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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疯了!”
  一经证实,尤悠这下真被气得心血翻涌!为了一己之私,这人竟敢拿边境万千百姓的性命当儿戏!!勿怪她看不上眼,心胸格局太小,实在当不得大事!!
  “乱了边境,若是北狄去兵南下,你是要让大乾万千生命为你的私欲陪葬吗!!”
  “那又如何?”
  夏珏耳力非凡,一丝不漏地将娘娘的话收入耳中。他的眼睛奇亮,一边转着长箫一边畅快地大笑着,“蝼蚁而已,他们的生死又与本公子何干?本公子既然能做到漠视夏家九族被灭,又怎么会在乎旁人!”
  “凭区区几句就想击溃本公子心智?可笑!”
  尤悠气得胸口直抖,她自问自己本性有够自私薄凉,却也做不到像夏珏这样坦然地漠视无数人生命。
  底下的将士是听令行事的,但却真真是大乾最强的戍边战士。每一个都是经历过边境无数次战争洗礼,从战场尸骸里爬出来不可多得的精英。若是因一场上层政治的变动这种事情而被射死,那绝对是国家兵器最无意义的消耗!
  “宫门还能撑多久?”
  皇后娘娘手指掐进肉里,手心正一滴一滴往下滴着血水。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下首撞击宫门的士兵,轻声问身旁的李斯与:“李斯寒呢?万俟左带过来了没?东营南营的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
  “回娘娘,宫门可撑半个时辰。”
  李斯与紧紧贴身站在皇后娘娘身侧,呈保护的姿态,他压低了嗓音,一一回话道:“斯寒正在西营调兵,不久就会赶过来;另外,陛下已经在路上,马上就会过来。”
  底下撞宫门的趋势越来越猛,眼看着厚重的宫门都开始晃动,娘娘眯起了狭长的眼,下定决心:“不等了,所有人,射击。”
  弓箭手玄上一松,箭矢飞逝出去。
  “你们的武功有谁高的过夏珏?”
  尤悠验证真看着下首在前赴后继,似乎怎么也射杀不完的戍边将士,眉心紧皱得都快夹死蚊子。
  这样下去不行!
  内讧只不过在消耗大乾的兵力,完全没有意义,“擒贼先擒王,有没有谁能箭无虚发地按本宫所指的直接射杀掉几人?”
  弓箭方面,李斯与无法自信能做到箭无虚发,脸色有些窘迫。娘娘见状,顿了顿,倒是想起了之前用来恫吓大臣的弓.弩。她转身对着身后的人问:“李斯与,你找几个轻功好的,快速去未央宫将本宫……”
  “是不是找弓.弩?”
  娘娘还未说完,一个清润的声音飘入她耳中。
  很快,皇帝陛下在东营提督的护持下,缓缓从宫墙的一侧冒出头来:“朕知你会用到这个,早给你带过来……”
  皇后娘娘回头瞥他一眼,转头就见底下身着绣着东营标志盔甲的大队人马,从四面八方汹涌奔来。东营提督柳隼,此时立在陛下身后,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保护者姿态。
  娘娘见状,眼底的微黯一闪而逝。
  转瞬,她沉声道:“弓.弩呢?拿过来给本宫!”
  万俟左抬手拦住她,略带诧异:“你要作甚?难不成你还想自己射击?”
  “不成么?”
  娘娘瞥见柳隼身后之人正拿着弓.弩朝下射,抓过身旁一个靠得近些的士兵手里的,飞快戴上手腕,转身便朝下首射去:“本宫不曾学武,但关于射击,还是有些自信的。本宫当初,不该心存侥幸的……”
  “这群夏荣的忠党将领,还是杀了干净!”
  说罢,她扣动机关,朝其中身着将领盔甲的人眼睛射去……
  ☆、第42章 (二)第二穿
  京城的人流量太大,夏珏带太多兵力反而施展不开。
  因为拥挤,很快落了下风。东营的人将他们困兽一般围在中间,然后,争分夺秒地将面前的栅栏推开,扛着石锤用力锤击地面。
  很快地面破碎,这里出现了一道一人宽的深沟,成包围圈将整个宫城给围在中央。深沟里早已堆满了干柴。
  此时,东营的将士们分三对排列在深沟边缘。第一排蹲下执盾,第二排立在盾后拉弓待射,第三排匍匐前进正往深沟里焦油,然后,点火。
  故技重施,瓮中捉鳖。
  皇帝陛下缓步走至娘娘身边,遥遥见着自己这方人马的怪异行动,立即心领神会:“你什么时候挖凿的?”
  娘娘的弓.弩瞄准敌方其中一个将领的头颅,扣动扳机:“一个月之前。”
  箭矢的射程范围不超过一百尺,无法直接射杀夏珏,只能攻击在射程范围内的小将领。娘娘的准确度不是盖的,正中眉心。箭矢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那人立即从马匹上坠落。
  她一鼓作气,连发三箭,又射中了两个,逃了一个。
  陛下惊诧于她的杀伤力,抓过一个士兵手里的弓箭朝下拉弓射击。
  君子六艺,陛下自小都有修习,射箭一事自然不在话下。他拉开长弓三箭齐发,只听‘咻咻咻’三下,竟也倒下了三人,竟比娘娘的精准率还高。
  因为床弟之事早把他归类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辣鸡的娘娘十分吃惊:“你竟也懂武?”
  陛下侧目瞥她一眼:“自然。”
  “那你床上一掀就倒是逗本宫玩儿的?!”娘娘莫名火大,射击的空档不忘怒道。
  话音刚落,陛下手一抖,箭射歪了。
  被她这一句话惊出了一声冷汗的陛下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抚着胸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咳了好一会儿,歇了口气。
  他偷偷摸摸瞄了左右,一双玉白的耳尖烧得通红。然而见弓箭手们眼观鼻鼻观心的娇作模样,陛下羞愤欲死。死死瞪着说话不过脑子的女人,压低了嗓子就斥道:“你这妇人的矜持呢?大庭广众的你瞎嚷嚷什么!”
  一掀就倒那不是因为腿软吗!朕若是反抗得了,还能让你绑在床柱上!!
  皇后娘娘其实也不过随口一提,实在太紧张无法瞄准,随便找点东西分散紧张。此时恢复了专心杀敌的皇后娘娘,早将这桃色话题抛之脑后。这么一会儿,她又射了三个人头。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人再多,再经不住这么消耗!夏珏那方人马很快意识到困境,开始改变策略。
  于是,大范围集聚宫城脚下的人飞快地退出射程范围。
  扛着重木撞击城门的将士见身后的保护圈没了,更加拼命地撞门了起来。上首的箭矢铺天盖地,他们被撂在一边,一时间没了退路。
  ……
  远处的大火熊熊燃起,浓浓的黑烟蔓延整个天边,被围困在皇城脚下的戍边将士们心里吐血。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场,第一次发觉,打仗是这样打的吗?!明明自己也身在火圈中心,却还敢放如此大火,下令之人真的不是疯了吗?堵死他们的退路,不也堵死自己退路?如此同归于尽的战略,到底是那个脑筋不清的人下令的!!
  而下此命令的皇后娘娘,瞥远城下将士们如困兽一般痛苦愤怒,终于龇牙笑了。
  知道生气就好……
  抓住了地方军心动摇的机会,皇后娘娘一把将身隔不远的小皇帝拉至身侧,猝不及防地打横抱起来。陛下一脸懵然,皇后娘娘却不管,飞快地抓了墙角一把灰,眼疾手快地揉在了他的脸上。
  她手离开之时,陛下一张玉白的脸斑斑迹迹。
  被自家皇后以这种羞耻的姿势抱在怀里的陛下瞬间红了脸,他啪一下甩了手里的弓箭,奋力地挣扎起来。娘娘见他扭得厉害,手卑鄙地伸进了他的龙袍里,一把攥住了陛下的龙根,暗中龇牙,逼他闭嘴。
  陛下一僵,眼睛差点瞪脱了框:尤氏!你找死!!
  然而,皇后娘娘才不管他,扭脸就吩咐李斯与用内力吼道:“城下的人全部听着,重伤在身的陛下,如今在此。方才夏珏所言之事,本是一派胡言。他为一己之私,谋朝篡位,其心可诛。只要尔等就此放下武器,陛下念在尔等受人蒙骗,免死罪,从轻处理!”
  宫城下的将士本就军心动摇,闻言,攻击也变得犹豫起来。
  李斯与见状,趁热打铁地继续吼道:“陛下口谕,只要尔等就此放下武器,我等自当即刻停下射击!”
  被孤立在宫墙边的军士停了撞门,扛着重木不知所措。
  夏珏一看这形势不妙,阴着脸便祭出虎符,高强的内力将声音扩散千里:“虎符在此,众将士听令,进攻!”
  李斯与内力与他不分上下,加大音量继续吼:“夏珏乃夏荣老贼的漏网之鱼,夏家倒台之时,趁机偷走了虎符。尔等均为为国尽忠为民请命的戍边将士,不必为他一人之私赔上性命。陛下看将士为了乱党逆贼毫无意义的洒血心痛不已,在此下达特诏,命众将士今日,尽可不听虎符指挥!!”
  夏珏冷笑:“尔等均追随摄政王多年,李斯与这等叛主之人一番空口白牙,尔等岂能相信。况,他又有何证据能证明上首之人就是陛下本人?”
  “进攻,不要被他妖言惑众给骗了!”
  万俟左被夏珏的诡辩气的不清,怒道:“一派胡言!”
  陛下自小练些拳脚,中气很足:“朕就在此。看众多为大乾出生入死的戍边将士,被夏珏这等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功勋之子蒙骗歃血,朕心痛不已!夏荣戎马一生,他之子夏珏又何曾入伍尝辛?哪里懂得将士们为国为民之心!!”
  “尔等尽可放下武器,朕一言九鼎!”
  万俟左的话虽没能传出去太远,但百尺范围内的将士们均听见了。心内惶惶的撞门将士闻言,立即放下了肩上重木跪伏在地。
  痛哭流涕。
  皇后娘娘见万俟左开口便有如此大改变,眯着凤眸,眼眸深沉。
  命李斯与继续喊话,抬手招来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的柳隼,下令道:“去将汪荃带来!”
  柳隼盯着她怀里的万俟左,没动。
  皇后娘娘眼里危险一闪而逝,低下头看向陛下,缓缓笑:“本宫还指使不得东营提督柳大人呢?陛下你看呢?”
  陛下自从被软禁过一次,再不敢低估皇后娘娘的胆子。
  闻言,抬起眼皮似笑非笑:“找汪荃,何必指使柳隼?李斯与一样可以不是么?”如若再看不出李斯与是尤悠的人,那他真是活该当了傀儡十年。
  娘娘勾唇笑,不说话。
  陛下不甘相让,自是寻衅而上。娘娘嘴角裂开,龙袍下的手却在慢慢地用劲,而命根子被这个无耻的女人攥手里的陛下,渐渐憋得一脸涨红。
  娘娘无耻道:“你说的对,但本宫就是不乐意看见他这张脸。”
  陛下耳尖、脖颈也红了,他眼睛弥漫上一层水雾,咬牙硬撑:“朕,令他在此。”
  娘娘见他死撑,一声冷笑。
  两人视线相对,空中‘呲呲’地冒着火花。
  男女主子如此互不相容地瞪视了许久,还是沉默的柳隼顺着皇后娘娘的那只手看过去,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出某些美丽的画面,然后,挥之不去。
  他牙酸地抽了抽嘴,最终,实在看不下去了。
  握着佩剑按,柳隼自觉退出皇后娘娘的视线范围。
  陛下气急:“柳隼你就在此处,朕倒是看看,她能那朕如何!”
  柳隼脚步一顿,转头,略带怜悯地看向陛下:陛下你这是何必呢?属下就躲到城墙后面让娘娘瞧不见,听到动静一样可以护着您……
  陛下被这眼神一激,恼羞成怒。
  大庭广众之下,顾不得君王仪态,抖着手终究是伸向了自己龙袍的下摆里面,捉住了那只卑鄙无耻的手!
  老是玩这招,其实也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