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放水放得非常有水平,一般还得沉思片刻,装作无路可退,给足谌冰成就感。
最后,棋盘上就两个将帅和一兵一卒,开始慢吞吞地磨蹭时间。
萧致;这局谁赢?
谌冰:再下会儿。
还下?现在成流局了,再下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有结果。他指尖划拉屏幕,给自己的主将暴露在了对方主将面前。
下一秒,系统自动判定,谌冰所持的黑方胜利。
还玩儿吗?
谌冰看了看时间:准备睡了,明早坐车。
好,萧致凑近屏幕,亲了下,宝贝晚安。
他声音比较低,磁性撩人,话语猝不及防抵入耳膜。
谌冰被这个称呼震得胸腔跳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萧致已经干脆地挂断了视频。
谌冰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没缓过神,这句话萧致说得特别自然,不是蓄意撩他,大概只是打心底顺口说出的称呼。
越不经意,越无形撩人。
谌冰心口烫得厉害,像烧开了滚沸的糖浆。
那么热意滚烫的清甜滋味,难以言喻。
这句话情话的杀伤力很大,导致第二天谌冰下地铁站,远远看到萧致时这句话又开始回放。
萧致拉着拖杆行李箱,黑色卫衣外套着浅色牛仔外套,棒球帽檐压得很低,能看见利落骨感的下颌线条,修长的手指敲击着屏幕,正无意划拉手机。
他就这么站着,路过的人全回头看他。还有两个女生站在他身前,似乎想加微信,不过很快又转身离开。
谌冰走近取过他手机瞟了眼,递回去:走了。
他俩买的卧铺正对,进去后萧致左右扫了眼,给箱子放好了脱鞋上了床。
你过来。
谌冰这边待着没意思,也到他那铺坐下。
谌冰头一回坐火车,还是卧铺,到窗户边看了会儿,回头萧致正拎了个纸袋往外拿东西。
什么?谌冰靠近。
坐车时间长,还无聊,王姨买的东西。萧致往外拿,薯片,饼干,牛奶,寿司,还有一盒扑克牌。
谌冰笑了:这么丰富?
萧致随手拆了袋薯片递过来:早饭吃了吗?
谌冰早上起得及,说,没吃。
你等着,萧致低头翻了会儿,找出一瓶酸奶和早餐伴侣水果燕麦倒在一起搅拌,递给谌冰,这儿什么都有。
谌冰笑死了:王姨,厉害。
他们的隔间里暂时没有人,就俩,门关上后谁也看不见。
谌冰吃萧致给拌的东西,感觉脸被轻轻亲了一口。
萧致声音很低:之前约好了进步一名,你亲我一下,现在欠多少了?
谌冰:
谌冰想了下,确定地道:我当时好像没同意吧?
萧致眉眼掠低,不怎么乐意,反而笑了一声,你怎么这样?有没有心啊?
谌冰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无法招架了,没以前那么人狠话不多,反而骚得没办法。
眼看得在卧铺间里吵起来,谌冰不想跟他争,说:到酒店了再说。
萧致回答利落:行,那就到酒店再说。
吃完后他俩继续下象棋,下完象棋斗地主,车程27个小时,两三个小时过去后到了下一站,卧铺里来了一对中年夫妇,人挺热情,一进来就分东西给他俩吃。
萧致能接话,跟着聊了半晌,但谌冰不爱跟陌生人说话,到窗口看窗外的风景去了。
背后是热情自然的话语。
你俩是去哪儿的?
首都。
放寒假了过去玩儿啊?那个阿姨似乎特别喜欢谌冰,看了好几眼,这年轻人长真好看,咱儿子长大有他这么好看就好了。
这话说的,萧致瞟了一眼,你儿子长得像我也行。
卧铺里全是笑声。
谌冰听了会儿,突然觉得在这样的旅途中,遇到陌生人交流几句,其实挺不错。
旅途从刚开始的新鲜刺激到后期的无聊与困倦,那对夫妻说了一两个小时就累了,各自爬上铺开始睡觉。
窗外的风景失去了新鲜的滋味,变得千篇一律,谌冰回了自己的床。
谌冰说:我睡会了。
萧致摆弄着手机,抬头看他:行,你睡。火车上信号不好,发消息半天发不出去。
谌冰睡下,萧致坐在床尾,手钻到被子里牵住了谌冰的手,说:睡吧,我就在你旁边。
这种感觉很好。
谌冰慢慢睡着了,中途醒了几次,慢慢感觉有些头晕,估计是坐车不舒服吧,晚饭也没吃。
再醒来都是深夜了,火车正在隧道中穿行,周围漆黑一片。
谌冰撑起身,没忍住说:这是隧道?
萧致直笑:对啊,隧道。
他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谌冰从袋子里翻出湿巾纸擦完脸,问:你不困?
我还行,萧致低头看表,现在十点左右,没到睡觉的点。
卧铺间的夫妻也醒了,撑在床铺上刷快手。
谌冰到他床边坐下,萧致也下了个快手号,跟他俩聊天:要不然互相关注?
谌冰下意识觉得这种软件比较低俗,忍了两秒,你玩这个?
文伟他们,决定寒假整活儿,下了快手号估计要开始拍视频吧,我只是帮忙点个关注而已。
谌冰想了想,只能说:文伟这人,一看以后就是干大事的。
萧致抬了抬手臂,也给谌冰搂了过来:一起看。
文伟现在处于事业开创期,只能靠追逐视频热点蹭流量,所以模仿的都是一些相当土味的东西。谌冰看了几秒钟,感觉眼睛有点儿疼:算了,我可能对他的事业没什么帮助。
萧致的容忍度是真高,面不改色看完了还得写个十几字的评论。
旅途过于冗长。
后期,谌冰由于过于无聊,还是下载了这个软件,挨个给文伟点小爱心。
那对夫妻在中途又下车了,卧铺间重新恢复了二人生活。
谌冰身体虚得很,在卧铺待了这么一天左右,头晕恶心还胃痛,最后蜷在被子里卧床不起,脸都有点儿白。
饭点,列车员推着饭过来,问:青椒肉丝套餐,泡椒牛肉套餐,豇豆豆沫套餐,有需要的吗?
萧致拉了下谌冰的手:吃什么?
谌冰说话都恶心,我不吃。
萧致点了份泡椒牛肉。
放在餐桌,回头给谌冰带被子裹起来抱了抱:快下车了,到酒店了我们就休息。
本来就是谌冰主动要坐火车,这会儿不好冲萧致来脾气,又很烦自己这副身体,说:你吃饭,别理我,我睡会儿就好了。
他脸白,说话有气无力,看起来特别惨。
萧致心疼得,被他督促,拆开了快餐盒子。
泡椒牛肉的香气弥漫了整座隔间,萧致吃了没两口,端到他面前:尝尝?这个味道开胃。
谌冰摇头:不想吃。
真的,萧致坐到他面前,声音很低,目光牢牢落到他脸上,真的特别好吃,你张嘴,我喂你尝尝。
谌冰心情不好,被他说半天才勉强吃了一口。
味道还可以吧?
那种辛辣在味蕾间绽放,虽然刺激,但谌冰确实精神好了一些:还行。
萧致笑了下,手指捏紧一次性勺子搅拌牛肉和米饭,他垂眸,专心地舀起后喂到谌冰唇边:张嘴。
隔间没有别的人。
萧致喂完他,抬手蹭过他耳侧的头发,轻声说:没事儿,还有四五个小时就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特别热,拂过耳尖,带起一阵很高的温度。
谌冰想了一会儿,摇头避开他喂的下一口,说:你吃,我重新点一份。
那你吃,一会儿售货员过来,我重新点。
被他催促,谌冰接过快餐盒子,那我自己吃。
萧致跟看猫儿似的,唇角挑了点懒散的弧度:好,冰冰要自己吃饭。
普普通通一句话,谌冰耳缘泛红,抬头看了他一眼,指骨攥紧了勺子舀饭往嘴里送。
吃完饭,谌冰确实精神好多了,窗外积雪厚重,摆明了典型的北方风貌。下车出车站踏上街道那一瞬间,周围灯红酒绿,全是车流和来往的行人。
温度太低,谌冰刚踏上街脸冻白了,说:怎么这么冷?
萧致摘下棒球帽往他头上戴,开行李箱取出条围巾,拉着谌冰手腕一圈一圈给他围上,行了。
总算回暖。
谌冰现在还处于没什么劲儿的状态,萧致拉行李箱的手还得搂着谌冰,低头开始打车。
先去酒店。
绕了没多久,谌冰进去看见床那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硬卧不能算床,硌得我骨头痛。
房间还好,干净又简洁,两张床确实都不太宽。谌冰直接躺下:让我睡会儿。
你先把衣服脱了,房间里有暖气。萧致放下行李箱,脱了羽绒服挂在拉钩上,到床边拉起了谌冰。
还得给他脱衣服。
谌冰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番伺候,不觉笑了:谢谢萧哥。
还叫什么哥?萧致挑眉,叫亲爹。
谌冰没力气跟他吵。
萧致也没再说废话,脱下衣服摘了围巾,给被子拉到他身上,你睡吧,我点外卖,现在想吃什么?
随便。
谌冰说完就睡着了。
他一头晕就容易困,这一天多的火车快给他磨死了,急需睡觉养足精神。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卫生间开关的动静。
谌冰掠开眼皮,先看见肌肉紧实的背,腰线和脊梁的线条紧绷漂亮,应该刚洗完澡,漆黑的发尾垂下几滴水,跟珠子似的滚过颈侧。
谌冰起身的动静惊动了当事人,萧致转过来,手里抓着卫生间的吹风,吹了下头发偏头看他。
嗡嗡嗡的声音,不过下一秒,萧致给电源掐断了。
他往谌冰这边走,就裹了条浴巾,看得谌冰莫名往后退了一退。
萧致这身材绝了。
我先洗个澡,在车上一天多没收拾,觉得不舒服。帅哥的第一要义就是保持干净整洁。
谌冰挪开视线,说:我一会儿洗。
你不舒服就再睡会儿,今天应该没计划?萧致没意识到他不自在,拉开行李箱找了件白t恤,刚穿上,接着开始解浴巾。
他手指扣着浴巾,解到一半突然笑了下,看向谌冰的方向:你闭眼吗?
谌冰怔了下,啊?
啊?萧致眼底情绪沉淀,话里意有所指,那你的意思是不闭?
谌冰:?
萧致开始解浴巾。
我操。
谌冰本来想装若无其事,历经风雨后的平静,因为他跟萧致身体接触不少但他们之前接触的环境都非常亲密,而且,自己、并没、低头看过。
谌冰脸有些红,想想,在最后快脱下前闭上了眼睛。
不过好像晚了,余光里捕捉到了深色的部分,并不是想象中的赤身裸体,萧致穿着内裤。
谌冰松了口气。
眼前,萧致穿好裤子走近,手指撑着床沿坐下,话里意味深长。
谌冰,我们的账,该算一下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第52章 你他妈舍得吗?
萧致走近床铺时阴影落下,眉眼凝光看不清晰,看起来却特别气定神闲,要是没回过神儿,谌冰还以为自己欠了他百八十万。
谌冰怔了下:什么账?
亲亲的账,我上次月考快到年级50,这次第3,跟你打折算个50行不行?
谌冰一时没说话。
萧致好像还觉得自己吃亏。
谌冰偏头看别的地方,舔了舔唇说:我就没遇到过这种事。我累死累活带你学习,你考好了我还要主动奖励你
他总结,我是你爹?
男朋友可凶。
怨气贼大。
萧致垂眸看了他一会儿,自己笑了,坐下手臂从他腰间绕过抱了起来:行行行,你辛苦了,是我不识抬举。
谌冰让他抱着,没说话。
要么你晚上不用主动萧致说,我自己动。
三句不离占便宜。
谌冰推开他往卫生间过去:你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