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么,我就是看他长得帅,想过去搭个讪。”尤悠坚持。
话音刚落,聂琛温柔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看着她,眸子里若有似无地含了丝谴责:“啊,你说什么?”
尤悠一直盯着他,毫不意外地捕捉到聂琛脸上一闪而逝的异色,眼里幽光微闪。
默了默,她勾着嘴角狡黠一笑:“哈哈,怎么会?我就是舍不得哥哥你累嘛。你看,别人的活儿,我可没抢着干哟~”
聂琛听罢,几不可见地松出一口气,脸上立即就带了丝羞色。
他抿着唇,侧对着尤悠,白皙的脸颊上竟出现了一个深深的酒窝。也不敢看她,他一手理了理围裙,轻声道:“那我去送咖啡了,你坐一会儿。”
说罢,就走远了。
尤悠笑着送他,等人走远,视线任定定地盯着他的背影,眼眸深沉。聂琛的反应不太对啊,他为什么要坚持自己去给秦钺送咖啡?
唔,这人不会已经对秦钺有好感了吧……
思索了半天,还是去盯紧了比较放心。
索性下午店里的客人不多,空位子很多。尤悠端着一杯果汁和一块甜点去了一个离秦钺身后的位子坐下。
她经过收银区的时候,抽空算账的店长看见了。不过,念在尤悠早上忙了那么久,又是第一天来的份上,瞥了一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悠坐在秦钺位子的斜对角方向,方便观察。
此时,正插了一块蛋糕塞嘴里,竖着耳朵听两人讲话。
“秦先生,还需要什么吗?”聂琛将咖啡递到桌上,放好后,立即站直了身子。
他笔直地站着,高挑的身形在咖啡店工作服的勾勒下,十分的清俊。尤悠仔细地盯着聂琛此时的表情,温柔却很客气。唔,貌似跟服务其他客人一样,没什么异常?
转头又去看秦钺。
啧啧,怪不得都说主角就是主角呢,这厮长得简直有违天理!
“没有了,”秦钺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聂琛,身上的冷气明显少太多。
他长指勾了杯柄,修长的身子坐的笔直,看着矜持又优雅。轻轻抿了口咖啡,艳红的唇红色鲜血,“店里好像不忙,可以坐下陪我聊聊吗?”
聂琛没觉得诧异,在他看来,这位秦先生是店里的常客。像这样叫他坐下聊聊的,往日也有过三四次。不过,这次他没有立即答应,聂琛转头看向咖啡吧台,找了找,没看见尤悠的身影。
于是也没说什么,温润道:“好。”
尤悠在一旁看着,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一直听了半天,发现两人也没深谈,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左思右想没发现什么,尤悠总算是放了心。
看来关系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等不一会儿,店里又来了几个结伴的姑娘,聂琛说了声抱歉就起身招呼。
一直到聂琛的人都走到吧台与后厨之间的过道,秦钺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将杯子放下,陶瓷杯触碰木质桌面,发出‘砰’地一声轻响。秦钺垂下眼帘,冷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听了这么久,是不是太无礼?”
尤悠一愣,眯着眼没动。
“小姐还不打算出来么?”秦钺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下,神情渐渐变得危险。
修长的手伸进口袋,取了个格子手帕。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嗓音渐渐冷肃起来:“知道么?我最讨厌暗中窥视的人……”
“所以?”
尤悠缓缓站起身,低头专心地拍衣服上沾到的蛋糕屑,神情颇为闲适。
转头间迎上了秦钺森冷的眼睛,她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厌恶。然而,半分没有被吓退缩,她甚至还朝他恶劣地勾了嘴角:“我可没偷听或者偷看,是你想太多。”
“呵~”秦钺明显不信。
尤悠拍完了衣服,将杯子、碟子往托盘上一放,拉开椅子就要走。
本来对女性的生理性厌恶,让他多看她一眼都难受的。不过,尤悠身上的隐隐同类的气质让他觉得威胁,于是硬忍着没移开视线。
只是,说话态度更恶劣:“是不是不重要,知道我一般怎么处理看不顺眼的人么……”
尤悠懒得理他,直接丢过去一对眼白:“我干嘛知道,神经病!”
“……”
秦钺是头一次遇上不让他说完话的人!
“我说的不对?”
“……”
尤悠丝毫不给脸地掐了他的话,直噎得秦钺一双习惯性半阖着的眼都大大地睁全开。
“你……”
“你什么你啊?”尤悠嫌弃地砸了砸嘴。
心里的槽意简直爆了,一双白眼翻出天际。
她将托盘往桌上一放,双手抱胸,说出的话又急又快,吐字又清晰无比:“你是不是有病啊亲!我们家咖啡厅座位那么多,我忙了一天偷懒休息一下,恰好也喜欢后面的位置很奇怪?你特么努力地聊你的天,我专心地吃我的蛋糕,咱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又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不要这么‘老子坐这里,这里一片都是老子的’?没睡醒吧智障!”
秦钺被她这一番连珠炮式的抢白,梗的差点没抓起咖啡杯丢她!
然而,他二十多年上层社会的修养,硬是让他坐在位子上没动。矜淡的表情慢慢收了起来,艳红的嘴角绷的紧紧的,浑身的生冷真空带都放宽了两倍。他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青筋根根暴起,很直观。
“小姐……”
“小姐什么小姐?”尤悠觉得无比怨念,她如此智计卓绝风流倜傥,特么居然要攻略的就这货?!长再美,也弥补不了他脑子有病的残缺。
简直悲剧!
“脑子有病就回家吃药吧,别一天到晚臆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烦人!”
说罢,也不管气的霍一下站起来的人,端着托盘就‘哒哒哒’地小跑跑了。
玛德,不跑等着被弄死啊。这可不是常人,特么可是一言不合就带着世界一起狗带的变态!
聂琛刚好也端着托盘回来,奇怪看着自家妹妹瘫着脸跑,凑过来问:“怎么了?”
尤悠扭脸一看,对上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冷不丁看进了这双眼,她算是明白了变态想要窝藏他的心情。
这双眼睛看着就让人心情好,太干净了!
尤悠盯着聂琛,心里一动。聂琛不明所以,安静地看着她。
半晌之后,她把托盘往洗水槽里一放。在聂琛惊呆的注视下,握着他手腕,拽着他,“啪”一下推到墙上。
尤悠一手单撑着墙面,将聂琛牢牢罩在了身形之下。
聂琛顿时就两颊通红,手里还抱着托盘,两只眼睛水润润的看着她。
尤悠:啧~太犯规!
于是,空着的那只手捏了他纤细的下巴,一把拉倒自己眼前。尤悠一双深沉的眼,深深地望进聂琛的眼底。头一次没装模作样‘哥哥、哥哥’地叫,只说她要说的:“听着,你知道的,我是起床困难户。”
对方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他在听,只是眼睛更水亮了。
尤悠无奈,眼睛太特么迷惑人心。于是勉强将视线转至他的唇上,不受这眼神影响。
说话间,霸道的性子微微暴露出来:“以后上班,你都要来叫我起床。若是叫不起来,你就想办法弄醒我。我要跟你一起上下班,知道么?”
聂琛眼睫颤得飞快,玉白的脸红了一片。
“嗯?”
半晌,他细弱蚊蝇道:“嗯,好。”
尤悠笑了下,手放下来的同时,色.色地在人家聂琛细腻的脸颊上摸了两把,磨蹭了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
秦钺那神经病再小心眼儿,今后她时时刻刻都绑在男主身边,他想报复她,恐怕也得掂量掂量吧……
☆、第4章 (一)第一穿
自从尤悠的黏人计划开始,整整一个月,秦钺一点单独偶遇聂琛的机会都没有。话都说不上,更别提加深聂琛对他的好感了。
秦钺透过茶色车窗玻璃,看着外面清冷的少女趾高气扬地捏着温润青年的下巴。而青年只顾一脸的娇羞与腼腆,半点不反抗。秦钺极具中国风的上挑凤眼里,厉芒微微一闪,眸色渐渐深邃幽沉起来。
似乎那少女笑着说了什么,戳中了青年的心。霎时间,那如玉的青年羞的面红耳赤,随之带起了玉白的脸颊处,细腻的皮肤一片粉红。高挑的青年整个人如粉红珍珠一样,温温润润地漾起了春.色。
车内的秦钺的眸子闪了闪,蓦地变得更加晦暗深沉,转而盯向尤悠的视线锋利如剑,越发的森寒与冷冽。
……这个女人,果真是碍眼极了!
暑假的后一个月很快过去,聂琛与尤悠的咖啡厅打工之旅也告罄。
不久,是尤悠作为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
本来聂母是不想带聂琛一起的,尤悠说她扛不动行李,非要带上聂琛。聂母不高兴,但尤悠坚持。
胡搅蛮缠地撒了娇,聂母最终还是妥协了。
不过一路上,聂母就跟护食的狼狗一般死死护看住了尤悠,不让她往聂琛身边凑。等三人到了机场,尤悠憋不住去上厕所,聂母才趁机拽着聂琛去往角落里。
“果然跟你那父亲一个德行,不知羞耻!”聂母阴郁着脸,咬牙切齿地警告聂琛:“老实点!管好你那双不安分的眼睛,别有事没事地勾搭她!”
聂琛心里一沉,水润清亮的眼睛却温温润润的眨了眨,无辜纯良极了。
聂母看的一脸厌恶,她恶狠狠地仇视着聂琛,觉得他越长越像他那薄情寡义的父亲。
别开脸,她嫌恶道:“你自己浑浑噩噩的混着就行了,别不自量力。悠悠她跟你不一样,她那么优秀。你这样的人巴着她,只会拖累她。以后不准缠着她!”
“可以。”
见聂琛有自知之明,聂母不甚满意地冷哼了声。
聂琛不以为意,无限温柔地看着她,慢慢牵起嘴角笑的温暖如阳光,“但她找我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了。”
聂母脸色剧变:“你!你……”
聂母刚要说什么还没开口,瞥见眼前聂琛的眼睛倏地一亮,紧接着,她就听到尤悠在她身后笑道:“妈和哥在说什么?好像聊得很开心?”
聂琛张了张嘴,欲说什么。聂母赶紧打断:“没,就是说两句话。就是告诉他今后你的学业忙,让他以后别老是带累你。”
说罢,她暗暗瞥了一眼聂琛,让他闭嘴。
聂琛神色不动,清澈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尤悠,对聂母的眼神无动于衷。