着上身,坐在床上,抓抓头发,找手机准备给李光宗打电话。
  “祖宗啊,那玩意儿不能碰!”李光宗接起电话,没顾得上说事情呢,便嚷嚷开了,“你顾叔叔很快就回来了啊,你看看,我这满墙都挂着你顾叔叔,你慢慢看,爱看哪张看哪张。”
  “……顾笙还在你那儿呢?”邵司刚问完,电话那头果然出现小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
  “给我玩玩儿嘛。”
  “打火机,你不能玩儿啊乖。”
  李光宗把人哄完,这才有经历跟邵司讲电话:“爸爸,你们回来了没?我男神在吗,让他过来一趟把笙笙接走吧……”
  邵司偷偷打量正在跟王队说话的顾延舟,道:“这样,你把人送来警局,顺便给我捎件衣服,我衣服破了。”
  顾延舟和邵司,两个人有事出去。在警局,衣服还破了。
  李光宗把这四个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难以置信道:“你们逛窑子去了?不能吧?”
  “……窑个鬼。”邵司很想直接撂电话,但他想了想还是忍住,道,“你赶紧过来。”
  他讲完电话,护士和王队都已经出去了。只身下顾延舟还站在边上看着他。
  邵司:“……”看什么看。
  然而,下一秒,顾延舟突然开始脱衣服。
  他把外套脱下来扔给邵司:“先穿着吧。”
  顾延舟说完又道:“你那什么表情?不穿也行,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我去吃饭了。”
  吃饭。
  邵司后知后觉感到很饿。
  从他下午收工到现在,都已经深夜了,滴水未进。
  于是邵司套上衣服,跟着他一起出去觅食。
  顾延舟的衣服对他来说大了一码,有点松垮,他将衣袖往上卷了两层,然后懒懒散散地往外走:“顾延舟我跟你说,附近有家川菜馆还不错。”
  可能是因为两人今晚一同经历了太多,邵司对顾延舟态度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有些随意,叫他都时候都直呼其名,不再像以前那样,顾师兄顾师兄地喊。
  “……就你这样还吃川菜,吃点清淡的。”
  邵司不以为意:“手指长一条小伤而已。”
  顾延舟嗤笑:“小伤,缝了十八针,你刚才还疼得像猪叫。”
  邵司:“……”
  最后两人从地下通道出去,到李记喝了一碗粥。
  清汤寡水。
  两人坐在包房里,等服务生走了才摘下口罩。
  邵司喝了两口,承认这粥确实不错。可能是因为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